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信步前行,很快来到昨晚生命案的民居前,他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哭声,走近来见到一大群人围在院子内外,看来都是左右的邻居。
邻居们在议论纷纷:
“真是飞来横祸,卞翁一向为人和善,怎会被人杀害?莫不是遇到盗贼了?”
“看来不像,他家又不是大富之家,而且并没有失窃的痕迹。”
“啧,我倒觉得此事和胭脂有关。”说这话的人是个中年男子,他悄悄压低了声音,像在说一件很暧昧很见不得光的事。
周围人顿时被吸引过来,七嘴八舌问:“胭脂为小家碧玉,才姿惠丽,一向知书识礼。其父被杀,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中年人惋叹道:“红颜多事,正因为她才姿惠丽,仿佛明珠,才会引得一众登徒浪子觑觎垂涎。你们平时没有留意吗?那些无赖闲汉,总是有事无事地在牛家门口晃悠,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这中年人貌似为读书人出身,说话文绉绉的。但周围的人都听明白了,顿时恍然,想象力丰富的立刻猜想出一个故事的大概来:胭脂才貌过人,引得色狼入室,被其父卞翁现,两者搏斗,卞翁年迈体衰,不敌被杀……
众人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倘若事情真相果真如此,卞翁之死,最后可要怪他女儿长得太好,招蜂引蝶所至。
——大明朝风俗,虽然不像前几朝那般男尊女卑,女性的地位得到很大的提升,但是习惯之下,一旦有什么瓜葛,人们往往会把屎盆子往女人身上扣,而且扣得理所当然。
“事情内幕,我们身为局外人,岂能知晓?还是报官,让官府查明最好。”一个和卞家颇有交情的邻居看不过眼了,为胭脂分辩道。
“报官?你说得倒轻松,现在没有一百几十两银子,谁敢去报官哦。官字两个口,上吃朝廷,下吞百姓,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大胆刁民,竟敢非议朝廷命官,来人,抓起来,打入大牢,听候审查。”
腾腾腾!
两名官差如狼似虎扑来,一下子把那人揪住,铁链套脖上锁。
那人心里叫苦:光顾着在这里聊天,竟然没有注意到一个八字须师爷带领四名官差来到了身边,刚才他这一番牢骚被衙门中人听得一字不漏,一场官司跑不掉了,又不知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脱身。
官差来到,众人即刻作鸟兽散,远远避开。
师爷习惯性地摸一摸上唇的八字须,施施然踱进院子,打着官腔问:“卞家亲属何在?我朱师爷奉知府大人命令,前来查案,要带尔等上公堂审问。”
听闻官差来到,那卞家遗孀乌氏匆忙从里屋跑出来,见到朱师爷等吓了一跳,不敢出声。
那朱师爷正色道:“卞家娘子,你刚才去衙门报案,何故突然中途跑掉?莫非是在报假案?你可知晓,报假案可是大罪!”
乌氏连忙跪倒,呜咽道:“民妇哪里敢报假案?只是……”
她支吾着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说衙门收费太高,她折腾不起所以半路撤讼溜掉的吧,得罪了衙门,那可吃不了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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