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传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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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劫狱
    桓傅两人在那常平仓中左等右等直到傍晚也是没有半点消息。桓震倒还好傅鼎臣又是担心父亲又是担心马士英那边如何展愈想愈觉得自己此举愚蠢无比竟是转来转去一刻不得安静。

    过得一夜终于等来了一个人带来的却是一个扎扎实实的噩耗:傅之谟与吴氏通奸谋害本夫过四郎事败自行投案眼下过四郎已死傅之谟下入狱中叫傅鼎臣出去打点一切。傅鼎臣闻言直如给一个晴天霹雳击中一般一时间作声不得呆在那里。那狱卒不断催促两人离开他竟也是充耳不闻。桓震连忙扯着他出了仓库两人站在刺目的阳光下面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天地之大无所适从的感觉。愣了许久还是桓震先镇定下来拽住傅鼎臣找到一家切面铺囫囵吞了两大碗切面也没吃出甚么滋味来只是好歹填饱了饥肠。解决了最基本的生活问题之后便要开始考虑如何救出傅之谟的大事了。延龄堂医馆已给封了两人只得寻到客栈暂且住下。傅鼎臣只道是自己莽莽撞撞地害了父亲心中自责自怨脑筋早已无法运转只是坐在那里怔。桓震在房中转来转去只是转圈再多又有甚用照样想不出一个像样的办法来。按说那马士英无非只是图财若能大大地送上一笔或者能买通了他但傅之谟平日常常施诊施药弄得家无余财一时之间要筹措一笔银子去填马士英那个无底大洞当真是难如上青天。

    傅鼎臣突然跳起身来往外便走。桓震连忙追上去一把扯住问道:“青竹你做甚么?”傅鼎臣嘶声道:“我去劫狱!”桓震哭笑不得心想凭他们这两个人手无缚鸡之力莫说劫狱救人大约还没冲进狱门便要给人打倒了帐。看来他受打击过重竟有点神智不清了。傅鼎臣前襟给桓震揪住仍是不断挣扎要往门外冲。桓震焦躁起来左右开弓啪啪打了他两个耳光厉声道:“冷静!”傅鼎臣这才安静下来怔了半晌突然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桓震心中抑郁也丝毫不亚于傅鼎臣。他心中明白这一桩事情可说全是因自己而起:若不是自己夜半求宿便不会撞破吴氏的隐秘;若不是自己带过四郎去延龄堂求医傅之谟便不会知道内情;若不是傅鼎臣陪自己前往枪峰驿便不会拦马士英府轿告状;若没有以上种种傅之谟如今又怎么会身陷大狱?他桓震一向自认敢作敢当眼下要他眼睁睁看着旁人为自己受苦受难怎么能忍受得住?只是以他之力又确实无法可想一时间只觉得自己实在毫无用处白白活了二十五年。有生以来桓震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在一个封闭**的社会中权力实在是一个好东西真是有权之人不用忙无权之人跑断肠。现在哪怕要他用自己的自由乃至性命去换取傅之谟的平安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只是就连这样的机会也是他可想而不可求的。

    胡思乱想了一番猛然醒悟过来:现在想这些岂不是徒耗宝贵时间?傅之谟尚在狱中眼下最最紧要的是要上下打点一番不让傅之谟吃苦才是正经。明代主管一县狱政的乃是典史直接与犯人打交道的却是狱卒。这两方面哪一边也漏不得。桓震心中有了谱便细细询问傅鼎臣其父在狱中可有相识之人傅鼎臣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回终于记起有个姓胡的狱卒前几年在狱中染上了疫病是傅之谟给他治好了的。桓震喜道:“那就好了。既然这般料想傅老先生不会受甚么大苦。咱们不可耽搁这就设法混进监去先见上傅老先生一面再作打算。”

    傅鼎臣此刻已经镇静下来也觉桓震所说有理点了点头自去寻那胡狱卒去了。他出去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回来一进门不由分说抄起桌上茶壶咕嘟嘟灌了一气这才将他与胡狱卒会面的经过详细说与桓震听了。原来曾芳倒还顾念往日情谊没将傅之谟关入羁押大罪重犯的里监而是监在了靠近狱神堂的软监之中。那软监本是关押重案内从轻问拟者应追赃未完及拟徒候遣者的所在傅之谟既然监在了那里加上曾芳心中有愧嘱咐下面好生照看因此倒也没有吃甚么苦。他使了些银子便进去见了傅之谟一面。傅之谟见他悲愤不已倒反过来安慰他说甚么天地有正气公道在人心。眼下还没过堂但照此看来料想到那时傅之谟定然不肯承认通奸杀人那时曾芳恼羞成怒为求自保可就不见得还能顾及故旧之情了。桓震将自己所想一一说与傅鼎臣听了傅鼎臣也觉甚是有理。话虽如此但要如何方能替之谟脱罪两个人却都是一筹莫展。

    桓震突然想起后世的一桩冤案来一个男子被诬陷杀害了自己的老婆判处了无期徒刑。没成想数年之后真正的杀人犯因为另外的案子被抓供出了这桩陈年旧案这男子才得以平反。不由得叹道:“现下除非那吴氏肯去认罪方能有所转机了!”傅鼎臣心中一动忽道:“何必定要吴氏?”桓震一惊望定了他但见他满脸坚毅之色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连连摇头道:“不可不可。即便真要如此这事乃是因我而起也应当由我去了结才对。总而言之不许你去。”傅鼎臣反望着桓震道:“以子救父理所应当。百里兄不必跟我抢了。”桓震听他语气诚恳竟无丝毫埋怨自己的意思心中更加不安叹道:“我连累傅老先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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