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经是午后时分,还只能望着熟知地单顶、双顶兴叹。林强云只好带着深深的惆怅向人们说:“唉,没想到现在的冠豸山想要上去是这么难,我看算了,还是下山回去吧,留待日后有大把空闲时间再来这里寻幽探秘好了。”
人们早就对上冠豸山厌烦了,若非看在林强云的面子上,没人会跟到这么高地地方。此时听林强云一说不再上山了,都暗暗松了口气地一致赞同。
山都一听恩人要回去了,飞身上树在树杈上翻了两个跟斗,欢呼道:“喂呀,可以回去吃大餐喽,我先走一步。”
没等林强云出声叱骂,山都已经腾跃而起,一溜烟纵跳飞荡朝山下跑得不见踪影。
下山快是比上山快了不少,却也让没什么在这样陡峭的山壁上行走过的各家大姓子弟走得心惊胆跳。好在林强云、陈君华和飞鹤子几个人都是身强力壮,又有十多个亲卫相帮,才在一个多时辰后走到山下的树林中。
还没出林子,大家就看到山都笑嘻嘻地迎上前,大喊大叫:“你们怎么这样慢,快来两个人帮忙,把猎获的黄麂和山鸡带回去。”
“绍定三年冬十月,进攻五贼营砦,平之。十一月,破潭飞磜贼起之地。夷其巢穴。十二月,诛汀州叛卒,谕降连城七十有二砦。汀境皆平。”(《宋史》列传第一百七十八《陈韡传》)
“绍定三年十二月……乙丑,诏免明年元会礼。以郑清之参知政事兼签书枢密院事,乔行简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诏:‘史弥远敷奏精敏,气体向安,联未欲劳以朝谒,可十日一赴都堂治事。’丁卯,册命贵纪谢氏为皇后。己卯。慈明殿出缗钱百五十万犒诸军,振赡在京细民。癸未。上寿明仁福慈睿皇太后尊号册宝。”(《宋史》本纪第四十一《理宗》)
在这个十二月十一日,就是陈韡率军去汀州治所长汀县镇压造反地厢军兵卒的前一天,林强云于张承祖带人劝降了六十三寨的头陀兵后,让他带人对余下九砦死硬到底不降的盗贼来硬地。以雷火箭和小炮发动猛烈的轰击。因为林强云也已经知道了,这九个山寨里的所谓头陀军,只不过是早先各处流窜地强盗土匪,全都是从广南东路或江南西路作恶太多,为避仇而躲入到汀州境内来地。没几个是良善之辈。
这天一大早,林强云辞别了来送行的家乡父老,与罗运天和六姓中其他七个同龄的年轻人,带人马出发往泉州。他所以会在莲城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主要是担心招降来的这些头陀军的人不肯安份。另外,要安排好经过劝说动员,愿意抛弃很少的一点家什到山东去地人们,让拖家带口的和单身汉们混编成队。让他们结队都行,以免路上有所折损,直到昨天,所有四千多青壮和他们地家小,共一万余大小男女都安排出发了,林强云才放心地准备自己的行装。
这一回,巫光和四娘带去两哨押运粮食的人已经扩展到两军还不止,足足有两千五百多人。这些新丁们,都是巫光在从泉州运粮到汀州境内的途中,往返多次地路上所收容的各地逃丁逸卒。所收的大多是各地的畲族和一些饱受本地官府欺压的越族人,到巫光地队伍里,不但能吃饱肚子,并受到汉人老兵和官长们前所未有的平等相待,心存感激之余,全都跑回去招来自己的族人和朋友投入护卫队。
昨天下午,接到最后一批两千石稻谷和一千二百支雷火箭,送走了最后一批七百多人去山东的人们,巫光总算有点清闲下来了。年近四十的四娘来到站在三岔路口的巫光身边,喃喃地小声说:“有林公子出手帮着官兵,头陀哥这回只怕是在劫难逃,败亡之日将会不远了。”
“四娘,头陀叔也太固执,局主去年专门回来,就是为了劝他到山东去,免得一众兄弟们被官府剿得死伤殆尽……”巫光想起不少儿时的伙伴,此刻跟随晏梦彪四处转战,料来也绝没有什么出头之日,远望北面的家乡方位忿忿地回应。
“光儿呀,你哪里会知道头陀哥地心里所想。像他这样一个心高气傲的畲家汉子,平日里做主惯了的,所有人都是唯他之命是从,如何能去山东依附在一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娃儿麾下,听别人呼来喝去的差遣?”四娘双手按到巫光肩上,摇了一下头脸,甩出几滴泪珠:“四娘还在磜上时,头陀哥的娘就让我一定要转告他,别要管她的生死了,自顾杀光李铁枪派来的探子,然后带着跟随他的一众畲汉弟兄打出去寻条生路……唉!头陀哥是大孝之人,要他丢下老娘亲不管,如何做得到,我相信也没谁能说得动他呢。”
在四娘幽幽的话声里,巫光听得出她对晏头陀怀有深深的爱意,连忙将话岔开:“四娘,局主交代的全部物资都运到朋口村,所有要走的人也走得差不多,我们也是该准备离开这片生养自己土地的时候了……”
急骤的马蹄声打断巫光的话,两人注目河边驿道,一彪骑士转出弯道向他们立身处驰来。
“巫将军,局主有令,请将军收拾好行装准备返回京东东路。陈都统制说,除粮食和布帛外,所有的东西全部都要带走,特别是钢弩和火药兵器,绝不能留一星半点给官兵。”带队的是亲卫什长项慕林,跳下马后向巫光急急传达林强云和陈君华的命令。
项慕林年未央有别人在左近,放低声音说:“局主要我问你和四娘,他准备在汀州这里准备保留一个镖局的分号,以便横杭村做的药草粉和那些草药花里浸出来的油有我们自己的镖局护送。你是打算去京东呢还是留在汀州,若去京东东路的话就要在明天和局主一起动身,留在汀州也须明天动身去长汀县做好准备。”
巫光与四娘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林兄弟真是善解人意啊。明天他到了后再和他说我的打算吧。”
项慕林翻身上马,对巫光和四娘行礼告别,刚想起步时却又俯下身神秘地小声说:“巫将军,四娘,依我说,你们还是去京东东路的好,听局主说,这次他要在海上捕几头鲲……哦,你们还不知道吧,张统领在来这里时,一到海面上,就看到数十头像小山一样大,会喷水的大鱼,吓得他们四条四、五千斛的战船远远的避开三四里不敢靠近。飞鹤子老道讲书上写有,名叫鲲。可我们局主却说,那是一种叫‘鲸’的大鱼,而且是吃奶的鱼呢。唉,我们这些人也真是笨得紧,怎么也想不通像座山一般大的鱼也要吃奶……哎哟,不多说了,我还要先行赶去泉州,不能再多停留,走也,后会有期。”
四娘叹道:“这位林局主也真是,好像世上的什么事他都知道,山般大的鱼他知道是吃奶长大的,这样的鱼他也能捕捉,真是想跟去看看他会用什么方法,又怎么捕得到啊?!”
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实际想做的又是一回事,最终四娘和巫光还是做出了留在汀州的决定。
林强云对他们相信得很,这里除一些布底鞋和横坑村出产专做蚊香的药草外,没什么值钱的货物需要镖局保护。于是匆匆交代了巫光和四娘几句,便率大队继续进发,于十二月十八日回到泉州大宅。
全部人进门到大厅坐下后,沈念康就赶来,告诉了三条令林强云又急又忧的消息。
两天前,黛丝娜姐妹俩从临安坐双木商行的货船回到泉州,这里的家门也没进,就直接从门外绕道悄悄去了回半城的家。一什护卫队跟她们去了后也不见有人出来,连个通报消息的人没有,不知道她们两姐妹和十名护卫队员现在到底怎么了。若非今天那条送黛丝娜姐妹来的船装好货物要启航,派人前来探问两小姐还有什么事情要办的话,沈念康连她们姐妹到泉州的事都不知道,还被严严实实地蒙在鼓里。
另外,京东东路传来急报,蒙古鞑子的可汗窝阔台已经在去年,要一个契丹人叫耶律楚材负责收取“河北汉民以户计,出赋调”。那个耶律楚材又于今年初“定诸路课税,酒课验实息十取一,杂税三十取一。”在上月派了十路征收课税使,其中有三路与根据地有关,一路是田木西、李天翼为济南征收课税使;王晋、贾从为真定征收课税使;张瑜、王锐为东平征收课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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