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未必能够见到贺楼启,若是使用武力的话,只怕反而平添阻碍,你觉得混在商队之中是否可行。”
平烟摇头道:“这倒也算是个法子,虽然方才那个云老大婉言拒绝了,却也难不住你我,威逼利诱即可,只是我们三个人根本不像是行商,就算隐匿身份混入商队,只怕也是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引起胡戎两族高手的猜疑。”
杨宁当真疑惑起来,问道:“明闯也不行,暗中混入也不行,那依烟姐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平烟深深地看了杨宁一眼,一字一句道:“分道而行,明暗相辅,若论潜藏气势,你胜过我,只要不显露身手,除非遇见贺楼启,谁也无法看透你的深浅,青萍虽然容貌秀丽,但她擅长易容之术,只要扮做男子,推说途中感染风寒,想必也不会引起旁人猜疑,你们两人随着商队混入王廷,我孤身一人去见贺楼启,若是一切顺利,自然最好,若是有什么变故。你也可以带着青萍全身而退,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不行!”杨宁下意识地出言反对,顿了一下。又道:“贺楼启是四大宗师之,家师、翠湖宗主和刀王都曾经败在他手上,但是贺楼启却也是因此被迫退出中原,纵然贺楼启不挂怀昔日仇怨。却还有胡汉之别,求医之举难免有凶险,虽然廖前辈曾经说过与贺楼启有旧,我也相信她并非虚言,然而总要顾虑万一,青萍是我的妻子,就是要去冒险,也应该是我去,更何况你还要替青萍施针。这些日子以来,也多亏你照料她,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青萍该怎么办,我若遇险,青萍尚有一线生机,你若遇险。青萍又该怎么办呢?”
平烟淡淡道:“堂堂魔帝什么时候还要仰赖别人,若是我所料不错。这些日子以来你时时留意我地针法,对于《灵枢九针》早已了然于心,只要我再点拨几句,你就可以代替我给青萍施针了,我的存在已经没有什么必要。青萍中毒。我也难辞其咎,若非我当日迫你比武。也不会让人趁虚而入劫走了青萍,去见贺楼启虽然有些凶险,想要全身而退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廖前辈既然让我们去见贺楼启,总不会让我们去送死吧,倒是你护着青萍要小心一些,别随便摆出你地魔帝架子,和他人起了冲突才好。”
杨宁有些赧然,暗中留意平烟的施展的针法,其实只是他下意识的行为,对于医道武道本就有互通之处,这等从未见过的针法,杨宁这样地武痴难免心动,然而也未必没有提防平烟地意思,如今给平烟说破,令他不免生出愧疚之意。然而让平烟去冒险,他是万万不愿的,心思一转,冷然道:“纵然如此,也不该你去,若是贺楼启慨然应允也就罢了,若是他翻脸不认人,难免一场厮杀,若是数月之前,自然该是你去,如今却应是我去,其中道理我不必说,你就该明白。”
杨宁地语气已经隐隐有了挑衅之意,平烟是何等人物,纵然心神一时被愧疚之情扰乱,却也立刻明白过来,顿时面色一寒,冷冷道:“你的武功精进如斯,也难怪不再将我看在眼里,只是你我兰若寺之战,不过是牛刀小试,决战之约又是后来才订下的,本应该在三年之后履行,既然你如此自信,不若我们就在这里搏杀一场,却要看看你这新晋的大宗师,可是名实相符!我若败了,就由得你去,你若败了,就听我命行事。”
杨宁地眸光清若冰雪,淡然道:“若论武功高下,就是到了今日,我也是自愧不如,八年的时间差距毕竟难以弥补,然而一入宗师之境,内功的深浅、剑术的高低,都已经不是决胜的关键,你我若是现在决一死战,胜得必然是我,只是我初窥门径,境界尚有不足,又有心事牵挂,多半是一场惨胜,但是烟姐你却是必死无疑,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求医未成,便已一死一伤,还有什么资格去见贺楼启。烟姐,当真交手,谁胜谁负,你应该心知肚明,莫非你我之间,还需要矫饰么?”
平烟面若寒霜,锐利的目光宛若冷剑,怒笑道:你说得不错,武道修为,达者为先,你能够晋入宗师之境,这是你的本事,我既然落后一步,便也没有什么好说,三年之期不远,只盼你三年后还能这样说,只是想要我就这样应承你,却也不行,昔日你我兰若寺一战,原是事先做了限制,免得两败俱伤,不如我们再做一个约定,不拘什么法子,只要你胜了,就由你去见贺楼启。”
杨宁目光闪动,微笑道:“烟姐既然这样说,我也只好应承,不如我们便约定,来犯的这伙马贼,谁杀地多些,便是胜了,不知烟姐意下如何?”
平烟闻言神色微微一变,功聚双耳,绿洲之上人声喧嚣,沙丘之外寒风呼啸,然而细细聆听之下,果然在这一片声浪的掩盖下听到了微不可闻的呼吸声,兵刃的撞击声以及衣裳的摩挲声,估算了一下距离,平烟满面怒容渐渐消失,恢复了冷淡无波的神情,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宁,淡淡道:“原来如此,宗师之境果然不同凡响,是我输了一筹,不过当真动起手来,胜负也未必如你所料,你们武道宗的功法虽然擅长杀戮,翠湖却也有以杀止杀之术,更何况我昔年就曾在大漠上以马贼试剑,此消彼长,你这个法子倒也公平,只是青萍既然是你地妻子,保护她的责任就在你身上,我可是要占些便宜了。”
杨宁淡淡道:“自是如此,不过你还是小觑了我武道宗地功法,所谓以杀止杀,终究是堂堂正正的武技,若论杀人的技巧,你是及不上我的。”
平烟冷笑道:“魔门手段,自然是层出不穷,你若是用上毒药邪术,我自认不敌,不过以你魔帝的身份,想必也不会用这些下三滥地手段。”
杨宁平心静气地道:“用毒用到极致,也算不得什么下三滥地手段,就如五毒神掌,若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便可以隔物传毒,杀人于无形当中,不在任何绝学之下,不过你我都是有志于武道之人,毒物邪术,终究是假于外物,就是无敌于天下,也没有什么意思。更何况那些关于毒药邪术地典籍,早就被后任的一位宗主毁去了,只是留下了简单的记载,为着后代弟子可以防范于未然,只可惜里面从未提及过相思绝毒的解法。”
平烟默然无语,杨宁的这种说法她并不深信,就连翠湖之中也保有类似的典籍,更何况魔门之中呢,不过她的目的只是要得到杨宁的承诺,如今心愿得偿,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要知道历代魔帝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武功高绝,杀人如麻,而是不拘手段,肆意妄为,至少有两代魔帝曾经以邪术毒药称雄,虽然翠湖对于他们的评价要低上一筹,然而不得不承认,若论杀人的数量,他们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杨宁出道以来,虽然不屑于使用这等手段,然而今次的胜负关键只在于杀戮的多寡,这不是单凭武道修为能够决定的事,选择的杀人手段,天性是否冷血无情,能否视人命如草芥,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施展出来那些邪门手段,自己也无话可说,自己事先提出限制,一来是有备无患,二来是让杨宁掉以轻心的策略。想必他正在暗自得意,以为自己出身白道领袖的宗派,在决断杀伐上终究不如他占据优势,然而杨宁大概没有想到,对于沙漠之中的马贼,自己的了解远远过他,尤其是这种成群结队袭击商旅的马贼,都是**掳掠,无恶不作的恶徒,就是大漠草原上的部落,也对其恨之入骨,对于这种人,她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夜色渐深,寒气更浓,对面营地的那些商旅护卫纷纷开始休息,除了安排守夜的几个人之外,营地之中几乎再也看不到站立的身影,声息渐消,只有无声的篝火悄悄燃烧,偶尔传来木柴在火中毕剥作响的声音,杨宁和平烟对望一眼,便在篝火前席地而卧,那些马贼看来是要等到众人睡熟之后才动手,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惕性,做作一番却也不算什么难事。
那些马贼比两人想象得更有耐心,直到子夜时分,杨宁才感觉到他们开始逼近绿洲,不禁微微一笑,睁开眼睛想要向平烟示意,却是微微一怔,只见平烟侧卧在篝火旁边,橘红色的火焰映照在她如霜如雪的肌肤上,越衬得她冷艳绝俗,想到平烟不辞辛苦陪伴自己夫妻万里跋涉,就是方才那番争执,也全然是为了自己着想,便觉得心中温暖,纵然彼此立场不可调和,然而茫茫浊世,却也只得这个女子,算得上是剑中知己。
刚布就现了一点小问题,略微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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