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无情的烘烤着大地那刺眼的光芒照射着地面上的一切。
红漆的宫门红色的宫墙全部都承受着阳光的照射与烈日的烘烤并将那刺眼的阳光反射过去将所有的人都刺得睁不开眼睛。
南京城皇宫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放眼望去人数众多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所有的人都身穿儒衫一些人还戴着儒冠而另一些人则扎着青巾一些人丝袍玉带而另一些人则粗步衣衫。无论穿的是好还是坏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即使是满头大汗的人也不敢伸手将汗水抹去他们全部愣愣的看着前方看着那红漆的宫门还有那站在宫门前痛哭流涕的老者。
老者身穿一身青布长衫头戴一顶青色便帽腰间系着一条青玉腰带。他两手紧抱着怀里的一个黑漆漆的牌位虽然汗水已经将他全身湿透但是他仍是紧紧的抱着那个牌位以至于汗水已经顺着那牌位流了下来并滴到了地面上。在他的身边还放着一张大方桌桌子上绑了两根很长的竹竿似乎应该是临时扎起来的一张供桌。
这人不是别人却正是那张慎言此刻的他正用自己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那紧闭着的宫门看并且还时不时的瞟上一眼那些站在宫门外虎视耽耽的士兵。
张慎言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去望着身边站立着的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说道:“康儿看清楚了这些人就是那两个奸贼的兵丁正是由于有他们助纣为虐那两个奸贼方才敢如此嚣张跋扈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大明天子视为傀儡将满朝文武视为小儿!康儿你要牢牢的记住要想与这样的奸贼斗不仅要有谋而且要有勇。今日老夫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壮壮胆子。虽然你今年刚到束之年是老夫最年幼的学生但是你却是最让老夫满意的学生老夫多年的教诲没有白废假如老夫不能在有生之年将奸佞驱除那么你要将老夫的遗志继承下去撑持圣人之道将大明的国祚保住!你虽然只是孔圣人的旁系后人但是你绝对不能将圣人的教诲忘记。”
这名少年面色白皙身材较瘦但眼睛却炯炯有神与张慎言一样他的怀里也抱着一个黑漆漆的牌位而且身上的儒衫也已经完全湿透了。
少年听完张慎言的教诲遂用力点了点头说道:“老师请放心季康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但是老师教给我的学问却一点儿也没敢忘记老师身体硬朗的很相信一定能够看到奸贼垮台的。”
张慎言摇了摇头叹道:“康儿的孝心老夫晓得但是这两个奸贼经营多年根基深广哪儿那么容易就垮台的?倒是我等如今危险的很若是他们怒起来说不定我等就会身死当场。康儿若是等会儿事情不妙之时老夫叫你跑你转身就跑千万不可停留更不可回头事后也不许来给老夫收尸。你只需记住一件事在你有生之年一定要以除国贼保社稷为己任国贼不除终身不仕!”
张慎言转回身指着那些平端着上了刺刀的枪的士兵痛斥道:“尔等均是大明臣民吃的是大明的粮穿的是大明的衣心中却毫无为大明社稷尽忠之意尔等真是罔为大明的臣民了!”
镇虏军的一名军官望着张慎言那张气得通红的脸嘿嘿冷笑几声随即走上几步站到张慎言面前两手叉腰不紧不慢的说道:“老头儿你就别在俺们面前掉书袋儿了!俺们可不吃你这一套!明跟你说了吧俺们全是楚国公的亲信卫兵想当年俺们跟着楚国公大人从山东护送中兴皇帝小儿南下南京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花酒呢!如今俺们元帅大人升官儿了所以你就看不顺眼了不是?眼红了不是?所以你就到这里来捣乱不是?哈哈哈!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里有多少兵?实话跟你说了吧光站在这大门口的镇虏军就有两个连若是再加上靖海公大人的部下这里的兵起码有五百多人这还只是宫外的还有宫内的呢!宫内的兵只多不少!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往里冲冲看看看你们这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家伙能死多少?再说了你知道这一带的御街上驻扎了多少军队吗?只要俺吹一吹军号立马大军开来将你们杀得连渣儿都剩不下!你回头看看你带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细皮嫩肉俺一个打你们这样的一百个!俺瞧你胡子花白老眼昏花连走路都看不清路俺就大善心放你一马你们这就回去吧俺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军官说完便又后退几步得意洋洋的看着张慎言那抖得厉害的胡子。
站在他旁边的一名郑森亲兵队的军官走上前来拍了拍那军官的肩膀用带有浓重方言的声音赞道:“兄弟真有你的把这老头儿说得一愣一愣的兄弟我当真是佩服的紧不如晚上请你喝两杯?”
那军官乐道:“好说好说!有来有往下次我请你。哈哈哈!”
张慎言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军官气得浑身抖他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着这两名军官说道:“混帐混帐!竖子无教养也!尔等若是再不开门老夫就要硬闯了!”
“你敢!”镇虏军军官暴喝一声随即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张慎言的衣襟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东帅与西帅都有话说在前头没有他们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宫若有一个人溜进来或者有一个人从宫里溜走就唯俺们是问!俺们可不想被关禁闭也不想挨板子所以只要老子在这里守着你们就别想进去!”说完用力一推将张慎言连人带牌位推了个仰面朝天。
军官回过头来对那郑森的军官说道:“兄弟这老东西不上路想害俺们。”
“娘希屁!当心老子一刀砍了你!”郑森军官恶狠狠的将腰刀抽了出来走上几步在张慎言面前挥舞了几下。
“不许伤人!不许伤人!”十几个站在张慎言身后的儒生奔了上来一些人将军官与张慎言隔开而另一些人则将躺在地上的张慎言扶了起来并将那掉在地上的牌位捡了起来。
“岂有此理!真是气死老夫了!”张慎言怒骂道“这是孔圣人的牌位尔等竟敢视若无物真是小人也!”
“孔圣人?何人也?”镇虏军军官学着张慎言的语气懒洋洋的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名镇虏军士兵提着快枪走到军官身边小声说道:“一定是黄宗羲、顾炎武几位先生常与元帅说起的那人不过元帅私底下好象喜欢叫他‘孔老二’。”
军官恍然伸手在那小兵头上轻轻抽了一下骂道:“用不着你小子来卖弄!你直说是孔老二不就得了吗?虽然俺不认得字但是毕竟也在元帅身边呆过也在院子里站过岗这孔老二的名头老子也听说过不就是那个野地里野合后生出来的家伙吗?”
听到那军官用这么大的声音污蔑先贤张慎言顿时被气的七窍生烟他只来得及伸出手指指着那军官说道:“你……你……你……”话还未说完他便向后倒去两眼直翻口吐白沫显然已被面前的这个军官给气昏过去若非被身后的众人给扶住的话肯定会摔得狼狈不堪。
“张大人张大人!”一个老者挤开人群走到张慎言身边一边用力捏他的人中一边大声的呼喊着。
一名儒生递过来一个小瓷瓶说道:“将里面的药水擦在人中上。”
老者接过瓷瓶谢道:“多谢。”随后便将那瓷瓶打开将其中装着的药水擦在了张慎言的人中上。
药水的药效还是相当不错的不多时张慎言就幽幽醒来他环顾四周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便挣扎的站直身子对面前的这个老者说道:“陈夫子你终于赶来了!”
老者将那瓷瓶还给那人随后向张慎言说道:“张大人为国操劳让陈某好生佩服一接到你的信我就赶来了方才去府上找你却得知你已经来了故而才追了上来却正好看见你晕倒。还望张大人多多保重如今天气炎热想是中暑了。”
张慎言痛苦的摇了摇头说道:“老夫虽然身子骨不算硬朗但是寻常暑热还要不了老夫的命要老夫的命的恐怕就是那宫中的两个奸贼!”
老者摇头叹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想不到我陈鼎一辈子勤勤恳恳为人师表这么些年却还是教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学生陈某真是愧对列祖列宗愧对大明历代天子愧对先贤的教诲呀!”
张慎言沉默半晌说道:“其实依老夫看来郑森并非是此事的主谋那真正的主谋应该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林清华!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若是将他孤立则郑森或可回头是岸。郑森是你的学生你在他面前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假如你能将他说服使他回心转意的话则那奸贼林清华必定众叛亲离则大明社稷可保而陈兄也可千古留名。”说到这里张慎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只是如今我等连宫门都进不去这可如何是好?”
陈鼎抬头向那皇宫大门望去见那些士兵站得笔直面色不善而他们手中端着的快枪枪尖儿上的刺刀则在阳光的照耀下出令人窒息的寒光。
陈鼎拨开拦在他们跟前的那十几个年轻儒生走到军官面前向其作揖道:“这位军爷行个方便不如放我等进去也好劝劝两位公爷使他们回心转意共保大明万世江山。”
镇虏军军官啐道:“呸!放你们进去?嘿嘿你们是不想活了吧?要是真放你们进去俺军爷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你们不想活俺还想活呢!去去去!别再在这里聒噪再不走的话就别怪你军爷对你不客气了!”说完他也将腰刀抽了出来向后退了几步并向部下下令道:“全体都有!子弹上膛!硬闯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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