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终拖垮拖死广吉剌。
任务很危险,但是富贵险中求,越是危险困难的任务,不是越是显示自己的机会么?所以,仆散乌者几乎是在接到计划的第一时间,就盯住了这个危险的任务上。
可是,仆散乌者的进军速度,让作为他后队的完颜乌禄感到害怕了,他从金山城出兵,抵达金山隘口宿营时候,就听说仆散乌者已经领兵冲出去整整一天,派出去的斥候跑出六七十里都没发现仆散乌者的先锋军,这下乌禄可慌了神,连忙命令属下不要继续前进,同时派人继续去寻找仆散乌者的队伍。
到了第二天下午,完颜乌禄才得知,这仆散乌者已经到了一百多里外,可把他气得够呛,两人队伍脱节百余里,万一被广吉剌人抓住机会,狠狠收拾仆散乌者一下,可不就要了命了,这出师就折了先锋,对整个大军的士气都是巨大打击。
乌禄连忙点起兵马出关隘,同时派人去追仆散乌者,要他暂时歇息一日,好歹让乌禄赶一天的路,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好。
仆散乌者也明白,乌禄这是好意,也是稳当的打法。实际上,这次出征的几个统兵将领中间,主将徒单合喜是老将,早磨得没多大火气,凡事以稳为主,完颜乌禄是整个大金国公认的,年轻一辈宗室中间打仗最为持重的,这是好听的话,说的难听点,就是有些贪生怕死,至于两位硬军的都统,可都是靠轻兵疾进出名,也是近几年窜起来的猛将。
现在要放弃以前的打法,仆散乌者怎么肯干,“先锋先锋,要是做先锋的距离大军只有百余里,还要先锋作甚?”仆散乌者轻蔑的说完,就带上军队继续向西扑去。
听了斥候的传话,完颜乌禄气得几乎从马上跌下来,心里不住的哀叹,真个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么?他就算被夺了王爵,可好歹也还是宗室子弟,是堂堂的太祖皇帝的嫡孙,怎么你个仆散乌者也来羞辱!
完颜乌禄气不过,却又指挥不动仆散乌者,偏偏主帅徒单合喜并不走金山隘口,而是带着万余硬军以及西夏轻骑,与糺军万人一起,驱使塔塔尔人的蔑尔铁木尔和其手下部众,走临潢府西南的大盐泺群牧司,切断广吉剌人在塔塔尔人故地流连的可能。
至于纥石烈志宁,那就更远了,这位硬军都统要从临潢府路更加西南的汪古部草场出兵,一路向东北偏北方向进攻,一路上都是克烈人的草场,目的并非是挑战克烈人,而是要截断广吉剌人逃向克烈部的可能性。
本来北路安排三万轻骑是非常稳妥的,广吉剌人全族,能动员的男丁也不到六万,其中精锐不足两万,在广大的草原上,想凭借六万人击败精锐的三万轻骑,那纯是做梦。
可是,现在仆散乌者带领了万五千人如此冒进,难道说,自己也要带兵跟上去不成?想到此处,完颜乌禄脸上的汗一下流出来了,那可是很危险的活计。在高丽的一战把他吓怕了,再有什么孤军深入的任务,他是从来不沾的。
犹豫了一阵,完颜乌禄决定,还是将对仆散乌者的不满交给上面裁处,至于他自己,没得法子,要是仆散乌者出了问题,估计也会杀他乌禄的脑袋,是以,发出了三封公函后,完颜乌禄带着部下向西追了下去。
最先接到完颜乌禄公函的,竟然是皇帝完颜亮,这也是没办法,公函都是先送到临潢府城,再由临潢城中转,从临潢到中都的道路状况最好,快马驿递就先送到了枢密院。
听说仆散乌者和完颜乌禄之间的距离,竟然拉开到两百里,枢密院里所有人感觉脑袋好像要炸了,两百里,就算快马狂奔也要一天时间才能走完。一天啊,足够吃掉仆散乌者的部队了。
“怎么回事,才出兵就出现这种状况?”完颜亮有些愤怒了,“这才不到四月末,预定的聚合时间是五月中旬,仆散乌者就这么着急么?”
那枢密副使赤盏晖苦笑一下,一主三副本来的用意,是各自可以在一方有专断之权,防止情报不畅指挥不便,谁想到,现在出了一个贪功的副帅,自然就拉动了另外一个不得不硬着头皮跟进。最要命的是,北面的仆散乌者如此动作,一准会惊动广吉剌人,此时中路和南路并未完成合围,只怕广吉剌人会就此逃脱……
一想到这里,赤盏晖连忙请命,要求对徒单合喜与纥石烈志宁下令,命令两人迅速进击,不能放广吉剌人脱逃。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完颜亮咬咬牙同意了赤盏晖的建议,同时在心中暗恨仆散乌者。
去年整个冬季,草原都在一种动荡不安的气氛中渡过,从一开始忽而察忽思的库里台大会上不欢而散,到后来传出克烈可汗被乃蛮人击杀,随后金国的使者一整年都在草原上游荡,除非广吉剌人是聋子瞎子,否则怎么会不知道金国开春要有大动作?
金国这个动作的目标会是谁?
广吉剌人也在心中迷糊,按说,最应该去对付的,就是兀自混战不已的克烈人,随着忽而察忽思的死,以前强大的克烈部族轰然倒地,顿时从强壮的狼王,跌落成柔弱的羊羔,草原上谁都可以去咬一口,金国大皇帝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才对。
况且,去年冬天,从金国来的使者,也向自己表达了这个想法,约定了开春后草儿正茂盛的时候,也就是金国人的五月下旬六月初,双方在栲栳泺汇兵,一同进攻克烈人,但是,广吉剌人的首领,忽秃黑秃可汗就是感觉心里没底,总觉着事情有些不大对劲。
有部民向忽秃黑秃可汗禀告,说是从海剌尔河上游,冲出来一支骑兵的时候,忽秃黑秃脑中一闪,当即脸色惨白整个人坐在厚厚的皮毛上半晌没啃声。
过来好一会,忽秃黑秃猛地跳起来,指着身边的那颜和那可儿们,急匆匆的下令,一会要整个部族都集合,一会要大家打点毡车,一会要大家赶快把牛羊收拢好,听得所有人都是云山雾绕的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合底忻部族的头领晃豁拨勒匆匆赶来。
广吉剌部族下面又分成两个小部族,分别是山只昆部与合底忻部,两部祖上是两个兄弟分别建立,现在的忽秃黑秃是山只昆部的首领,同时成为广吉剌可汗,而另外的合底忻部首领就是晃豁拨勒了。
晃豁拨勒脸色凝重,他的部族在北面,草场正好是海剌尔河流域,现在遇到了金军的突入,并不知道忽秃黑秃与金国协议的他,一面将整个部族集合起来缓缓南迁,一面亲自来找可汗问个究竟。
听了忽秃黑秃的话,再去联系金军的行动,整件事看似合理,但是,晃豁拨勒想了一会,突然指着忽秃黑秃大骂糊涂,这金国大皇帝要是真的有会盟诚意,为什么提前几十天突然进军,为什么进兵后连个使者都没派来?种种异状正好说明,金国大皇帝这次,把刀指向的恰恰是广吉剌部。
听了晃豁拨勒的分析,忽秃黑秃顾不得去追究话语中诸多不敬,感觉心中一片乌云被拨开了,一把抓住晃豁拨勒的手:“晃豁拨勒,我的好兄弟,为了广吉剌部,帮帮我吧,下面我应该怎么做?”
晃豁拨勒看着已经慌的不知所以的广吉剌可汗,心中极是轻蔑,脸上却笑了起来:
“放心吧,可汗,以前不知道女真狗的心被秃鹰还黑。现在已经明白了,我们广吉剌也不是软弱的羔羊,我们是狼,草原就是我们的巢穴,女真狗想来占便宜,呸,这次一定要咬掉女真狗的爪子,让他们以后一提到我们广吉剌,就只会害怕的发抖!”
[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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