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宝低声道:“瞧这样还会再打一场岂不是又能上一笔横财。”敢情这小子死人财上了瘾。
无名好气又好笑的暗里给了这贪财小子一拳道:“便是打死了人我看你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这笔横财。”
程怀宝财迷心窍把这茬给忘得干干净净经无名提醒仗着一张其厚无比的脸皮傻笑道:“呵呵……一时忘记了既不了财找机会走人。”
无名点了点头。
那群红衣大汉中走出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高声喝道:“里面的人听清了无关的立刻滚蛋赤峰帮的爷们要找黄衫会的杂种们算帐。”显然赤峰帮因为昨天谈判的人彻夜未归全部失踪的缘故出来找黄衫会的晦气。
无名与程怀宝互相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随着剩下的满脸慌张的几个食客一起行出了早点铺。
赤峰帮的人分出一条通道让他们过去。
刚刚走出赤峰帮的人圈只听得身后一个暴躁粗豪的声音喝道:“老子干死你们赤峰会这群野驴的亲娘祖宗。”可不正是那个脾气暴躁的王老九的声音。
紧接着那个见识不凡的三哥出声喝止道:“老九闭嘴。”
两个地方势力的争斗没什么看头最起码无名觉得没啥看头抓住犹自抱着一丝浑水财希望想站在那里看个热闹的程怀宝的脖颈子提着这个财迷小子踏上了江南之路。
路上无名问出了又一个想不通的问题:“玄青观与圣人谷乃是正道领袖门派怎么与这些地方小帮派还有联系?”
程怀宝自然答不上来嗤之以鼻道:“偏你那么多问题这与咱们又有何干系?”
西安原名长安自西周以来有十三个王朝的国都定都于此更是是秦、汉、隋、唐这四个中国历史上最强横时代的都城本朝定鼎之后太祖皇帝朱元璋大笔一挥才改名为西安。
古老的西安城难得有雨而雨中的古城却并没有难堪的灰暗反似洗去平日满天黄尘一般呈现出一股蓬勃的生气。
然而无论如何这座古老的城市毕竟已渐在衰落汉宫风流长春未央固然已是遗迹秦时豪华巍巍阿房更是已变作一堆瓦砾只有大雁、小雁双塔还有着昔日的瑰丽笔直地耸立在西北亘古未息的风沙里伴着曲江清淡的水波向远方的游子夸耀着这古城的风流遗迹。
可惜并非是所有的人皆有这等风雅的眼光。
最起码程怀宝没有。
此时的他正郁闷无比的与无名坐在一条漂于渭水之上的客船上距离西安只有四里之遥远远已能看到模糊朦胧的黑黑城影。想想路上生的一切这小子实在有十足的郁闷理由。
这两个小子明明要到江南怎的跑到西安来了?
他俩可不是迷路再糊涂的人也不会迷路迷到如此南辕北辙的地步。
原来在路上时两人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原本五个月后才召开的三教精英大会经过三教掌门共同商议决定提前在西安郊外的圆守寺举行并一改往日三教内部交流的模式向正道公开所有武林正道各派皆可派弟子前来参加比武且各派参试弟子的人数限制已提高为十人。
无名听说了这场比武盛会手痒之下有心前往见识一番自然不顾程怀宝那无聊的江南之行执意掉头北上。程怀宝拗不住无名的坚持只得在心中同江南的美女们道了声晚点见无奈陪无名走上了这趟西安之行。
程怀宝这小子大概从不知教训二字是什么意思从玄青酒楼崔掌柜那里敲来的一百两银子没过多久便花了个精光结果落得个夜路独行撞到女妖的境地。好不容易了笔死人财又弄来了百多两银子谁知他根本不知节约为何物还不到十天的工夫便又花了个精光。
举几个例子说说他是如何花钱的。
吃饭这小子一定要吃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大酒楼每餐动辄七八两银子。
眼见两人身上所穿纯黑守丧道袍太过扎眼他倒是不客气二两银子一身的道袍他们俩小子一人做了五身之多。
行路懒得动脚雇了一辆乌篷马车一天又要一两银子。
住宿更是不用多说每晚皆为独门独户的上房一个晚上便又花去了二两银子。
试问如此大手大脚便是给他再多的钱怕也禁不住他花的。
终于两个小子将身上最后一两银子作车费给了车夫俩人又成了一贫如洗的小道士。
倒霉的是程怀宝花钱花的开心却还没想到挣钱的好办法。唯一拿手的偷他自持现在高手的身份又不屑为之。
其实也不能怪程怀宝笨想了那么久都没想到赚钱的好法子实在是江湖人挣钱就那么几条道。要么拉帮结派掌控一方偏偏时不我待。而跑单帮的江湖人赚钱的路便更窄了走邪道的无非坑蒙拐骗走正道则又不脱保镖护卫这几等。
程怀宝总觉得自己苦练了近十年的功夫怎的也不能做那些粗贱的活计加之要赶赴西安参加那劳甚子正道精英大会自然也容不得他停下身来做些轻松自在的事情赚钱。
因此两个穷光蛋就这样开始了他们新的旅程。
这一天两人来至嘉陵江畔的保宁府他俩没钱坐船乃是顺着江边一路走到保宁府的。
进了保宁府城两人已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又饿又累。
无名可不管身上有钱没钱肚皮饿了抬脚便往酒楼里进。程怀宝却知道这些世俗规矩劝阻无效后一气之下便不再管自己站在酒楼门口闻着里面饭菜四溢的香气听着那热闹的喝酒行令之声抱着一会儿看无名没钱付帐时的笑话的心理狂吞猛咽分泌过剩的口水的同时使劲紧了紧腰间的裤腰带借以稍稍缓解一下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的肚子。
无名吃饱喝足后抹抹嘴拍拍屁股便要走人酒楼掌柜与伙计自然不干无名也不与他们争执随手一拳将红木方桌打出一个大洞出来然后悠然潇洒的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只留下酒楼中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无论掌柜、伙计还是食客以前皆见过吃霸王餐的但绝没见过能将霸王餐吃的如此自然仿佛一切皆是天经地义一般的人。
也难怪无名能将霸王餐吃得如此完美他本就没有一丝世俗的理念在他脑中没有任何世间礼法规矩的存在。
对于他来说饿了要吃饭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让他吃的人便是敌人砸破一张桌子算得什么?便是为了吃饭杀个人也不足为奇。
当已饿得两眼直冒金星的程怀宝见到肚皮胀得溜圆还打着饱嗝一脸满足神情的无名时极度的不平衡心理使得身负上乘内功兼嘴巧舌滑的他二话没说当场昏倒在地其中一半是饿的另一半……怕是气妒交加所至。
醒过来的程怀宝第一件事便是仗剑冲入那座酒楼横剑比在倒霉的掌柜脖子上两眼冒出恶狼般的绿光以有生以来最为阴森恐怖的声音恶狠狠道:“立刻给小爷置办一桌好酒好菜不然可别怪小爷不客气。”
利剑横于颈上那掌柜的屁都不敢多放一个立刻招呼伙计快要厨上准备。
转眼功夫便摆满了一桌子的菜。
程怀宝看到满桌子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精美菜肴那还顾得上搭理掌柜的一个恶狗扑食整个人几乎趴在了桌子上以令人叹为观止兼倒吸凉气的度将一桌子的饭菜横扫而光。
然后赶在闻讯赶来的官差入门之前拉起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实际肚子都快笑破的无名展开那堪称江湖一流的轻功身法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待两人跑得没了影子酒楼中的人仍似木头般呆呆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心中皆有同样的想法:“这两个小道士挺有意思。”
即使是曾被利剑加身以及平白经受两顿白吃损失的那位酒楼掌柜对这两个以最独特方法吃霸王餐的古怪小道士也没有一丝恨意反而有些好笑的感觉仿佛两个不懂事又淘气的孩子在恶作剧一般。
官差来时掌柜的将事实经过如此一说最后道:“两个饿坏了的小道士而已还请官爷们放了他们吧。”
苦主都如此说了官差们自然敷衍了事毕竟谁也不愿意得罪那些高来高去一身强横本领的江湖人。
有生以来头一次吃霸王餐的程怀宝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泻肚!
刚自出了保宁府北门他的肚子便开始狂嚎起来勉强忍了片刻便再也忍不住了跑入路旁的树林一阵仿佛惊雷一般的屁后稀里哗啦狂泻了起来那真格称得上有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一下午可怜的程怀宝总共泻了七次好悬没把肠子泻断。
痛苦不堪的程怀宝在第四次狂泻时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蹲在路边随地大小便的他指着老天狂叫大骂老天不公都是吃霸王餐为何无名屁事没有偏偏他那么倒霉?
当然第四次时他还有力气骂等到最后那次别说骂了连蹲着的力气都没了两条腿仿佛面条一般绵软无力最后不得不要无名将他搀了起来。
说来也活该程怀宝倒霉这世上哪有人仗剑比着人家脖子吃霸王餐的酒楼的大师傅听说有人吃霸王餐正好手边有一包老鼠药顺手便全放在了菜里。幸好那时候的老鼠药药力不强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只怕程怀宝将开创吃霸王餐被人药死的历史第一人了。
第二天仿佛重病一场般浑身乏力脸色蜡黄的程怀宝躺在一只无名临时用树枝扎成的简易担架上由无名拉着继续北上西安的道路。
任他的脑袋再是聪明绝顶也想不明白为何练了一身上乘武功后怎么反而比当年狗屁不是的小扒手时混得还惨?难不成自己这将近十年的苦功竟然白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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