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相处下来,对于这个记忆中极为善良忠厚的叔叔,张昊颇有好感,想想看就知道,他一个单身青年十年如一日的把侄子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不离不弃爱同己出,那份艰难真的没法言表,足见其人性之好。这样的人放在哪个年代都是令人敬佩和感动的。
见张昊神色如常,张留安才三十多岁就爬满了皱纹的脸上现出宽慰的笑意,随后乐呵呵的特地多做了一顿早饭,尽管只是稀粥,这已经是很难得了。要知道,家里的稻米都是按照两顿饭配比的,只有农忙时或者上大工出大力的时候才能吃三顿呢!多吃一点,就很可能有一天会面临没得吃的窘境!
简单的糙米粥外加自己做的咸盐河鱼干糊弄完了肚子,张昊负责收拾干净碗筷,张留安则从腰里掏出一管竹管旱烟,小心的从烟包里抠出一小捏掺杂了草叶子的碎烟丝塞进去点着,吧嗒吧嗒一气抽完,直到彻底没有火星了,才在鞋底上磕干净。
张昊可是一个老烟民,再次闻到烟草的气味时下意识的抽*动鼻子,随即皱眉摇头道:“这烟的质量也太差了!”
“不差呢,这还是上回西屋你老锤叔给的唻!好的要卖三两银子一斤,咱们哪里抽得起!”张留安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将烟袋塞进腰里。
“三两银子?!这简直是抢钱嘛!”张昊惊得差点把下巴掉地上,这年代三两银子什么概念?一两银子能买三担36o斤稻米(每斤59o克),一担铁才1.5两,这烟草的价格怕是赶得上后世的毒品了!
张昊却不知道,这时代的烟草绝不仅仅是这个价格,在明末清初交战的九边地区,上好的烟丝甚至可以卖到十二两一斤,直接能换一匹马!更有甚者,当时的后金为了限制抽烟耗费银钱而下了禁烟令,私贩烟草过一斤者斩!
想起自己那年头在老家时,最好的烤烟也不过时三四块钱一斤的收购价,张昊觉得这简直跟做梦一样!张留安哪里留意的到他的反应,丢下他自己在那里神驰想象,自顾自的挽起袖子进了旁边的木工房。
琢磨了足有半刻钟,张昊终于清醒过来,心里面已是下了决定,一旦有机会,肯定要把这玩意当作第一赚钱农作物来搞!使劲搓了搓脸皮,他转头来到木工房,见叔叔正脚踩着一根两米来长、脸盆粗的枣木,挥动着大木锛不紧不慢的往下刨。
从记忆中张昊了解到,这根木头是准备给水车换上的主轴,原来的因为疏于维护断掉了,这次为了保险起见,特地找了一根足有三四十年生的枣木,若不是因为他摔伤了张留安无心干活,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才对,毕竟再过十几天就该种早稻了,没有水车,整个徐家营几百亩地要靠人手提灌,那不是一般的大麻烦。
“叔,让我来吧!”张昊看他已经额头见汗,连忙出声招呼。
张留安也不推辞,“嗯”了一声把木锛递过去,随即操起一把框锯和一块预备做榫头的木条,“呲棱呲棱”不紧不慢的干起来。
木锛的形状比较怪异,形似镐头的前端一边为斧头,一边像䦆头,因为主要作用是削平木料,所以做得比较锋利,且用得时候每一下都是劈在踩在木头上的脚底板下,稍不留神用错了力道都有可能把自己半个脚掌剁掉。
张昊以前在农村跟着爷爷过的时候倒是摸过这家伙,但绝不敢说熟练,此刻因为融合了原主木匠记忆的缘故,握住木锛的时候总算有些熟悉感。
深吸了一口气,他把左脚踩在枣木桩子上,两手扬起锛来顺势往下一劈,刃口“咄”的一下准确嵌入裂开的缝隙中。张昊心中暗喜,拔出的时候稍微急躁了些,用了点上别的劲,就听脚底下“哒”的一声脆响,锛头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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