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首页
字体:
上 章 目 录 下 页
第三十章 涛声潮汛千浪折,帝都云集众英雄(15)
    狄阿鸟被如狼似虎的力士解开绳索尚来不及好好注视条理已被死死按倒。

    他神经开始紧张叫了两声“冤枉”尽量平静地说:“我并没有造反。我是被拓跋巍巍陷害的。大皇帝要战胜强敌怎能冤杀壮士?!”

    鬼哭狼嚎地缠着喊冤常常会让人极为不爽。力士卖力地绞结实两膀把他的身子压往地面尽量要他用嘴啃地面。

    狄阿鸟挣扎着抬起头觉秦理根本不看自个儿心立刻冷了下去故意怒吼说:“就是因为我是个牧马人么?!大皇帝贱视我们牧马人吗?你们若不能一视同仁岂不让人寒心?!”秦理始料不及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土司能借题挥慌忙往左右投视怒喝道:“你胡说八道。你自己有罪你窃取朝廷兵权是蓄意反叛……”

    狄阿鸟不等他恢复镇定高呼道:“为什么不经核实就定我的罪?!因为我百般推拖不得怕拓跋贼有机可乘就难领兵?!那是夏总戎蓄意杀我。将士们都看在眼里寒心不服鼓噪。监军高德福为安军心免了他用我。何有窃权之名?!

    “我又何曾蓄意反叛?!朝廷应该已经知道原委——”

    人人都知道高德福是他秦理的人高德福傻里傻气地扶立一个军阀定让人产生不好的想象。秦理立刻被“高德福”三个字刺激到不由回身抽出剑来露出凶残的面目。

    他身边的长史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慌忙拦住他回头大吼:“掌嘴。掌到他喊不出为止。”

    上来两名甲士“啪”、“啪”下手。

    疼痛则在其次。狄阿鸟一下儿寒到脚底心说:看来他们一定要杀我。

    他无力一垂脑袋。让自己的脸转轴般摆动并喷出一嘴血沫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抬头见到好多看热闹的少年贵戚里外围到就势扯旗心里一个劲儿痛骂。

    甲士因而更不肯收手“噼、啪”打个不停。

    旁边有位牵马少年经过内心地挣扎面朝秦理屈膝求情说:“殿下。我想请您饶他一命。”他赶前看一眼。狄阿鸟却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心里滚烫激动。暗道:“他是谁为什么替我求情?!”他趁人还手之机前爬两爬。心说:“他是谁?!他是我认识的人么?”

    甲士也不再打他不声不响地退开只听得那少年说:“殿下。刺配他从军吧!”

    秦理想不到有人出来求情含糊说:“你起来。论罪一事依法论典岂可姑息?!”狄阿鸟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疑问不断。心说:“难道世上真有好人?!”他吐字不清地叫道:“喂。你是谁?!”

    那少年回过头来。那少年真的回过头来。

    他眉目清秀斯斯文文面前还垂下两缕个性的头从某种角度说容貌俊美而令人难忘。

    狄阿鸟攫脑海不记得见过这么一人吃力笑道:“你要为我求情?!”

    周围诸人像是得到提醒一样愤责难。秦理反倒不再吭声。

    那少年露出些许慌乱连声说:“土司是外藩当多施教化。便宜从宽。小臣觉得他能于征战不如刺配出去准其戴罪立功……”旁边有位面目相似的甲胄将领听不下去怒喝一声:“田云。回来。”说罢把他强行拖走。

    狄阿鸟听到他喊着:“哥。哥。“无端端想起阿孝来暗道:“阿孝一定还活着。却不知在哪。”

    秦理身边的人看内拟的凌迟还要等台子搭好再不愿老把犯人放在面前点过兵卒押他示众。十余甲士架着他到一辆战车上胡乱用绳子往脖子上一缆插支大头令箭牌。

    狄阿鸟想也是上面写着“千古罪人”之类含糊不清地“哇、哇”怪叫。

    还不曾走过去示众。漫野已经欢呼起来。到处都可见用兵器挑起头盔的人。狄阿鸟想到了一件事。当时浑身抖急切回身大叫:“殿下。我那些弟兄们没有罪呀!既然放下了兵器。就放过他们吧?!”他在战车上乱跳只见到几名裹着旗帜地骑兵穿梭高呼道:“敌徒束手张将军率领各军赶往县城。”破口大骂一通“乌龟小“王八蛋”、“贱破女”头疼欲裂之际也不知道到底骂谁旋即想到朱汶汶明白自己恨得牙痒的就是她。

    许多念头秩序闪过。

    他突然记起思路里地不当之处心说:“朱汶汶怎么说也是位柔弱女子张怀玉怎让她领兵?她大概也是受到胁迫跟着张怀玉的人马骗人罢了!前有梁大壮收拾府库做准备后有朱汶汶被迫撒谎他们怎会不信?!”

    他得出结论暗道:“害死他们的其实还是我呀。”于是与周围的人厮打折腾呜呜地哭起来突然扭头见到那田云追在车边无端端怒打心来脚不离地就踢嘲讽说:“娘娘腔。你到底想怎样?!”

    田云手里拿个铜壶原本要递给他的迟疑大喊:“我见你这藩司善用兵心里惺惺相惜却不想这般不识好歹……”他看看奔来奔去的报信骑兵再看看了疯似地狄阿鸟刹那间醒悟待甲士把狄阿鸟重新按结实递了铜壶说:“且喝醉吧。”

    酒能让人忘记一切痛苦活着时死去时。

    狄阿鸟猛然间沉默静静地盯着这壶酒沿着胳膊找到这位少年的眼睛那里是一种借助于真诚和怜惜之间的复杂感情。他很难收回自己的目光也轻易地被美酒诱惑到。

    他现在是想逃跑逃跑的机会微乎其微而且连弟兄们都没有了与之相比死亡比较容易然而清醒的时候死亡所带来的痛苦巨大到凡人难以正视。

    酒壶在半空中停留。微微散迷人的魅力。

    胡乱捆扎的绳索经过挣扎只能插住那支画着圆饼图案的令箭且歪歪斜斜。

    狄阿鸟能从绳洞里伸出一只手并举到嘴巴边于是伸手抓住缩回来放到唇边慢慢地“咋”一口。他微笑着晃了晃特有地壶身把酒全部倾倒在自己身上故意拿着空壶往迎到车旁的一位淑女头上丢过去在他的意料中。许多人会因为女人的尖叫扑过来代为出气。

    他狡黠地看过田云。吱吱乐笑但往下注视下被砸的少女扣在髻上凉快地帽子立刻趴到脸上她“哎吆“一声扶帽子不及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很快落下去到处找砸她的人。田云也想不到死到临头的狄阿鸟给他会意一笑转手故意丢铜壶到别人头上僵固地呆在原地。那少女突然怀疑上他羞怒不可遏止地捡起薄铜壶往他身上砸大声说:“田云。你怎么用铜壶丢我?!”

    田云看到狄阿鸟打老远转过头连忙往前指了一指。

    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栉比鳞次地盔甲。前面真是处热闹所在地。

    狄阿鸟靠着车栏可以看清这片繁华犹如街头地野地可以看透这块将是自己作为罪犯或杀或剐地场所深知这是他们对野蛮来客的热情。

    他眼前昏暗濡湿。突然猛地大亮看到许多怯生生地骑兵。

    这些北骑不但不习惯这片土地也不会对一位毫无关系的土司产生兴趣松垮垮地站着。

    狄阿鸟精神一振就势撇开喉咙哑着嗓子唱歌。

    谁也不知道他那在高空中缓慢滚动的什么“抓嘎拉哈河河沿。伊勒哈穆尔”是啥意思。只觉得他这外邦的歌儿朴质忧伤。音域却极为宽广。

    多数人漫不经心少数人觉得这歌声倒也美妙。他们原本以为此时此地这囚徒还能唱好听地歌倒也有些许英雄气概想想刚才经历的一幕和对土司的鄙视一味排斥不作欣赏且想到人之必死其音抒叹人之将死其声哀哀也没有制止;然而那片松垮的骑兵却纷纷直起了身不管马上、马下保留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大多挺过肚子侧起耳朵有的缓慢地把刀挥舞在头上有的“依依亚哈嗨”地附和。诺大的地方一块块的人堆儿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却有越来越多的北骑萧萧附和。

    扈从兵马中呆着几位高大地骑士他们也像胡骑般对周遭的事情不感兴趣此刻听到歌声不自觉地踏出来看。为的骑士带着半片面具从身体的痕迹上看应该还是个年轻人。

    他看到了囚车裹团人群缓缓移动来默默地注视着。

    囚车越来越近。

    身后的骑士提醒他给人让路。

    他也慌乱地让路却还是让路让迟了囚车只有十多步远。

    他往囚车望去突然变得格外激动跳下马来抖。

    身后地骑士连忙来拉他问:“你怎么啦?!”

    他回过头来眼神透着震惊和恐惧只是沙哑地说:“是他。”说完按住了刀柄。

    身后的彪悍骑士连忙问:“谁?!”他看同伴不搭理自己连忙拦截问:“谁?!”

    那位带着半片面具骑士说:“好像是我阿哥。”他身边的骑士也浑身一震大声说:“你看清楚了?!”

    不知不觉间囚车走过去狄阿鸟的头脑也莫名其妙地闪现出火花朝路旁看去走过很远还扭着头。那位戴着面具的骑士已经不受同伴阻挠干脆跳下来扶着刀柄往前飞奔。

    二十步。十步。近了更近了他开始感到自己的心脏呻吟悸动地声音。

    一个巨大地喊声虽然不出声却在每一次脚步落地时砸过心头。

    “我的阿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 章 目 录 下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