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追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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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追缉令-第6部分(2/2)
以前的逃犯不同,娜茵在逃入人界前,喝下了‘失忆水’。”

    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原来娜茵喝了“失忆水”,难怪她能完美地化身为丁秋柔,并以无惧的单纯眼神注视着他。

    “你能说她不厉害吗?”撒旦微笑着问。“将有关冥界的记忆全部消除或许会让她在人界全然没有警觉心,但换个角度想,没有警觉心也就代表着她能将一个无辜者的角色发挥得淋漓尽致。告诉我,冷漠,你是否曾被她的眼神所迷惑,因而怀疑我给你的资料是错误的?”

    “有几次。”冷漠保守地回答,惹得撒旦哈哈大笑,而撒旦的暧昧神情又让冷漠备觉恼怒。

    撒旦以饮酒压下笑意,好一会儿之后,才能用正常的语气说话。

    “你知道吗?冷漠,娜茵和你是完美的一对,我若不是这么想,就不会将你们凑在一块儿。”撒旦说着,叹了口气。“在你们的婚事告吹之后,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认为是一椿绝配的姻缘,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愈想我就愈不甘心,这么多年来,这件事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

    “这又何必呢?事情会变成这样,并不是你的责任。”

    “我没说要负什么责任,我只是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居然会出了差错。”撒旦皱眉,接着,稍稍前倾看着冷漠。“现在,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一件事,你终于爱上她了,是不是?在经过这次的任务之后。”

    冷漠大胆地瞪了他的王一眼。

    “你的直觉果然是经常出错,冥王。”

    撒旦不悦地耸起眉。

    “胡说!你为了她的事大发脾气,而且大胆地对我咆哮,把惯有的冷静、自制全抛到一旁去了,这不是恋爱的徵兆是什么?我的直觉不会错的!至少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错第二次。”

    冷漠有点哭笑不得,他们的统治者向来非常谨慎而严厉,但偶尔也极端不务正业。

    “你应该把精神放在冥界其它的事务上。”他告诉撒旦,结果惹得冥王更加不开心。

    “你对我的治理方式有什么不满吗?”他问冷漠。

    如果不干涉冥使的感情生活就十全十美了。这话冷漠自然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没有这回事。”结果,他只简单地答。

    撒旦高耸的眉总算稍稍恢复了。

    “你该了解,冷漠,是你的事情我才关心,你以为我每天都这么空闲吗?”

    “我很感激。”冷漠只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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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旦满意地点头。

    “梵轩的表现如何?这是他第一次到人界出任务吧?”

    “是的,他是个不错的伙伴。”

    “那么,你知道我为何要他陪你出这趟任务吗?”

    “给他机会见习吧!我想。”

    “聪明!”撒旦微笑着,又啜了口酒。“你是我最好的人界特派员,难道不担心有朝一日会被某人取代?”

    “冥王是这个用意吗?”冷漠问,进府以来,首次露出笑容,并伸手取用面前的食物。

    “我的直觉告诉我该这么做,于是我就做了。”撒旦颇为得意地笑了,随即又对冷漠说:“我的用意绝对是好的,只是,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你就别多问了。”

    “放心,我不会问的。”

    撒旦闻言,又皱眉了。

    “你这家伙真没意思,对什么事都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

    “是你要我别多问的。”

    撒旦摇头。

    “你实在不讨人喜欢,但我总觉得日后一定会经常想起你。”

    冷漠听了,诧异地扬起眉。

    “为什么这么说?你想见我,随时都见得到。”

    “是吗?”撒旦语重心长地问,接着放下酒杯,挥了挥手。“好了!辛苦了这么多天,先休息去吧!明天一早,我会召见你、梵轩以及娜茵,哦!我说错了,是丁秋柔才对吧?”

    冷漠往自己的寝宫走去,才到门口就看见倚在门外等他的梵轩。

    “在等我吗?为什么不到里头去坐?”冷漠问。

    “怕你一知道我在房里,反倒不敢进去了。”梵轩向他迎了上来。“我知道很晚了,但是不来问问王跟你说了些什么,我肯定是睡不着的。怎么样?一块儿喝几杯,顺便聊一聊,好不好?”

    “我能说不好吗?”冷漠微笑。“进来吧!反正我还不想睡,有个伴说说话也不错。”

    “你这么说还真令我讶异,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静静品尝寂寞的滋味。”

    “大部分时间是这样没错。”

    “那么,我还是赶紧进去,免得你忽然又改变主意了。”梵轩说着,迳自入内;冷漠只得在他身后苦笑着摇头。

    “王找你是谈这次的任务吧?”梵轩替两个人倒了酒,并拉着冷漠坐下。“他说过要怎么处置丁秋柔了吗?她真的就是王所要找的逃犯?我总觉得——”

    “拜托!你让我喘口气吧!一下子问了这么一大串,你要我怎么回答?”冷漠苦笑着喝了口酒。

    “就照我问的问题,一个一个回答啊!”

    冷漠扬高嘴角,摇摇头,又举杯啜了口洒,沈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

    “她呢?睡了吗?”

    梵轩当然明白他问的是谁,是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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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她睡了才离开的,还命人在她门口守着,以防她半夜醒来。”

    “有劳你了。”

    “应该的,只是——”梵轩看着冷漠。“她很害怕,冷漠。”

    “害怕?”

    梵轩点头。

    “她的恐惧深深写在眼睛里,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她的害怕很真实,不像是假装的,可是为什么?没道理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演戏啊!”

    “那不是演戏。”

    “啊?”梵轩张大了嘴,好半晌才喊道:“不是演戏,那就是说我们抓错人了?怎么会这样子呢?撒旦明明要方序来告诉我们……”

    “我没说我们抓错人了。”

    “没抓错?”梵轩又张大嘴。“喂!你就把事情全都告诉我吧!情绪这么大起大落的,对我的健康有很大的伤害耶!”

    “丁秋柔就是娜茵,许多年前,她差点成为我的妻子。”

    冷漠的简短答案恐怕对梵轩的健康伤害更巨,因为他几乎就像个铜像立在那儿,嘴巴张得比方才更大一倍。

    看见梵轩的表情,令冷漠想笑,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笑的心情。这些年来,他很少想起撒旦赐予的那椿婚事,偶尔想起也都是庆幸多于忿怒;他依然不想结婚,就算曾有一丝遗憾——婚姻所能带来的子嗣,他仍然不悔。

    然后,他碰上一个人界的女孩,发现自己因为她而逐渐在改变——开始懂得关心、懂得释放自我的情绪,变得非常不同。然而,就在他认为无可避免、必须承认自己对那女孩的感情时,事情却朝着一个极端荒谬的状况发展。

    如果他是梵轩,也会同样震惊,这就像童话般教人难以相信。曾经背叛他的未婚妻,再度进入他的生命,并施下更大的魔咒——撒旦的幽默感真是该死的教人不敢领教!

    梵轩终于回过神来,他瞅着冷漠看,想瞧出这究竟是不是一个笑话。

    “有关你那椿婚事,我也略有所闻,但要说丁秋柔就是娜茵……你怎么能确定?在她们之间几乎找不到任何相似点。”

    “她们肩上有相同的心型胎记。”冷漠道。

    “光是这样也不能证明——”

    “撒旦已经证实了我的臆测。”

    梵轩闭上嘴。冷漠此刻的心情必然是复杂紊乱的,他再说什么都只是多余,根本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时候,有个女侍慌张地跑进冷漠房里,梵轩认出她就是看护丁秋柔的人,于是走上前问:

    “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慌慌张张的?”

    女侍一脸焦虑,喘着气说:

    “小姐醒了,她在哭,我怎么劝都劝不停,她喊着要找冷大人,所以我……”

    冷漠没听她说完,已经急步朝外走去,留下那女侍支吾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梵轩只得拍拍她的肩,示意她可以回自己房里休息了。

    这椿任务进行到此,应该算是大功告成、圆满结束,但是冷漠和娜茵的情债纠葛,显然是正值高嘲、欲罢不能,事情究竟该如何收场呢?梵轩摇头叹息,只盼伟大的撒旦王能找出解决方案。

    溺水的人忽然看见一根浮木会做何反应?必然是紧紧攀住它不放吧!丁秋柔也是如此。当她看见冷漠朝她走来,最自然而然的反应便是朝他跑去,顾不得自己满脸是泪就抱住他颈子不放。

    噢!她真的好害怕,莫名其妙就来到这个地方,没有人跟她解释,也没有人倾听她的恐惧,这里的一切是那么阴森诡谲,鮈人却好像习以为常。

    冷漠拥着她,可以感觉她纤细的身躯在微微颤抖,教他的心掠过一阵疼,还伴随着深刻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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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丁秋柔,但也是娜茵,他对她有难解的莫名柔情,却也有难忘的鄙视轻蔑。虽然脸孔没有丝毫相似,但只要一想起她在冥界的身分,多年前那丑恶的一幕便会不可控制地浮现脑际。滛野的呻吟和纠缠在一块儿的躯体,有这样的记忆存在,教他如何适应?如何取舍?

    他抱起丁秋柔,走回床边,想将她放下,结果她却紧搂着他不放,声音似因哭泣而碎成片片。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这里好可怕,大家都用奇怪的眼光盯着我看。我……我好想爸爸和妈妈,还有诺比。求求你,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回家,就算是会被人绑架,我也想回家。”

    冷漠闭了闭眼道:

    “不,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他。

    “很难对你说清楚,但是,不行就是不行!”

    “那么,去别的地方行不行?”她哀求。“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不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你可是在这里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啊!”明知道她不知情,冷漠还是忍不住这么说。

    丁秋柔听了,疑惑地皱眉。

    “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在这儿住过?”

    “有很多事你已经忘了。”

    “忘了?”她跺着脚喊:“我才不会忘记这种事情。小时候,我住在山上,每天都和堂兄们玩在一起——不是摘果子,就是逗弄迷了路的小动物……这些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见我的记忆力好得不得了,如果我来过这里我一定会记得的。”

    看来,她是完全融入她自己所设定的角色中了。冷漠不愿再对她多说什么,因为她曾喝下“失忆水”,要唤起她对冥界的记忆,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先睡吧!”他说:“所有的事情到明天就会结束了。”

    “结束?”丁秋柔不怎么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她只问了自己最关心的。“是不是事情一结束,我就能回到我爸妈身边?”

    冷漠没有回答,直接抱起她放回床上,并替她盖上被子。

    “睡吧!别多想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害怕,怎么可能睡得着?”她拉着被子说。

    “没什么好怕的。”冷漠道,转过身就要离开。

    丁秋柔一把拉住他的手。

    “不会有人伤害我吧?你会保护我吗?”

    冷漠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于是她又问了一次:

    “你会吗?你会保护我不受任何伤害吗?”

    复杂的情绪闪过冷漠的脸上,有g情、有矛盾,还看得出深深的自我压抑。然后,很突然地,他弯下身子将她再度拥入怀里,闭上眼睛紧抱着她,紧得她因疼痛而蹙眉。

    “你怎么了?我的腰……别这么用力,我不能呼吸了。”

    “那就暂时呼吸吧!”冷漠喃喃道,接着,低头占据了她微张的双唇。

    丁秋柔又忘了挣扎,她任他激烈狂热地吻她,并扭动着让自己的身躯更贴近他,偶尔更以几声低吟助长他的欲火。

    冷漠将她压倒在床上,唇滑过她的颊、她的眼、她的颈子,双手恣意在她的腰际、她的胸前搜寻;而她欢迎他的触碰,她感觉紧贴着他、不再分开是她所经历过最棒的事。

    她的柔顺几乎令冷漠疯狂,当他好不容易解开了她上衣的两颗扣子,他感觉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然后,非常突然地,他警觉到自己在做什么,自我厌恶及剧烈的忿怒顷刻间浇熄了他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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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倏地离开她站好,双手握拳且怒意在眼中显现,仅有不稳定的呼吸声显示他曾在情欲边缘徘徊。

    至于丁秋柔,她和这个男人有过两次接吻,两次都结束得如此突兀,她真是既恼怒又迷惑。

    “怎么了?”她蹙眉问:“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冷漠眉一扬。

    “你没错,只是印证了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尽管外貌和身分已经不同,你潜在的滛荡基因是不会改变的。”他极冷酷地道。

    这么恶毒的指控让丁秋柔愕然,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得承受这些,但他话里的轻蔑却深深地伤害了她。

    丁秋柔流着眼泪,慢慢躲回被子里,冷漠则在瞥见泪水滑落她脸颊的刹那,完全失去控制。

    “不许哭!”他咬着牙吼:“我说不许哭,听见了没有?”

    被他这么一吼,丁秋柔啜泣着,更将头埋入被中。这瞬间,冷漠的表情难以理解,最后,他以阴郁的表情看了看床上耸起的被子,然后,忿怒地一拳击向墙壁。

    回到房里的冷漠,灌了好几杯酒却依然清醒,想藉着酒精让自己较容易入睡的目的没有达成,反倒是原本混浊的思绪愈来愈清晰了。

    把懊恼和挫折感一股脑儿全发泄在别人身上,这样的男人是最差劲的,不是吗?冷漠这么想着,对自我的厌恶愈来愈深。明明知道她对冥界的事已毫无记忆,却又残忍地说出那些话伤害她,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存的又是哪门子的坏心眼?

    这些问题其实是有答案的,只是他害怕去想,他深受她所吸引,却又拒绝承认。

    是这样的吗?他爱上了这个人界的女孩,即使她根本就是娜茵,他那个在结婚前夕和其他男人斯混的前任未婚妻?

    该死的!他怎么能不在乎这个?他怎么能爱上一个曾经背叛过他的女人?冷漠大喊一声,并摔破了杯子,接着,乾脆直接拿起酒瓶把酒往嘴里灌。

    怎么办?该如何做才能解开这一团乱?一向冷静的他首次体会到心烦意乱是什么,而就这么一次的体验,彷佛在他胸口刺一刀似的,令他疼痛不已。

    明天,一切都将在明天告一段落。

    撒旦对缉捕而回的逃犯向来不会留情。他们不是被眨入人界,成为任人宰割的家禽家畜;就是被监禁在冥界的地牢,直到自然死亡;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令他们生不如死。

    她也会有相同的命运。当年她不服冥王的判决而私逃出境,此刻便注定了要面临更严苛的惩罚。而他,以冥界“黑冥使”的立场来说,是应该以公平超然的态度来看待这次的审判,但他做得到吗?即使以他目前对她又气又恨的情绪来看,恐怕也无法眼睁睁见她被判刑却无动于衷。

    一思及此,冷漠更觉心烦。这时候,他才发觉最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明天一早的审判,而不是他和她之间的情爱恩怨。他开始懊恼了,后悔刚才没有先和撒旦谈谈这件事,他虽无力改变王的决定,至少可以针对情况想想办法。

    这念头忽然让冷漠觉得好笑。替她想办法?难道他想冒着惹撒旦不悦的危险为她脱罪?哈!这不可能,就因为她是娜茵,冷漠绝不会站出来替她说半句话,他可不想成为笑柄,让每个人都有机会当着他面,对他指指点点并嘲弄一番。

    既是如此,就等着旁观明日的审判吧!冷漠这么告诉自己,却不由自主地记起在人界的几天时光。在那短暂的时光里,她是丁秋柔,而他是她的随身保镳,她逐渐给予他全然的信任,他则尽心地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回到了冥界,这些都不存在了。他犹在迟疑自己对她究竟是何感觉,事实便打破了初萌芽的情愫。有娜茵的阴影夹在中间,再加上身分悬殊,他们之间等于已经没有未来可言。

    要用这些确实的道理说服自己应该是件容易的事,但冷漠却觉得一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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