”
我看了看老鬼心里骂道:“前几天行军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一个个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就你们几个老兵说话,这时候又来这一套!”但没过多久我便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我先来,大家也叫我四喜就行,算是这里的班长,不过打起来大家要跟着老鬼哥,跟鬼哥,活命多,呵呵。”四喜倒是有自知之明。
“老子就是老鬼,别听喜子瞎说,我可付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大伙都小心着点,新兵蛋子都他妈的竖起耳朵听着,柱子给大伙讲讲怎么躲炮弹。耗子做演示。”老鬼说完,往边上一坐,闭上眼睛『迷』了起来。
“我是柱子,他是耗子,这个是四楞,叼着烟的那个是烟卷,你们几个新兵蛋子都叫什么快点说一遍,然后竖起耳朵听着。”
“狗子”
“刘朗”
“二娃”
新兵一个个的报了名字。
“炮弹来了,如果是‘滴————’这样的又尖又长跟娘们叫一样的声音,说明是远弹,根本炸不到你,能炸到你身边的是发出‘刷’这样短促又沙哑声音的炮弹,躲避炮弹的卧倒也不要跟『射』击时候一样,妈的一个个四仰八叉的往地上趴,要用肘子和膝盖顶着地面,不然不被炮弹炸死,肠子肚子的也被炮弹给震碎了,都你妈懂了吗?”柱子看了看几个新兵蛋子接着说道:“记住上面这些,如果第一轮炮击你没死,立刻在身边找个最新炸过的炮坑趴进去,这样如果不是太倒霉,基本上你就活了。”柱子语速极快的说了一边,但是大家基本上都是精神高度集中在听,如果平时学习都能拿出这样的精神,估计是个人都能考研成功。
“记住,战场上只给你一次机会!错了就完了。”做完演示的耗子起身说道,顺便再次展示了他那标志『性』的呲牙笑。
这些知识我在军训中都学习过,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知识原来是这么一代一代的传下来的,就在阵地前,就在战场上,言传身教,让鲜血做威胁,让死亡做代价,把中国陆军的战争经验一代代的传下去,最终造就出中国强大的陆军。
“卧倒!”耗子一声大喊。在耗子张口的同时,我看到,老鬼,柱子都已经准备躲进掩体了,而自己却什么也没听到,也许这就是老兵的本能。
在耗子喊后,几乎瞬间日军的炮弹就呼啸而至了。
“二娃,快卧倒,快,妈的快!”柱子大声看着,但身体依然保持着卧倒的姿势,并没有扑过去救二娃。
“轰!”一颗炮弹在二娃身边不远处炸响了,爆炸带来的冲击力直接将二娃带飞了起来,直直的飞到了我的身边。
“二娃。”看着满脸是血的二娃,我拼命的喊着,虽然那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二娃的眼睛睁的很大,满眼的惊恐,一只手捂着脖子,血顺着手指呼呼的往外留着,,脸庞上红润的颜『色』以可见的速度退去,取而代之是死一样的惨白。二娃的嘴一直张得很大,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没法出声音,或者出了声音而我没有听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里的一切好似被二娃的眼睛吸空了一般,恐惧袭遍了我的全身,胃里一阵抽搐,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看着眼前不断抽搐的二娃,我才感觉到战争的残酷,想要做些什么,但是身体却无法行动,时间和炮击好像都离我很远,世间的一切只有我和二娃。
“没事的,鬼子都打跑了,睡会儿吧,醒了就到家了。”炮袭结束,老鬼爬了过来,用手『摸』了『摸』二娃的脑袋语气柔和的说道。
听了老鬼的话,二娃的表情不再那么恐惧和狰狞,渐渐的平和下来,全身也停止了抽搐,只是眼中那生的光华渐渐消退,灰暗的眼睛代表着一种解脱。
“回家吧,娃子,不用挨饿受冻了。”老鬼的食指和无名指放在二娃的眼睛上向下一滑,二娃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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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
“娘啊!”
“我的腿,帮我找找我的腿!”
“救救我!班长救救我!”
“兄弟,兄弟,说话啊!”
哭爹喊娘的惨叫不绝于耳,新兵蛋子有的吓『尿』了裤子,有的目光呆滞,有的浑身发抖的抱着脑袋,有的哇哇的呕吐,胳膊大腿随处可见,一块块带着鲜血冒着热气的肉块告诉人们刚刚他们还是属于一个生命体,直到看到不远处那红红绿绿的一地肠子和一个下半身整体被炸飞却还没死的士兵的时候,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刺鼻的血腥直冲向我的胃部,搅起一阵剧烈的紧缩,两只手撑着地面,我哇哇的吐了出来。刚刚全歼鬼子一个小队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换来的是来自死亡的恐惧。
吐了几口,强压住吐意,看着满地的血迹、大腿、胳膊、半截的身体、各种各样被炸碎的器官,看着闭上眼睛的二娃,一股热血从身体里莫名的地方涌出,一种嗜血的冲动充满内心,用力的摇了摇头呼了口气,低声的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着回去。”。
“都他妈的别嚎了,医务兵赶紧忙乎起来,大伙把挂了的,身子还是囫囵个的都抬到后面,给兄弟们个全尸。大家注意隐蔽,准备随时躲进掩体,快点,都忙乎起来。”营长胡『乱』的喊了一通,大部分新兵缓过神来,但是依然有些士兵目光呆滞,也许战争就是个淘汰的机器,这样的兵再多说也无意了,运气不会总是眷恋弱者,无情的炮弹将会淘汰掉这些本不属于战场的人们。
“耗子,你这耳朵也太他妈的灵了,有你在,真他妈的好。”高大的柱子抱着耗子的脑袋就亲了一口,不知道多久没刷的牙齿,让离他一米远的我都想要去堵上鼻子。
“妈的妈的,草!每次你妈的都这样,**的不烦啊,草,哈喇子都下来了,草!草!”耗子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不过个头小的耗子根本无法挣脱柱子的熊抱。
死亡的气息根本影响不了这些老兵,在他们眼中你看不到一丝的惊恐,而其他兄弟的死也好似无关紧要一般,突然,我知道了为什么柱子,老鬼,耗子这三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在行军的路上几乎从来不和我们几个新兵蛋子接近了。在他们眼中这些新兵生的几率实在是不大,平时走的越近在战场上越容易受到感情的羁绊。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认识的好。
“刘朗,把二娃背到后面。”四喜喊道。
“是!”背起这个十三四的孩子,心里一阵压抑,缺少了生命的躯体感觉很重很重。
“卧倒!”耗子再一次大喊。
血的教训,死的督导,让新兵们更快的掌握了战场求生的能力。这一次明显要比上次反应的更快,“轰!!轰!!轰!!”大地再一次剧烈的颤抖起来。
第四章 该死的掷弹筒
炮袭声响起的的时候,我还背着二娃,我下意识的便把二娃的尸体抗在自己的背上,这样从一定程度上算是减少了弹片对我的威胁,但是心却被道德这把锋利的剑刺得生疼,好像二娃还没有死,还能感到痛苦一般,好几次我都想要把二娃压倒在身下,但身体好像僵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在炮击的间隔更换位置,也一样忘到了一边。
“干得不错,不过该换换地方了。”耗子在炮击间隔滚了过来,一把拽住我,换了一个躲避的位置,而二娃的尸体就仍在了原地。听着耗子的话,我心里一酸,喉咙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真不知道耗子是不是在说反话怪我胆小,但是看着耗子的表情,却没有感到一丝责怪的感觉。
“不错。”不远处的柱子也冲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跟着我,一起动作。”耗子用力的拍了我脑袋一下说道。
不断的炮击,我随着耗子不断的预判着着弹点,不断的躲进不同的掩体,学着耗子的军事动作,不得不说死亡是最好的老师,如果军训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掉队,渐渐地我已经能够跟上耗子的节拍,时机的选择也越来越准确了。
“鬼子上来了!”炮击刚刚停止片刻,阵地里就传来战友的喊声。
“准备战斗!准备战斗!”各个班长,排长大声的喊着。
我,老鬼,耗子手里都是三八大盖,柱子是挺捷克式机枪同时旁边还有刚刚缴获的一挺歪把子,而旁边的第二『射』击手竟然是四喜,真不知道这个四喜是怎么当的这个班长。
“柱子,别用那歪把子了,那东西『毛』病太多。”老鬼看了看柱子说了一句。
“遵命,比我老娘还能唠叨,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破歪把子火力太弱,500米外狗都打不死,而且这他妈的两条腿(机枪支架)这么高,我可不想挨黑枪!”柱子稳了稳手里的捷克式轻机枪,转头和旁边正在给歪把子上油润滑的四喜说道:“喜子,这回咱们争取搞了鬼子的鸡脖子(92式重机枪),倒时候这把捷克式就归你了怎么样?”
“真的?”
“这个你得问排长。嘿嘿!”柱子一脸『j』笑。
“草!”
“准备战斗!”排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训斥传到了我们这边,柱子和四喜同时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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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听到我的命令再打,枪法不是人的那个,不管你,其他人别浪费子弹!”营长大声的喊道,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这小子声音特别大所以才当上的营长。
“鬼哥,枪法不是人的是谁啊?”几轮炮击活了下来,大家已经熟悉了很多,所以我也问起了身边的老鬼。
“碰!”身旁耗子的枪突然响起,300米外的一个鬼子应声倒地。
“好枪!”阵地里传出一片叫好的声音。
“我草,鬼哥,300米开外啊,蒙的吧!”我冲着老鬼吃惊的喊着。记得前世看过一个抗日的电视剧,刚一开始,一个八路军千米的距离,无瞄准镜单发命中,当时我就真想问问那个导演脑袋有没有『毛』病,千米的距离用现代的武器,配上高倍瞄准镜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千两百五十米的距离都进入美军狙击手的猎杀记录了,没有瞄准镜这么远单发命中的概率估计比500万连续让我中的概率差不多,艺术的夸大啊!所以可以想象我看到300米外的一个小点点随着一声枪响后倒下后心中是多么的震撼。
老鬼则一脸平淡的冲着我微微一笑,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一枪确实是蒙的,第一枪是试『射』。”
“但这枪不是。碰!”耗子的话音未落,手里的枪再次响起,命中!
“好枪!”阵营里再次热闹起来,真是他妈的鼓舞士气啊。
“还真不是人啊!”看着远处倒下的鬼子,这么远的距离只是一个小点倒了下去,我几乎都没有中弹的位置。
“顺便说一下,距离超过了300米。”耗子边说边来了个标志『性』的微笑,不过现在看到一点都不觉丑!
“妈的,以后一定要和耗子好好学学,真他妈的帅气!”我心里刚做打算和耗子说声拜师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算了,还是活着离开战场以后再说吧。”
“等会,距离再近点,看看老子的机枪威力!”柱子看到我惊讶的表情好像有点不服耗子的意思。
“柱子,你还是别『露』头那么早了,鬼子的三八大盖,可不是**的烧火棍,你『露』头太早了,一会儿第一个打的就是你这挺机枪。而且咱也没和鬼子练过,不知道这小鬼子冲锋使什么法子?”老鬼拦住了柱子的表现欲望。
耗子的第三枪还没有发『射』,交火便正式展开,歪把子,三八大盖,捷克式,汉阳造,中正式,各种各样的武器此起彼伏。拉栓,压弹,瞄准,可是手里的枪一直在微微的晃动,刚刚瞄准好,一声子弹的破空声吓得我猛地一缩脖子,右手食指无意识的扣动了扳机,由于缩脖子的动作,造成肩膀没有顶住后托。随着枪声响起,三八大盖的后坐力结结实实打在了我的肩膀上。
“嘿嘿!有只小鸟掉下来了!”旁边的耗子不和适宜的来了一句。
“还好是三八大盖,要是春田你这小身子骨估计能飞出去。”旁边的柱子也开始讥讽我。
轻轻的晃了一下肩膀,重新趴回了战地,拉栓,上子弹,瞄准,开枪,一气呵成,一个鬼子应声倒地,好像子弹集中了他的大腿,“草!我瞄准的是脑袋啊!”我心中暗骂的同时侧头看了眼耗子,希望耗子能给我一些提示,但是耗子给了我一个不怎么样的表情,转身就走了。“妈的,这可是老子第一次开枪啊!”心里又骂了一句,两百米杀人,虽然是鬼子是敌人,但是杀人的感觉还是让我心里抖动了一下,看着倒下的鬼子,我心里竟让升起了一丝猎杀的快感,这和前世用刀杀人的那次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猜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狠兴奋,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做好了第二次『射』击的准备。
刚刚准备开枪,就感觉背后被人一拉,一下子爬进了阵地,下巴在战壕的边沿处撞了一下,那种酸疼的感觉让鼻涕眼泪立即滑了出来。但是疼的感觉还没有完全占据大脑,我刚刚爬着的阵地上就被机枪扫起来一层土,子弹打在土上的声音真他娘的好听,经历了一会儿的战斗,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可以理智的行动了,甚至开始能够融入这样的情况当中,即使子弹就在我头顶飞过,我也不会像刚刚开始时那样四肢发凉,括约肌发松,想要『尿』裤子的感觉让人感觉实在是不好,看着不远处,蹲在阵地里捂着脑袋发呆的新兵,嘴里不由的骂了一句:“孬蛋!”
“草,没看到鬼子机枪都架起来了吗?三挺机枪都瞄着老子这里?还你妈的不躲啊,想死啊!”柱子那臭嘴带着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不过整个阵地都是硝烟混着火『药』再加上血腥的问道,相比之下柱子的口臭已经不再可怕了。
“转移,转移,柱子,快!”老鬼一边喊着,一边快速的向其他的地方移动,虽然没明白老鬼的意图,但是我和柱子还是本能的跟着老鬼,跑了起来。
“轰!!!!!”连续几发手雷落在了柱子刚才设计的位置。
“草!什么东西!这么准?迫击炮吗?”柱子抱着脑袋,拍着老鬼大声的喊道,刚才连续的爆炸声让我们大家耳朵都有些聋。
“掷弹筒!『操』他妈的!是掷弹筒,听得见吗?”鬼子同样大声的喊着。
“听得见,『操』,真厉害,掷弹筒能打这么准吗?蒙的吧?”柱子回应道。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和我一样蜷缩在角落里的柱子喊道,同时将一个之前被我们打死的鬼子的钢盔顶在了脑袋上,现在什么也顾不上了,只要能活命,我可不在乎穿谁的钢盔。
“鬼哥,咋办?这他娘的掷弹筒太厉害了,直接就炸进咱的战壕里了,连个躲避的死角都没有。”柱子身上也被弹片划出了血口子,一边做简单的处理,一边向老鬼喊着。
“碰!”一个弹片飞到我脑袋上的头盔上,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赶紧把手伸进头盔,仔细的『摸』了一圈。“还好,还好!没事,没事!”我呼吸急促的告诉自己。
“还击,还击,给我狠狠打鬼子的掷弹筒!”营长,排长大声的喊着。
鬼子的歪把子虽然『射』击可以连续『射』击,但是一般情况下也就打个几十发。掷弹筒连续发『射』了七八轮过后,鬼子的歪把子的子弹也进入了断档期,火力压制明显减弱了。
“耗子!”柱子另一次的老鬼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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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离我们不远的耗子,一转身向着阵地其他的地方钻了过去。耗子的前进动作几乎是四肢并用,不像是弯腰在跑,而是向山里的猴子在窜,速度飞快。
“鬼哥,这小鬼子冲锋不一样啊,看出来了没有,他妈的,小鬼子用掷弹筒压制咱们的机枪,机枪压制步枪,然后步兵冲锋的同时精准『射』击杀伤咱们的兄弟,这他娘的火力和战法咱还是真没见过啊!”四喜看着不远处几个头部中枪的弟兄对这老鬼说道,顺着四喜的目光看去,几个头部中弹的弟兄躺在那里,由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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