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来摆在眼前反复端详。在一条条被刀柄磨粗了的掌纹间血迹隐约可见。那都是南方汉人的血有军人也有百姓有成年男子也有老弱妇孺。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这双手沾满了罪孽即便把眼前这条溪水抽干了来洗也洗不清其上的血痕。
“兄弟既然种了孽因就要承受恶果。想想咱们在福建是如何向江里抛毒尸吧!”元继祖叹息着从草丛里爬起来站在李谅身边说道。
“可可……”李谅的面色一瞬间衰败了下去就仿佛一个落榜后的穷书生目光里己经没有了生命的颜色。这全是我的错么?是大汗下的令是达春下的令啊?无数个声音在他心里狂喊。
“兄弟别乱想了这是命!”元继祖不忍见李谅如此失落从亲兵手里接过一块刚烤熟的马肉塞到他手里说道:“先凑合着吃些肉吧一会若过了集镇我派人给你“找”些酒来。醉了就不烦恼了!醉了就把一切全忘了!”
“把一切全忘了?”李谅抓着马肉却无法向嘴里塞。马肉上那丝丝缕缕的血津顺着他的手指和着烤出来的油一同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草尖上留下点点斑斑黑色印记。
“乒!”远处传来一声号炮吓得李谅一哆嗦把肉扔到了地上。刹那间生存的**重新唤醒了他的理智。瞬间他仿佛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三步两步跑到战马旁跃上去从马鞍下抽出了雪亮的弯刀。
“敌袭敌袭……!”四下里饭刚做好还没来得及向口里塞的探马赤军士兵紧张地喊。
“上马上马不要乱保持队形保持队形!”李谅高举着弯刀往来驰骋。不断将乱跑的士兵用战马兜回本队。
敌情不明四处乱窜只有死路一条。大多数探马赤军士卒明白这个道理扔下吃食上马拔刀。一小部分四处乱跑的或被自家将领严肃了军纪或被突来的冷箭钉翻在河滩上。
一杆战旗从探马赤军的侧后方挑了出来战旗下数名破虏军悍将提着雪亮的长刀纵马跃进探马赤军大队。
仓卒迎战的探马赤军摆不出恰当阵型被当先的破虏军骑兵快冲成了两段。竹林深处草从中无数手里提着长矛、砍刀、花枪、钢弩的士兵6续冲出顷刻间将拖在队伍最后的几百名探马赤军淹没。
溪流边能落脚的地方不多靠后的探马赤军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乱纷纷向前挤。而前方的探马赤军正准各回援被自己的兵马一冲阵脚大乱根本组织不起有效反击。
“杀!”领头的破虏军将领一声断喝将与自己捉对的探马赤军骑兵抹到了马下。转眼他的战马从背后追上两名探马赤军战士长刀快扫过给每个人背上切出一条尺与长的大口子。
血瀑布一样落了下来受伤的探马赤军战士并没有死全身的力气却一丝丝从刀口中淌走他身体一歪从马背上轰然坠落。
“降者免死!”带队的破虏军悍将挥刀将把又一名探马赤军骑兵的兵刃磕飞大声喊道
“降者免死!”群山之间无数人大声呼应。紧接着又是一阵“乒!”“乒!”“乒!”的炮击声四下里也不知道多少兵马在埋伏多少火炮在炸响。
有些被分割开的探马赤军兵士被吓得肝胆俱裂扔掉兵器伏地祈降。破虏军士兵也不理会将他们踢到一边继续追杀其他探马赤军。有些探马赤军兵士负隅顽抗立刻被四面八方射来的羽箭攒成了刺猬。
到了这个时候一众探马赤军哪还生得起抵抗之心。“过溪过溪全军撤!”在元继祖声嘶力竭的命令下不顾一切向狐溪中跳。
先前己经有一部分探马赤军士兵承受不住压力纵马跳进了狐溪。后面的士兵听闻主帅命令又紧紧跟将上来。这一段溪水甚浅但河床内全是卵石马匹一不小心就会滑倒。后边的士兵被人推操着根本无法顾及倒地的同伴一时间人马互相践踏把整支溪流都染成了血红色。
元继祖和李谅二人被士兵协裹着踩在族人的身体上涉过狐溪。留在岸上的士兵们见主帅己经先走了秩序更是混乱你争我抢各不相让。有人千脆弃了马匹徒步过河。有人却舍不得生死与共的坐骑拼命把战马向河中心牵。而岸边的破虏军弓箭手看到机会千脆集中全部力量封锁河面走在半途中的探马赤军无法还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在血水里。
大军勉强在对岸稳住了阵脚将士们回头望去。只见对岸的破虏军6续从竹林草丛中走出沿河岸列阵。总计才不过三千多人的队伍却在半个时辰内要了两千多探马赤军的命。
元继祖气得破口大骂到了这时他才看清楚的自己的敌手。哪里是什么破虏军根本就是一支打着破虏军旗号的土匪流寇。众人方才皆听见四下里的炮声如雷却没有一个士兵被炮火炸到。他有心组织人马杀回对岸去洗雪耻辱底下的将领们却不愿意再战纷纷劝他莫要冒险免得中了人拖延之计。
元继祖和李谅无奈只好拔队继续赶路。河对岸的兵马也不来追。只是派了几百名士兵在河岸边排成一个方阵送别般频频挥手。
“他们在玩什么花样?”李谅惊诧地问道。正当他和元继祖纳闷的时候听见对岸的流寇们齐声高喊:“谢弟兄们留饭!”
“谢弟兄们留饭!”奚落的喊声在群山之间回荡。万余探马赤军羞得抱头而走根本不敢回头再看对岸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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