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中国人来了”
“听口音你也是山东的老乡?”胡老三开口问道。
“对俺就是山东地”那人重新睁开了眼打量着胡老三。
“那你们……这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唉……咋进来地?就连俺自己都不知道啊。俺本来是山东文登县务农的因为天头大旱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才跟儿子老伴儿一起闯关东。俺们从山东出历尽千辛万苦才绕过山海关好容易在旅顺落脚找了个营生却让日本宪兵抄了家说俺是革命党头目要带回去审查。俺当时心里头还寻思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俺根本就不是革命党俺怕个啥?哪知道这帮宪兵没把俺们带到宪兵队却给俺们塞进一个大汽车里那汽车没黑没夜地跑最后俺和俺儿子就被押进这个小楼里边了”那人说话很快一看就是个急性子这要搁在平常他是一副典型的山东倔人的形象可是此刻他却说得很吃力边说边喘着粗气。
“那后来呢?后来你俩咋成了这样?”胡老三又问。
“后来?后来俺俩就被押到这屋子又绑在这床上那帮狗崽子们天天给俺俩打针折磨俺们直到把俺们整的连死的力气都没了。当时俺就想:俺以前只有一个盼头把地种好把儿子养好抱上孙子;现在俺就是想把这些鬼子整死把他们给活啃了今儿个老天有眼你们终于是来了……”说完这些话这人把费力地把手抬起来去捅邻床的儿子。
当他那胳膊一露出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回。那根本就不能叫一条胳膊就是一根骨棒上面包了一层皮吓人的是就是那层皮也不是干净的顶上斑驳地长着一片片的麻子。麻子是什么?麻子是小肉坑儿这东西长在脸上三五颗都极影响肖像若是三五百颗一齐长在一个人胳臂上会是什么效果?任谁去想都会鸡皮疙瘩一片。
见我的反应如此强烈那老头倒没惊奇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有过一个思想转变的过程吧。在他的触碰之下旁边的小伙子被弄醒了他同样是满身的红斑只是身体稍稍强一点胳膊稍微地粗着那么一圈儿。
“水水……”小伙子喘着粗气呼道。
“生子生子……”老头摇了摇儿子眼眶的泪无声地下滑着。小伙子把眼睁开朝我们打量一番问道:“爹他们是谁?那帮小鬼子呢?”
还没等老者回来胡老三接他的话说:“小兄弟俺也是打山东来的诨名叫胡老三。俺现在占山为王是个胡子今儿个是误打误撞进来的那几个小日本鬼子已然让俺俩给解决掉了”
“啊?”小伙子眼睛里冒着金光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生子他们说的是真的老天爷有眼哪咱爷俩死了都能瞑目啦”老者说到这儿已经是痛不欲生了。
“老爷子你咋老说‘死’字俺俩进来就是救你们出去的”
“呵”老者苦笑一声“老弟能看见这帮小鬼子被你们整死俺在有生之年就是积德烧高香了出去的话就是大罗神仙相助俺俩也难哪”
“老人家您这是怎么说?”
“老弟你没看见你是不知道小日本子把俺俩抓起来没少了往俺俩身上打了不少的毒药啊你瞅瞅俺的胳膊你再瞅瞅俺的身子骨就快成一根麻杆儿了。另外这毒还能传染其他人只要沾了俺的血就会和俺一样这帮***小鬼子为了试验前些天还抓了几个女人那女人的身体弱传染上就马上死了俺俩是试验用的死不得才得以存活了至今啊”
“那老哥您说这话的意思是……不出去啦?”
“不出去啦”老者点了点头继续讲道:“俺说过倘若俺能活着瞅见这帮鬼子死了俺这些天的经文就没白念到了阎王老子那儿俺得给他老人家磕整整二十个响头。这姑娘刚被抬进来不到半个时辰什么毒药都还没打你俩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把她给带出去。心地好的话能给她放了就给她放了回家;心地不好就留着给她给你做一个压寨夫人咋地也比死到这儿强”
“嗨……老人家您这说的什么话呢俺胡老三可是关东的义盗专杀不仁之辈和欺负老百姓的外国人”
“那是最好”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他又想起了点什么说道:“你是胡子俺还有一个事儿告诉你们在这屋子旁边肯定还有一间弹药库俺亲眼看见小鬼子在楼里运输枪支你走了别把这些枪炮留下烧火拿出去分给弟兄们见着小鬼子给我狠狠地揍”老者说到这儿显得很兴奋仿佛他就拿着枪瞄着小鬼子。
“这屋子里还有枪?太好了”胡老三答道兴奋的脸色溢于言表“不过您刚才说的‘留下烧火’是……”
“是俺和俺儿子的归宿”老人舒展了舒展胳膊腿平静地躺在床上“俺俩太累了实在不想再呆在这世上了况且俺俩身上有毒出去也得连累他人。据俺所知这楼里有一座大库库里还有许多这样的毒药倘然让小日本再得到这些东西遭殃的指不定还有多少中国人。俺经过这些天的折磨算是想通了不管怎么着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再留下了。所以俺和你们说你俩出去之前给俺留把快刀俺跟儿子自己来个痛快的绝不连累旁人之后你俩一把大火把这贼楼给俺烧了俺在天之灵就算谢谢你们了”
“老哥俺胡老三佩服你真是条汉子!你放心一会儿你把名字籍贯给俺留下俺回到山东一定给你俩立坟刻碑逢年过节少不了给你俩烧钱”
“咳整那个没用俺算是看透了人活着就好好活着死了就让人忘了权当解脱省着还落别人挂念。生子你说是不是?”
“爹您说的对胡三叔你能答应俺一个条件么俺死之前就这么一个条件”小伙子沉默了许久也开腔说话。
“能只要俺能办到的都能”
“一会儿麻烦你把那几个小日本子帮俺拽回来俺在死之前要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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