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已喂不进去——王妃娘娘只怕不行了!”
李俶仿被当头一棒眼前昏黑抬脚便往沈珍珠榻前跑去。
“殿下殿下!”李泌在他身后焦虑的喊了几声见他头也不回满面忧色的摇头叹息。
近身侍奉的宫女吓得浑得战栗如筛糠药碗掉落地上泼得四处是碎片与药屑。
李俶心凉如雪水浸泡全身都若浸在冰中缓缓走上前从被中紧紧握住沈珍珠一只手小心而缓慢的搭上她的脉息。
他屏气阖目只知自己搭她脉息的手在微微抖竟然不敢去读她的脉息。
“殿下”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低声禀道:“该当准备后事了。”
“不!——”他仿佛被毒蜂蛰中心房直觉地由榻前跳起却见榻前、室内外跪满一地的人有的宫女已在暗暗拭泪连严明眼眶都已通红。
他大怒挥袖喝骂道:“王妃还没有死你们都哭甚么?!滚都滚出去!”
众人散去内室悄无人言。
沈珍珠脉息若有若无连血也甚少吐了始终昏迷不醒。李俶熟谙医理只觉自己心间剧痛已扩射至四肢百骸:最后的时刻已经愈来愈逼近。
如果真是这样就让他与她汲取这最后的宁静吧。
此生已矣。
当十五年前他由太湖水中将她救起。
当五年前他坐在沈府对面的茶楼看她从容淡定出出入入。
当他将她亲迎入府邸。
命运之轮流转不休他可否想到今日?
相逢相失此生已矣。
他埋于她的面颊旁。——你可知这般的爱我再也无法拿出?此后弱水三千我再难饮一瓢。于爱我此生已矣。
对于我这是悲哀还是庆幸?
“有人揭了皇榜殿下。”一名内侍绻在李俶的脚下小声嘀咕着。
李俶没有改变他的姿势良久朝他摆手示意退下。这最后的时刻每一瞬都无限宝贵怎能让那些自命不凡的庸医耽搁。
内侍恭身退下嘴里轻轻又嘀咕了一句话。
李俶闪电般抬起头眸光如箭扫向内侍:“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内侍一惊跪下道:“奴婢随口乱说殿下殿下……”左右而顾不知刚才随口说的话错在哪里胆战心惊不已。
李俶长吸一口气道:“本王恕你无罪你刚才说那揭皇榜的人象谁?”
内侍这才松口气说道:“原来是这个奴婢是老宫人只是觉得那揭皇榜的女人忒的象昔日的……建宁王妃。”
李俶沉吟顷刻内侍惊奇的看到——殿下眉头竟然渐渐舒展嘴角竟有了难得的笑意他一边大声道“还不快请”一边疾步朝外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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