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的老僧,缓步的走向正躲在殿门口,神情凝重,满头大汗的僧伽知常。
要说这无暇灵石随我漂洋过海的,到今天还没有遗失,真要感谢师殊族喜欢拉鲁的那位姑娘,她用兽皮巧手缝制的背囊和装“龙珠”的小袋,结实无比,连怒海那茫茫的波涛都无法侵润它们半点,囊中的东西更是完好无损。
“知常,多谢你的引领,这个,我希望通过你的手,捐给神殿,聊表寸心。”
我把两枚闪着流光的无暇灵石,放在他的手中,抬腿就向殿外走去。
毕竟在宗教氛围很浓的西拉玛呆过,有些规矩我是懂的,入山拜佛,敢入主殿焚香瞻佛的,都是身份不菲的,或是已经备好敬品有所求的人,出手很是大方。而引领你的僧者是专门为你说佛解法,答疑解惑的,敬品一般要通过他递上去,也算他的一份功德,佛也要吃饭,可以理解。
望着这个衣着另类,披散着髻,目光无比深邃的大孩子,慈悲天神殿本月当值的“尊者”,青岚“十二神僧”之一,有“明光”赞誉的敦珠大师,心中的疑惑是接二连三啊!一向如行云流水般的禅定,竟起了业障,实乃是拜这个娃娃所赐。
本来诸如瞻佛者沉迷于五百罗汉像这种情况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近几十年越来越少了而已。按规矩外堂僧伽只要报到轮值的普者学僧那儿即可,或是报到师者觉僧那儿也行,有一个内堂僧伽在旁,别出“神识”崩毁的意外也就罢了,根本用不着自己来管。可今天的静修一直心有不宁,便随缘而动,方途遇知常,来到了这主殿之上。
一眼看去,一个半大孩子,眉头紧蹙的在那儿冥思苦想,与其他观瞻修者的反应也没什么不同,可接下来却令自己大吃一惊,一个对时过去了,他还能不移目光,也没什么不适,这是认知的,难道这娃娃与佛有缘不成?
外人是不可能明白神殿那五百罗汉像有多么的霸道和神奇,就是自己凝神堪悟,也是半天足矣,再过就无益而有损了,至于师者、普者,则因各自佛法修为而异,可一个对时绝不是一个神窍未开的普通修者可以做到的。
若说神窍已开,这孩子不像啊!自己居然看不透他,这又是一惊。
以自己在青岚大陆“婆罗门”中的地位,世人皆以得到自己的赐福为神恩,顶礼佛足还嫌不够,没有人敢不敬,可他毫不搭理自己的问话,视之无物,好有趣,好有性格的一个娃娃。
而且他出手阔绰,敬品居然是两枚罕见的极品灵石。这可是了不起的东西,对于那些苦苦修持,依然无法证果的“神修者”来说,饱含灵力的灵石可以极大的滋补本就羸弱的躯体,实在是等同于性命般的珍贵。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灵石,却也不在自己眼中,关键在于那娃娃的心思,他明白规矩,是有意在帮人。单只这一份引领的功德,僧伽知常就可以再进一级,成为外堂执僧,距离神殿内堂弟子学僧,距离真正的“神修者”,只有一步之遥了。
“等等,功德主,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闻言,我停住了脚步,回望着这个有大修为,被我冒犯了,依旧宠辱不惊的老僧伽。
看来青岚的强者不同于龙翼啊!他像昊空真人一样然物外,而不像昊凡那样盛气凌人。
点了点头,我淡声的答道:“我从命运的手中来,要去命运的界外。”
那老僧,单掌立于胸前,长眉微动的说:“功德主乃大慧之人,诸法无法,诸相无相,何来内外之说?”
“若无法,佛法何必度众生,若无相,你为何不是引领僧知常?”
“真法有为空,相生故如幻,心证佛证,我即知常。”
“你是知常?嘿嘿,你不怕你的命,从此不金贵吗?”
老僧的谒言惹怒了我,他巧言强辩,说法如空,相如幻,以心证佛,说从佛的意义上讲,他就是引领我的僧伽知常,可此二人的命运不用看都知道是天上人间,这不是又往弱者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吗?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各适其所,原本一同。”
听着他令我更加纠结的话语,我突然觉得青岚和龙翼没有区别,不过一个是语言上躲躲闪闪的骗子,一个是行动上肆无忌惮的**者。
算了,不争了,这界山的慈悲天神殿,我来了,收获了“幻佛九印”,欠了“四祖”罗摩一段缘法,是时候该继续我的行程了。
看着自己引领入大殿的年轻人,与自己心中的神,“明光”敦珠大师如此的说话,吓坏了站在殿门外,手中还握着那两枚无暇灵石的知常。
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僧伽,根本不算修者,这种顶撞佛师的行为,在他的世界中,比天还大,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可他毫无办法,更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着一种颤栗般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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