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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352 浅井茶茶(2/2)
外甥女和舅舅结婚,有些违背伦理的事情给说得天经地义一般。

    阿市想了半天,叹了口气,说道:

    算了,将军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区区一个女人,哪有反对的权利……不过呢,小五郎大人,回头你见了将军,向他传达一声,我想让这个高次少爷与我家阿初见个面。

    这当然没有问题了。

    那么,茶茶呢?

    茶茶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阴晴不定的。

    事实上,这个女孩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晚婚了。

    这个嘛,是武卫斯波家的公子,斯波河内守秀赖家的秀秋少爷。

    武卫斯波家?真是好门第啊……

    阿市还没有说话,茶茶就已经先开口了,不过我听得出来,向来心高气傲的她,对于我口中的斯波秀秋并不满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一支斯波家,早在尾张时代,就已经沦为织田信长控制尾张的傀儡了。

    我明白茶茶心中的想法,毕竟是小时候一起玩过来的,但现在已经和那个时候不同了,不是什么事情都还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来进行了。

    当然是好门第了,毕竟将军是真心的爱着你们三姐妹的嘛……

    我意味深长的回了茶茶一句,而她则是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因为是在别人家吃饭,而且主人家全是女人,这就让我有些放不开,显得拘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杯酒下肚了之后,我的大脑竟然有些昏沉,最后竟然昏睡过去了。

    难道是这酒的滋味太足,还是说,我这一天都太累了。

    我做了很久远的梦。

    在梦里面,我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

    我回到了我的大学时代,和我的女朋友去观赏音乐剧。

    音乐剧演的是舒伯特的名作魔王,而台词则是十八世纪德意志魏玛时代的诗人歌德,根据德意志乡间传说所写的一诗。

    剧情大体就是,深夜的森林小道,父亲抱着儿子骑马回家,森林魔王艾尔为了夺取儿子的性命,甜言蜜语和恐怖威胁并施,深感恐惧的儿子向父亲求救,但父亲只当这个是儿子的幻觉,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儿子已经死在怀中了。

    当歌剧快要结束的时候,我的那个女朋友,也就是阿怜,突然说道:

    其实看见了。

    嗯?你说什么?

    她的兴趣与我完全不一样,从不对这种古典歌剧感兴趣,今天到这里来,也只是为了陪我而已。

    我说,这个父亲,实际上是看出来的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在他和儿子的身后,有一个怪物在如影随形的追逐着他们,并且试图谋害自己的儿子。

    阿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舞台。

    呵呵,你可不要胡说啊,我可不记得剧本里面有这个情节或者设定。

    不,剧务只是不知道这个设定而已,浅薄愚蠢不可及的他,完全没有看清楚歌德和舒伯特的本意。

    如果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着沉静的眼神和肯定的语气,我真要怀疑这个家伙今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你刚才还没有听出来吗……当儿子第三次向他的父亲求救的时候,父亲虽然嘴上说那只是树的影子,但实际上,连他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这说明什么,他已经看见了……

    你想多了吧,说不定这只是……

    你该不会是想说什么这只是你想多了或者这只是表演效果之类的话吧,告诉你,我并不是空口胡说的。

    呵呵,你竟然还能越时空和语言的界限,读出歌德和舒伯特的本意,我真是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你相处了。

    哼!随你怎么说,但我总是觉得这个父亲,绝对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

    他已经感觉到了魔王的存在,却没有出手搭救自己的儿子,因为他心底也在恐惧,他并不是魔王的对手,如果要保护儿子的话,就必须要与魔王正面交手了,那说不定就要付出他自己的命了……呵呵,贪生怕死的家伙,回到家之后,看到儿子已死,心里除了悲伤之外,肯定也在用什么一个人死胜过两个人死之类自我安慰的话吧。

    剧场演戏,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因为我们两个人说话声音都很轻的缘故,并没有引起周围的人的不快。

    不过我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样。

    难道真的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吗?

    我并不是在胡思乱想,从这场戏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来一切。

    一切?你看到了什么?

    阿怜的眼睛开始眯了起来。

    其实那个父亲,才是这场戏唯一的主角……他才是真正的魔王,因为他的儿子就是被他自己给害死的!

    可是这……

    我正想反驳些什么,视线却开始模糊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黑……

    当我从梦里面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

    这是哪啊……唔,好像是浅井家……头好疼啊,真是不应该,竟然在别人家喝了这么多的酒……而且还在她们家留宿,她们一家全都是女人,这根本就不方便,而且一旦传出去的话……咦?这是啥?

    突然,坐起身来的我,将右手作为支点,随意地一放。

    接着,就是感觉一片柔软了。

    我好像摸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了。

    转过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出声来

    别误会,会吓出声来,并不是因为我胆小,只是我这个人过度敏感,稍微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把我脆弱的神经折腾得够呛。

    我之所以如此的不淡定,是因为……

    有一个女人就睡在我的身边,而我的那只手,就放在她的胸口上。

    这不是最重要的。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浅井茶茶!

    我竟然把我自己的手,放在我小姨子的胸部上面,这……

    冷静!冷静!

    我急忙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浑身开始颤抖。

    这种睁眼醒来,身边躺着的女人不是自己老婆的情节,是低俗,庸俗以及媚俗的,不要说对电视剧严格把关的日本三大电视台,就是这些年来,烂剧如潮的天朝电视台,也早就不会播放这个了。

    不过,这种事情怎么会生到我的身上呢?

    正当我打算理清自己的思绪的时候,睡在一边的茶茶小姐却醒了。

    我这才注意到,我和她的睡衣都没有好好穿,尤其是茶茶,露点的地方太多了,而且,她的下身竟然没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可是我的小姨子,我可不能干出什么禽shou不如的事情啊,而且……茶茶的相貌虽然可以算得上是天人之姿,但也比不上我家里的那两位省油灯,要是在这个地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可就……

    再说说茶茶那边,只见她在确定是眼前是什么情况之后,眼睛圆瞪,嘴巴张开。

    糟了!得赶快把两只耳朵捂起来,这个女人要表演声波攻击了。

    啊!……

    果不其然,浅井大小姐的意识刚一清醒,她那经典的,我从小听到大的女人尖叫声立刻远远地传了出去,极具穿透力。

    我当年和阿怜去午夜剧场看恐怖片,整个观众席全体观众的惊叫声,也没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声音响亮。

    我虽然拼命地捂住双耳,仍然有一种被震晕的感觉。

    现在的天色已经是蒙蒙亮了,我以前听阿市夫人说过,她们一家母女四个,都没有早起的习惯……

    我呸!不早起又怎么样?!这么大的声响,除非她们一家人都睡死过去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听不见。

    好不容易等她飙高音飙完了,我已忙用手护住脸

    按照下一步的节奏,这个女人会狠狠的打我一巴掌,然后用手捂着脸痛哭一番吗?

    不行!我可是堂堂出云之龙、军神、幕府执权、信长第一家臣等等什么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怎么可以随便被一个女人给打了呢?

    现在总算想起自己的身份来了,我不管自己到底有多无耻,有多不要脸,此时的我,都必须要维护自己的面子……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意料之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到来,整个房间出奇的安静。

    这是怎么回事?

    根据我对茶茶的认知来看,她不不可能会是个如此温柔的女人。

    我晃了晃有些懵的脑袋,看看身边的茶茶。

    并没有想象中的飚,而是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我,让我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她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考虑让我负责?还是说,心底正打算送我上西天?

    这两条都不过分,毕竟我玷污了人家的清白之躯,她还没有嫁过人呢,就已经被我给……

    在看看躺在身边的茶茶小姐,她始终没有说话,反而重新闭上眼睛,将玲珑凹凸的身体靠近我,小脑袋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丝丝的秀在我的脸庞拂动,痒痒的感觉。

    这还是茶茶吗?

    我心中愕然。

    她怎么还会有这么一面这与我即心中的那个刁蛮任性、高不可攀的名门大小姐的形象,完全合不来。

    又或者说,这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对于浅井茶茶,我并不是太放心,作为一个性格有些阴暗的人,她十几年的年华之中已经经历过很多事情,几乎全都是不好,足以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的。

    这点和我这个二十一岁就成了大领主,二十二岁就成了这个国家幕府最重要的政治人物之一的人是一样的。

    但是,因为我们彼此走的路并不一样,所以我们并不是一类人。

    此时,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我们对视了许久。

    我慢慢明白了她的选择。

    依靠吗?负责吗?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这么做的话,我是不会推辞的。

    即便我到现在,对他也不存在任何的爱恋之情,但是,正如我之前说过的,男人一生,并没有多少次机会,来为一个女人擦干眼泪。

    所以,我一定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那么奇怪,不用说话,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或许我们两个人就是这样。

    呵呵,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能用眼神和我对话的人第一和第二个分别是明智光秀和织田信长,他们可算是把我好一番折腾啊。

    这种人,应该都是具有七窍玲珑心,可以轻易地猜透对方的心思的吧。

    唔,尽管我知道茶茶绝对不是这样的女人,但是我真的希望,在以后的岁月之中,可以……

    过了许久,茶茶突然开口了:

    大人,你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吗?

    我注意到她在称呼我的时候,并没有加上我的名字,而是直接使用大人一词。

    看来她是真的愿意接受我们两个人所做过的事情了。

    这里……这里难道不是浅井家的宅院吗?

    对的,这里的确是处在我家的宅院之内的,但是,大人知道这间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个……

    我左右环顾了一下,在现了这里的摆设都非常的女性化之后,说道:

    茶茶,这里是你的卧房,对吧?

    嗯,是的。

    其实只要随便一猜,就可以得出我先早所得出的结果,但我却故意迟疑了一下。

    与其说是为了掩盖喝醉之后的尴尬,还不如说是因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孤独和困乏,让我感到自己必须开口多说点话。

    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我倒是的确想知道,因为我是个酒量很不错的人,可是这回却喝得酩酊大醉,而且竟然还跑到茶茶的房间里面来,跟人家干出了那种事情

    我的老天爷啊!我到底是酒醉到什么地步了?!竟然敢出了如此糊涂荒唐,用人类语言根本就无法形容的蠢事来?!

    且不说阿市夫人对此将会是什么态度,我那个老丈人,对自己外甥女当成亲生女儿疼爱的织田信长,这回十有会把我往死里整。

    我勾搭了他的女儿不说,竟然连他的外甥女也……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昨天晚上,大人喝了很多酒,然后您的两位武士,就过来跟您说,天色已晚,老爷我们还是尽早回家吧。

    哦,是土方和鸭子啊,我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大人很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两个人可真是啰嗦,既然天都已经黑了,不如我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吧,反正我跟阿市夫人也是一家人,还用得着生分吗?……然后您就把他们两个人给轰出去了。

    我了个去啊,我竟然说出了这么不要脸的话来,而且还是当着你们大家所有人的面?

    我用手紧紧捂着脸,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令堂没有对我的话感到……感到不快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茶茶道,而茶茶笑了笑,说道:

    母亲大人的确很生气,说小五郎大人竟然是个如此轻浮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醉了,非把他赶出家门不可。

    丢人丢到家了。

    那个从京都来的吉田公子,他本来是想劝您两句的,可您却说,小鬼头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的?!赶快滚到别的卧室去睡觉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掺和个什么鬼啊?!你再这么罗里吧嗦的话,我就不管你了,你爱回家就回家去吧。

    竟然对小孩子说那种话,看来我真是醉的不轻啊……

    茶茶也是一脸无奈,她瞪大了眼睛,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母亲大人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自己是第一次看见大人醉成这个样子,还说大人怕是路上累了,于是就让我把您送到了这屋子,然后就……

    我尴尬的都想死了。

    日本的清酒对我而言根本就是清水罢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无师自通地练出了一副好酒量,即便是前田庆次那种嗜酒如命的家伙,也总被我灌趴下。

    因此,除非是自己拼命的给自己灌酒,否则我一般是很难喝醉的。

    而酒后撒疯的事情,就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了。

    上一次喝醉,还要追溯到两年前父亲退位的那一次,因为那是最后一次陪他喝酒,我喝了不少,然后昏睡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还因为宿醉而头痛。

    至于撒酒疯,那就更早了,早到上一世,我和一个乌克兰美女约会的时候,她拿出了家乡酿制的伏特加,这种高浓度的烈酒,直接扰乱了我的神智……后来我因为过度兴奋,把约会的公园的木质长凳给踢坏了,并因此而进了一次日本的派出所。

    这件事是作者的亲身经历,太丢人了。

    而在这里,我竟然被小小的清酒给打败了,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我试图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的时候,茶茶突然说道:

    大人,你知道吗?就在您酒醉的时候,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胡话哦。

    嗯?我说了什么胡话?

    胡话的内容,都是关于您身边的人的,既有您的家臣,也有同朝为官的幕臣,甚至……甚至还有将军大人!

    纳尼……我连将军都说了?

    是的,您说将军是个老而不,总是变着法的来折腾您,把什么事务都交给您来处理,好像那幕府就是你们两个人开的,没有别的可以办事的家臣了,每天您都被他分派下来的工作给累得不行,还不能有任何抱怨,嘻嘻……

    她突然用和服上面的袖子遮住嘴巴笑了。

    掌握天下的权力。这不知道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大人居然将它看做是一种负担,这可真是有意思。

    呵呵,是嘛……

    我干笑了两声,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话,与之前阿香说的一模一样。

    几百年后的伊藤博文把男人的最高梦想概括为: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是的,作为男人,我也曾经向往过财富,权力,美色等东西。

    但是,当现在的我,拥有了大片的领地,拥有了倾城容颜的妻子和织田信长所赋予的特大权力,什么东西都得到手了的时候,却现,这些东西对我而言,根本就没那么重要了。

    等一下!这不是重点。

    我轻声地问茶茶道:

    我真的说了对将军大人很不尊敬的话吗?

    是的,您还说,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想着赶紧退休回家养老去,整天这么不服老的干嘛呢?

    我差点没昏死过去,这话要是让织田信长听到了,他非得把我给剁成肉末再作成丸子吃不可,毕竟这话听上去已经有点大逆不道了。

    看见我万分痛苦地挠着两边的鬓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茶茶马上变得柔情似水,

    但是您并不需要害怕。因为除了我们一家人之外,没有……对了还有那个吉田公子,不过他也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又是您的家臣,应该不会把昨天晚上的胡言乱语给说出去的。

    唉,那样自然最好。

    我再次长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随便在别人家喝了个酒,吃了顿饭,竟然就惹出了这样的事端,

    除了将军大人之外,我还说了别人什么?

    您说您手下的前田庆次郎利益大人,是个贪酒又好色,只要一闲下来,肯定就会朝酒馆、赌场和鲸鱼跑去,怎么批评都死不悔改!

    嗯!这话绝对是真的!我敢用性命担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

    我面不改色地说道,丝毫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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