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只怕乾清宫的皇帝不过是个摆设。”
我亦皱起眉头半晌方道:“玄烨再大些政权便要逐渐收回了此时也拿他们没奈何。”
太皇太后叹道:“福临即位之时也不过十岁我们母子熬了足足七年才舒口气如今又是玄烨额娘真是累到心里去了。”
我心内一酸为她揉捏着肩头道:“额娘往后地日子还长着呢您若倒下了玄烨该如何呢?”
太皇太后打叠起精神执我地手道:“你放心额娘断不至叫你受了委屈的定南王为大清立下赫赫战功以死殉国朝廷春秋致祭在祠前立碑都不为过若果真废止且不说广西将士如何不满岂不叫天下臣民寒心?福临生前更是一力推行满汉一家辅政们本应秉承这一旨意怎可如此倒行逆施?”
说罢唤来索尼命撤回辅政地批示。索尼一向对太皇太后宾服见太皇太后下旨遂顺水推舟遵从。
自此一事我对辅政大臣们有了更深的感触他们代天子行权甚至能越天子之命普天之下除了太皇太后恐怕他们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满汉一家那曾是福临最恢弘的理想不知何日才能实现。
康熙五年暂管广西军务的大将线安国因年老乞求归京养老同时孙延龄的兄长孙延基亦来信要孙延龄奏请出镇广西朝廷正式下旨:命孔四格格与广西将军孙延龄即刻返回广西接管定南王旧部。
回广西前一日太皇太后赐宴慈宁宫为我夫妇饯别满汉王公亲贵聚集一堂并请了昆曲班子在畅音阁助兴。
太皇太后依依不舍的叮嘱了好些话红着眼眶道:“此去路途遥远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我强忍了泪水安慰道:“女儿想您了自然就回来看您您不必挂念一定要好生保重啊。”
宁太妃灵月早掉下眼泪哽咽道:“说回来谈何容易呢?”
我正欲宽慰她只见宫女进来道:“四格格皇太后请您到畅音阁去。”
太皇太后拭了泪水道:“你先过去瞧瞧吧。”
我应着便出了慈宁宫大门穿过御花园远远便瞧见宫墙底下站着一个伟岸熟悉的背影不禁放慢了脚步。
岳乐转过身子缓缓走来眸子深深凝视着我满满的哀伤之情语气干涩单调略微带点嘶哑道:“真的要走了吗?”
我怔怔站住眼泪瞬间汇集在眼眶中只微微笑道:“我还有事要麻烦王兄呢。”
岳乐苦笑道:“我还能做什么?”
我屈膝福了一福娓娓道:“妹妹身侧有两个宫女朱颜碧裳自入宫便跟随着我如今我要回桂林却不愿她们一道回去想请王兄在侍卫中挑选两个忠厚可靠之人成其姻缘倒也全了我的一件心事。”
岳乐点头道:“你只管放心我自会在所掌正蓝旗中挑出好的来不会教她们委屈就是。”又道:“你不愿带她们前往不过是因着广西变幻未定的复杂局势可你
我打断他的话淡淡道:“那是我的命她们不同没有必要随我过着不安定的日子。”我抬眼注视着他这些年岁月仿佛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依然是那样的俊朗不凡只此时素日波澜不惊的面上多了些许沉郁哀伤。
我颓然垂下眸子黯然神伤的道:“王兄珍重。”说罢我提步便行却再也忍不住满心的苦痛泪水慌乱而下越擦越多。
次日一早我和孙延龄带着侍卫一行离京返回桂林诸王公大臣奉命前来送行嘈杂的人群中不见岳乐的身影我竟说不出此时是失落或惶恐。
身着黄马褂的侍卫们高举着有“定南王孔”字样的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孙延龄一身朝服踌躇满志的与众人告别我知道他是欢喜回到桂林的仿佛在那里他才能脱离夫凭妻贵的色彩尽管他很不情愿的看到四位掌事麽麽与我们一同前往广西。
太皇太后并皇太后宁太妃惠太妃都命人送来了礼物并传旨:千里送行终须一别亲贵大臣送到此处勿耽误辰光。
在浩浩荡荡的护送排场中我和阿离登上马车最后回望了一眼我生活了近十年的京城从此没有太皇太后没有岳乐没有福临只有我自己踏上了未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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