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左右的盗版率,看来我们只能从中国软件业自身来找原因了。
西南证券研究发展中心的it研究员秦洪波也提供了一组最新数据。1999年整个国内市场销售额为176亿元,其中应用软件达110.2亿元。而2000年上半年,国内软件销售额为91亿元,其中国内软件厂商优势集中的应用软件仅为55.5亿元,增长速度显著放缓。
中国软件企业实在是少了一些坚韧和执著。当网络大『潮』来临之际,印度人抢先建立了个人免费信箱网站hotmail,微软也正在努力使网络经营成为公司的第二大业务,infosys公司在电子商务领域也颇有建树。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当他们进军网络经济之际,除专业网站外,并没有放弃原先的优势领域和软件专业。这跟国内一些企业一旦触〃网〃,就迫不及待地划清与软件的界线相比,可谓天壤之别。与此同时,一批坚守软件行业的公司内部人才,『潮』水般涌向了网站,原因很简单,网络经济的热『潮』已使程序员不愿再品尝〃方便面加白开水〃的清贫滋味,而软件企业却没有足够的资金留住人才。
让中国软件业尴尬的是,中国的软件业没有风险投资的注入、没有去纳斯达克上市的美妙憧憬。却每时每刻指望从市场中赚钱,然而又时刻面临着盗版的威胁。
与发达国家相比,脆弱的中国软件业更加经不起盗版的肆虐。记者的一位朋友曾就职在一家著名美国软件公司的北京办事处,并一直引以为荣。但是前几天该公司突然宣布中国区裁员,记者的这位朋友和他的同事们都在被裁之列,公司只留下包括中国区总经理在内的3个员工留守。消息传来,所有的人都很震惊,就在大家踌躇满志、准备在下半年继续大干一场之际,裁员的消息从总部传来,一个优秀的团队就这样被无情地拆散了。原因很简单:由于软件盗版,这家跨国公司在中国内地的投资得不到回报,公司不得已削减了在国内代表处的职位,又一家优秀的软件企业淡出了中国的软件舞台。
长期以来,软件公司在国内软件市场上都几乎不赚钱甚至赔钱。在高喊〃反对微软霸权〃的同时,一些人却又使用盗版的win98,在为自己的创作成果所陶醉的同时,机器里装的却是盗版的〃adobe软件大全〃。
在〃降价风暴〃中初次尝到甜头的金山公司,虽然年初放话要把软件销售额做到1.2亿元,但业内人士估算,能够突破四五千万,已经是不错了。由于金山的研发队伍超过150人,平均每个人4000元的话,光研发人员费用投入就已在600万以上。如果算上每年700万的广告投入和生产管理成本等其他费用,『毛』利很可能不会超过2000万。
而其他几家大众消费类通用软件厂商的光景就更加一般了。生产教育软件的金洪恩公司,销售额可能会达到6000万元。实达铭泰今年的营业额约在3000万元左右,其各方面的费用在1500万元以下,软件销售可以实现几百万元的纯利。豪杰公司营业额不足千万,60人的团队,成本比较低,估计可以实现纯利200万元左右。
处在上游的软件供应商无不感到压力越来越大。实达铭泰的总裁何恩培认为,〃大众消费类软件主要由渠道经销商进行销售,直销少。现在软件产业由于盗版造成了销售渠道的不畅,致使软件产品的价格越来越低,所获得的利润空间也越来越小。而且经销代理商进货折扣一般为六五折以下,卖不出去可以100%退货,这种不成文的行规将软件业的市场压力、渠道压力、用户压力都压在了软件研发、生产企业的身上。〃
连邦软件公司总裁李儒雄认为,2000年众多软件企业薄利的问题主要不在经销商。〃首先整个市场盗版软件极大影响了正规渠道的产品流通;其次是厂商的产品定价太低,留给经销商的利润空间过小;第三就是软件企业的资金投入减少,而转投了以开发为主的互联网;第四是软件开发的管理人才缺乏,研发成本太高。〃
安易软件公司总经理严绍业则从财务和企业管理软件行业出发,指出2000年是软件行业的资本年。大大小小的企业都宣布了自己的资本运营计划,但绝大部分都没有兑现。由资本引起的软件市场的狂风暴雨,也许要等到2001年。
资本也在一旁冷眼相看。西南证券研究发展中心的it研究员秦洪波指出:〃从资本市场的角度来说,更欢迎以系统集成项目为主的行业应用济的骨干力量是5000多家软件公司在支撑着,而网络企业并没有为美国创造多少直接的利益。中国的信息产业的发展,同样必须补上〃软件经济〃这一课。中国的软件业其实并不缺少人才,缺少的只是一份坚韧与执著。
上市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2000年7月,《鼓励软件产业和集成电路产业发展的若干政策》的颁布,第一次发出了明确信号,鼓励对软件产业的风险投资,为其在境内外上市大开〃绿灯〃,风险投资的退出渠道有了保证。金洪恩公司的董事长迟宇峰认为,在上市方面,新政策凸现三大〃利好〃:第一,风险资本可以在股票上市当日套现,没有所谓的禁抛期,这对投资者的吸引力比禁抛期长达半年的纳斯达克大得多;第二,软件公司的无形资产可以由投资方进行审定,突破了原来无形资产不能超过25%的限制;第三,对于软件公司的上市资格认证放宽,只需要软件协会认可即可,不需要获得双高认证。
一批民营软件企业的上市已在紧锣密鼓之中。用友、金蝶两大财务软件商分别通过了内地主板和香港创业板的审批,金山、实达铭泰、金洪恩、豪杰、瑞星、新天地互动等都在和证券商签约联系,翘首以盼据说要在今年年中的二板市场。
〃只要能上,都是件好事。毕竟在哪儿上市都不容易。〃秦洪波对比分析了香港创业板、内地主板和二板市场之后,得出结论:〃目前香港创业板整个大市低『迷』,而且内地企业上的话必须以h股的形式,总股本中很大一部分不能流通。创业板还未推出,何时推出尚无定论,另外申请的企业太多,能否赶上第一、第二批都是个问题。至于内地主板市场,软件企业买壳上市的情况很多,但是由于主板审批限制较严,能够达到标准的软件企业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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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主板上以软件为主营业务的上市公司并不多,以系统集成商为主,且多与国家立项的软件科技园有关。一直以来市场形象非常好,是高科技板块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来二板开后,我估计软件公司市盈率(股价除以每股收益)的表现还是和主板一样,跟公司的股本规模、收益情况及发展预期有关。二板市场虽然没有赢利要求,但据说要求有形资产达800万元,股本规模2000万元,能够达到这一标准的软件企业并不多。像金山这种知名的通用软件商,还是有机会第一批上的。〃秦洪波对软件公司上市情况作了一番谨慎的预测。
有更大胆的业内人士认为,软件行业一般有着比较高的市盈率。微软市盈率在50倍左右,金山估计会在80倍-100倍。金山如果二板发行3000万股的话,至少可以募集3亿-5亿元资金,其未来股票价格可能会在50元至80元之间。实达铭泰如果市盈率在80倍,只要有1500万元利润,其总市值就可以达到10亿元以上。事实上,在主板市场,软件企业的市盈率屡屡被炒到200倍以上。
上市欢喜,但费用是个问题。在内地单纯上市的费用是100万元左右,而且监管费用很高。在香港上市基本费用在800万港币以上,加上承销等费用,一般要占到募集资金的10%左右。因此,像江民科技这样纯利润可达到3000万元的现金流不错的企业可能不会想上市。但是对于瑞星这样一心要做大的企业,二板上市就是必得之志。现在有2000家企业在争取二板上市资格,已经有200家企业上报证监会等待审批,业内人士估计,证监会肯定会先挑选最好的企业挂牌。这样,如果第一批二板上市企业运行好,股价高,第二批就会占到便宜。金洪恩、实达铭泰等可能不会首批上市。
作为渠道经销商,连邦也已明确了明年去香港上市的打算。李儒雄认为:〃从流通上讲,香港二板比内地二板更好。内地的板块不论主板还是二板,都是封闭式的,不与国际惯例接轨。而且香港证券市场的监管比较严格,『操』作中不定因素比较少。香港二板的另一个长处是市值比内地小,内地往往把股票市值抬得很高,不利于流通,但是将来与国际接轨后市值迟早要下来,估计未来内地股票市值仅为现在的1/2甚至更少。此外,内地上市的名额是‘紧俏资源‘,在香港二板上市就相对容易。〃
除了上市,新政策也为软件企业提供了更多的融资渠道。『政府』的财政拨款、信贷、担保,民间海外的风险投资,以及来自联想、实达、海尔、海信这样的产业资本的进入,都将为软件业的发展提供重要助力。此外,安易公司与ca合资为起点,与跨国软件公司合资也可望成为今后中国软件企业融资与走向国际化的捷径。
中国软件业为何〃硬〃不起来?
我国软件业起步其实并不晚,20世纪60年代就开始了『操』作系统的研发。但时至今日,我们不仅与像美国这样的软件大国存在明显的差距,在产业规模上也落后于起步远远迟于我们的近邻印度和以畜牧业为主的爱尔兰。 2000年的一些数字还不得而知,但 1999年中国软件业的总产值只有 176亿元人民币,还不如印度软件业的出口额( 33亿美元)。即使在国内,中国跟印度比,中国有比它规模大得多的内需市场。这是一个很好的优势。但是在人才方面,据别人讲,中国的软件人员跟印度还是有差距的,同样一个学生,在美国的软件公司做的话,印度的软件程序员教育基础不一样,一开始受西方的影响,软件做得快也规范;相比之下,中国的程序员这方面规范『性』就做得不够。比如要在程序里边写说明,印度程序员会写得很清楚和规范,但是我们好像还没有这个习惯,这有个教育基础问题。
2001年,中国互联网将完全走出〃泡沫经济〃的阴影,将踏踏实实地生存下去。同样,中国软件业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超越。中国的软件业需要重新思考。但是在新的形势下如何创业呢?我们还需要为这个产业的氛围和环境做些什么呢?为此记者采访了业内一批知名人士,让我们去听一听他们的声音吧。
杨元庆(联想集团高级副总裁):软件业是知识经济时代的朝阳产业,如何吸引并留住优秀的人才,对软件业至关重要。inter和电子商务的发展,为国内软件产业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会,软件业从产品到服务的转变将是必然的发展趋势。面对inter带来的变革,中国软件产业正处在发展的起始阶段,变革正是我们的机遇。软件企业首先必须及时观念更新,调整自己的业务模式和核心竞争力。与此同时,用户对软件的观念也需要变革,要认识到服务的价值,从购买有形的产品到购买服务。这将会是一个长期的、渐进的过程。
雁鸣(美国硅谷某公司研究人员):软件业有戏没戏,命运目前还在我们手中。就看『政府』、业界、及各从业者加上媒体如何做了。现在正是检讨、吸取教训和奋起的好时刻。linux确实给了中国一个突破口。不要看世界上linux公司不景气,就以为没有前途。举例说,如果真把windows的盗版使用者『逼』急了,看看人们是去买正版windows还是用linux?挑战微软的最有效武器就是反盗版。到时,金山、实达、桑夏、冲浪、蓝点都活了,就有动力了。
周志农(自然码汉字输入法发明人):软件创业想要成功,必须在软件的功能和质量上下功夫,让用户有离不开的感觉。仅仅依靠免费或者低价的方法短期占有市场份额并不能长期保持企业的发展,反而无法取得正常的市场回报。此外,业界同仁一起维护一个健康的竞争环境也很重要,软件企业不要盲目跟风,将产品价格降低到不能赢利的地步。进行恶『性』竞争的后果只能使软件企业都无法正常发展。我们应该及早看到,只有真正地在产品上下功夫,满足用户的需求,制定一个合理的价格,才是长期发展的基础。
丁磊(原网易ceo):中国可以在未来软件业发展上的有些重要改进,而不是放在一些模糊的体制上,也包括游戏产业的发展。中国的软件业已经不能再靠等待了。还应该出台相应鼓励政策,否则没有人愿意去开发了。
王文京(用友软件总裁):软件业的创业关键在企业自身,也在创业环境。应该说这两年软件业的创业环境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国家连续颁布了2个积极扶持软件产业发展的政策文件(1999年的中关村文件和今年的国务院18号文件),极大地改善了软件产业的政策环境(其中尤以税收政策最为明显);风险投资近年来已经开始介入软件行业,很大程度上改善了软件创业的资金/金融环境。目前仍然存在的创业环境方面的问题主要是:金融环境——创业板应该加快开通、政策与法律环境——股票期权制度及相关政策法律必须尽快制定并实施、市场秩序环境、人才与教育环境、法律环境。
严绍业(安易软件公司总裁):中国软件产业要做大,关键看两点:第一要按国际化理念来管理企业,在产业环境和管理体制与国际接轨,只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与巨人同行;二是要坚持本地化经营,要坚持行业细分的发展道路。
陈威(福州某it媒体主编):中国软件业的发展,关键还是在体制上。我亲眼看到,许多没有任何意义的软件项目,在报批国家火炬计划的时候居然也能通过。说实话,这些软件项目其实只有一两个开发人员而已,所谓的软件其实也只有一个连demo都称不上的东西。是否让市场来选择,让中国的软件业走上真正的发展之路,还是否坚持旧有的体制,何去何从,我们已经到了选择的关键时刻,我们已经失去太多的时间和机遇了。
事实上,对于软件创业环境的谈论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好像这些争论和建议,并没有改变it企业3年一个生死劫的事实。无论投资多少的新兴软件企业,3年之后能够只是奄奄一息,就已经是很好的结局,难怪一位在it媒体工作了许多年的朋友说:中国现有的创业环境中,能够存活3年的软件企业的故事,都可以写成精彩的历史。
但是我们希望在新的世纪里,我们不会用更多的时间再来讨论这个问题,而是将主要的精力用在市场、开发和服务上。在inter上,完成我们的跳跃。望着印度软件的腾飞,我们应该产生一种恐惧感。
中国软件业到底何去何从?
据权威机构透『露』,到2005年,我国软件产值计划由1999年的22亿美元发展到140亿美元,将形成10个软件大型企业,50个软件著名品牌,出口超过10亿美元。西南证券研究发展中心的it研究员秦洪波相信,未来5年,中国软件整体发展速度完全能在30%以上,值得长期看好。
实达铭泰的总经理何恩培认为,专门的渠道经销商仍将在短时期内拥有主导地位。但未来三五年后,软件业市场成熟时,将有很大一块销售会融入普通消费市场。软件产业会在产品、技术服务等方面有选择『性』地进行资源整合,大型厂商将成为软件市场的主流。软件企业会在明年开始申请国际化认证,民族软件也会进入国际市场。产品多元化意味着产品结构单一的企业易受到威胁。
何恩培另外指出,按照现在pc机的保有量来看,国内软件业应有上百亿美元的市场空间。软件行业的平均『毛』利应在50%以上。这块蛋糕的确很大,但要具备实力才有分享的资格。产品所具有的广泛应用『性』,是众多软件企业进入资本市场的敲门砖。那些风险投资人也都在寻找具备爆炸『性』增长的软件企业,作为其资金出口。
他预测,今后软件企业之间的兼并、收购会异常激烈。大的软件企业收购小的软件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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