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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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风色、月色.人影、舞影(2/2)
报官温柔建议不如结伴同行一路上她可以保护田纯。

    田纯很爱惜地看着兴高采烈的温柔笑着说:“好啊一路上有妹妹的保护做姊姊的倒可横行无忌了。”

    温柔站过去让田纯的乌挨着自己的身子她掬起一把柔傲孜孜地道:“这一路你有我啥都不怕。”

    王小石看见田纯柔艳的笑意巧巧的秀颔笑的时候带着一抹稚跟温柔娇丽中带出英恰好成了花好月圆、高山流水似的一对儿相映自得意趣。他这样看着心意也温柔了起来。

    田纯用眼梢瞥了白愁飞一下向王小石笑道:“不知道一路上会不会烦了两位。”

    王小石微微笑着:“结伴而行求之不得。”转去看白愁飞。

    白愁飞却踱到船头去看月亮。

    江心月明。

    江水滔滔。

    快天亮的时候王小石和白愁飞都过对船去歇息。温柔则留在大船上甜甜地睡着了。田纯却不带一点声息地站了起来在妆台前扪着铜镜照出一个像幽魂狐仙的脸蛋儿。

    这幽艳的脸靥却没有笑容。她端正、严肃地甚至略为带一些紧张地把上一支跟头完全同色的黑夹子卸下来。

    她用纤秀的手指和指上细长的指甲轻轻地剔着那一枚“夹”。

    “夹”一边是钝的一边却是尖的。

    针尖在灯下闪着淡蓝偶尔在灯光反射蒙出一片疑真似幻的七色彩。

    她又摘下云髻上的一支金钗旋开钗头把这支曾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者天仇脑后戳了一下的蓝彩夹针小心翼翼地塞入钗心里。然后才又照了照镜子团团浮现了一个迷样的笑容。

    她肯定一件事:除非是把者天仇的头全部剃光详加检查否则谁也不可能找到那一个细小的针孔。她可以放心了。

    然后她踱出窗舱外。

    芦苇尚未全白野鸡宿之处有静静的拍水声。月亮清明得像照明事间所有事。

    所有的事。

    包括她的衣服、她的脸、她的心。

    他们在同一条船上结伴而行在一起吃在一起喝在一起笑在一起闹在一起谈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传说在一起谈武林中莫可耐何的故事。

    白愁飞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傲岸一如他自己说的:“一个人笑多了就傲慢不起来了。”可能是因为这几日来他笑多了一些。

    田纯却更柔艳了。有时候她跟这些新相知闹得就像个小女侠她能喝白愁飞和王小石都喝不过她她也可以摇骰子豪兴得像个赌坊的小老板娘。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在一旁亮着水灵水灵得眼在巧巧倩倩地笑着。

    有时候在笑看温柔。温柔常带着少女的娇戆闹得像一尾爱笑而易受伤的鱼。

    王小石呢?

    王小石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真诚地投入真挚地交往但也忽然觉得:这一趟江湖行他仿佛已捉到了真谛几个宗师在年少时在明月清风、江上舟中、会过聚过不管他年是不是相濡以沫、相依为命还是相忘于江湖、不见于天地之悠悠但总是在一起过、开心过、热闹过、没有隔碍地度过了一段时日。

    有一天晚上皎皎江月依旧照在波心照在人脸。温柔笑道:“到了京城你们要干什么?”

    大家都没有说话。

    温柔又来指定对象。

    “你先说。”她指着王小石。

    王小石微含笑意:“去碰碰运。”

    白愁飞仰望月:“去闯一番事业。”

    田纯忽然幽幽地道:“是非要有一番功名事业不可吗?”

    白愁飞断然道:“男儿不能开万事功业、名扬天下活来有什么意思?”

    田纯有些惶措地抬头有些纤痛凳:“活得快乐、平安那不是很好吗?”

    “那是没志的想法。”白愁飞负手昂然道“我不是。在我而言平静是痛苦的渔樵耕读不如一瞑不视何必浑浑噩噩度日子!”

    王小石却说:“我只要试一试是不是一定有千秋名、万事功我不在乎不过不试一试就放弃总有些遗憾。你呢?你去京城干什么?”

    “我?”田纯纯纯地一笑:“我不是赴京我只是回家。”她眨着眼睛、像星星从漆黑的苍穹掉落在她眼里“回家就是我的心愿。妹妹你呢?”

    温柔想了想忽然有点扭捏起来竟脸红了。

    “嫁人?”田纯调笑道。

    温柔嗔道:“你呀你才是想疯了。”

    田纯又道:“哦你这辈子不嫁人?”

    温柔赧赧地道:“我先找到师兄再说。”

    想起温柔有个名满天下的师哥苏梦枕王小石觉得后颈有点痒白愁飞也觉得有些讪然于是他道:“田姑娘面对如此美景良辰弹曲子好不好?”

    田纯侧了侧头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白愁飞道:“这样美丽之的手指不会弹琴才怪!”

    田纯道:“谁说的我这十指还会杀人呢!”说罢盈盈地起身白愁飞仍笑着调侃说:“我信我信!”

    田纯取了一架烧焦了一般的古琴咱们铮琮铮琮地抚了几下琴弦王小石脱口道:“好琴!”

    田纯巧巧一笑流水似的琴音自十指弹捺下而出像江山岁月、漫漫人生、悠悠长路、荡荡版图。白愁飞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好指法!”

    王小石一时兴起掏出一管潇湘竹萧幽幽地吹奏和着琴音伴奏了起来。

    白愁飞忍不住舞了起来。

    在月光下他衣袂飘飞直欲乘风归去唱着一乍听琴韵萧声便谙的曲子。预知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白愁飞随谱的词飘逸而逝。

    就在这样的江上、月下、风中、船里一萧一琴酣歌舞兴尽意犹一曲既罢三人相视一笑温柔饮恨似地说:“可惜我不会跳舞奏乐什么都不会姊姊你真行。”

    田纯安慰她:“你可以唱歌啊。”

    温柔嘟着红唇道:“不行少时在家里我张喉咙才唱了两句笼里的百灵鸟都病了两天我要一开金口这么一唱你们琴弹不下去了萧吹不下去了跳舞的一定跳到海里去了。

    她这样一说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来。

    这一晚的风色、月色、歌声和舞影开心欢颜都留下不尽的风情。

    第二天白愁飞和王小石从他们的船里走上岸边大船时现船上的婢仆箱箧全不见了只剩下仍在罗帐里恬睡的温柔。

    田纯也不见了。

    只留一张恰似有泪痕的素笺。

    笺上不留下片言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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