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下,格桑根本不可能看清那么远的地方正在生的一切。
下意识的向前几步,格桑的双脚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站在了集市正中央的街道上,四下流淌的血水已经浸透了格桑的靴子,但他却毫无察觉一般,双眼直的在踏着血水一步步的向山洞的方向走去。
正在向山洞方向集结的虫族黑甲们不经意间现了这个突然出现在集市边缘的獒人小子,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连喉结都没长出来的小家伙双眼直的一步步向山洞的方向走过来,看样子这个傻小子一定是刚刚返回到集市,便被战斗的惨状给吓坏了。看他双眼直的样子,恐怕没人阻拦的情况下,他一定会无视一切般的一直走到山洞的近前。
可事实上这些黑甲,这些已经杀红眼了的虫族战士怎可能现不了这样傻乎乎的一个獒人小子?当格桑木然的走到集市的中央的时候,他再也无法前行了,在集市周围,在他的周围大大小小的路口上已经挤满了双眼赤红的虫族战士,他们如同看见了一大块腐肉的豺狗一般脸上写满了杀戮的渴望。这些围住了格桑的黑甲,一步步的向前逼近着,他们的脚步很重,以至于他们脚下的血水溅到了周围人的腿上,他们大声的嘲笑着,很多人都觉得吸入肺部的空气中飘满了的细微的液体。
近了,更近了,站在最前排的黑甲们甚至觉得自己只要抬起手就能碰到这个獒人少年的身体了。但他们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来,前排的黑甲被后面的人拥挤着,不由自主的继续向前移动着。这些虫族战士纷纷的弹出了刃爪,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
就在这时,格桑无神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原本空洞的双眸中猛的爆出一团精光他看见远远的山洞的方向忽然飞出了一条身影,那身影如同天上的苍鹰一般,低低的掠过围在山洞外面的虫族的头顶。格桑认得那熟悉的身影,尽管依然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她的身法和战技却是格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分明就是他的母亲
格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拼了命一般的扑向自己的身边,每一次起落都如同砸入水中的石块一般激起一片血雨,同时她身上的伤口也再不断的增加。格桑看着,眼眶渐渐的湿润了,那确实是他的母亲,那个最疼他最关心他的母亲,此刻母亲不顾一切的救他来了。
格桑的手缓缓的攀上腰间的刀柄,在他的手按上刀柄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变了,在他的周围一股浓烈的杀气喷薄而出,将他身边离他最近的那些黑甲战士们笼罩在其中。
混乱,在这一瞬间包围着格桑的虫族战士们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那有如实质的杀气笼罩在身边,那个看上去有些呆傻的獒人小子似乎忽然变成了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一般,在他的身上散着无尽的血腥和恐惧。
他们想退,却已经来不及了。伴随着格桑腰间那柄百炼战刀的出鞘,同时还有他如同炸雷一般的怒吼在虫族那黑色的潮水中猛然响起:“母亲快快退守到山洞里面”
话音未落,龙海手中出鞘的刀锋如闪电般从离他最近的几个黑甲虫族的脖颈间划过。在脖子上闪过一丝冰凉的感觉之后,他们停下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格桑那双变得赤红妖异的双眼,尽管他的身材没有任何变化,但在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的古怪的青色图腾使这个獒人小子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怕。猛然他们现自己飞上了天,他们眼中的那个獒人小子一下子低了好多,在他的身边几具脖腔中狂喷着鲜血的尸体正在缓缓的摔倒在尘埃之中。
格桑动了,他手中的战刀如同挥动的风车一般一圈圈在他的身边不停的旋转着,血雨、碎肉、残肢不断的从他的刀锋下向外播洒着,后面的虫族战士甚至在完全不清楚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便被急冲过去的格桑挥舞着刀锋绞成了一团碎肉。
格桑在前进,急而又猛烈的在黑色的战甲组成的潮水中向着山洞的方向,向着母亲的方向冲了过去。在他的身后留下的是一条满是碎肉与鲜血的道路,道路的两旁全都是一些被吓傻了的虫族战士,他们木然的被后面的虫族推着,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将那条所谓的道路再次封死。
不过进入了二度狂化的格桑根本无需考虑什么退路,修罗嗜杀嗜血的本性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随着他手中战刀的高挥舞,带起的赤红色的刀风足有两三米长。这条刀风如同一条鞭子,一条暗红色的蛟龙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快的大片大片的收割着生命。
当风开始呜咽的时候,如同潮水一般的虫族黑甲们开始退却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獒人小子诡异的刀法带给了他们太多的伤亡,即使如虫族这般战士无数的种族也不得不考虑战士数量锐减的这个问题。
处于二度狂化状态中的他忽然感到一阵空明,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将彻底的丧失了意识的他从狂化中唤醒。
格桑猛然停下了脚步,停下了手中挥舞的战刀。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右腿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要不是他手快,调转战刀刀刃,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恐怕刚刚那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了。
粗重的喘息了几下,格桑忽然现身边的尸块中竟然混杂着同族的尸体他想起身,却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血泊之中,他抬头看着前面那处爪痕斑驳的石壁,山洞的洞口几张惊慌失措的面孔轻轻的晃动了几下但没有人敢出来。
格桑想回头看看母亲的情况,但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力气,他的头颅刚刚转动了一半,手中抓着战刀支撑着身体的手臂忽然一软,他整个身体软软的向身前的血泊扑了下去。就在他即将倒地的瞬间,一只手穿过他的腋窝,架住了他的身体。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尽管上面满是血污,但格桑认识它。
那是母亲的手,那种温暖而又熟悉的感觉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这只手曾经不止一次的将摔倒的他从地上拉起,这只手曾不止一次的抚遍他的身体,这只手曾轻柔的擦掉他脸上的泥污与泪水。
如今这只手再一次扶住了他的身体,他尝试着抬头看看母亲的脸,却无法抑制的在二度狂化带来的虚弱中沉沉的睡去。这一刻什么兽神小队,什么辉煌与荣誉全都不在重要,他再也不想分辨究竟那个是真实什么是梦境。他只愿腋窝下的那只手臂永远的搀扶着他的身体,让他不再倒下。他只想现在正在生的一切才是真实的,他只想再看一眼母亲慈祥的脸,哪怕只有一眼。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当格桑的双眼再度张开的时候,他看到的却是一张中年人的面孔。那张线条刚硬棱角分明的面孔分明是永生精灵王,环顾四周,布满了斑驳的划痕的木质墙壁瞬间将格桑从梦境中拉回到现实,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缠绕在身上的根须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刚才的梦,喜欢么?”永生精灵王看着格桑布满了泪水的脸,依旧一脸谦和而优雅的笑容。
“我……恨你。”格桑无力的回答,那声音听上去就像哀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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