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著称,剧毒无比,但是却不算罕见,顶尖的蛊师花尽心思去弄,一辈子都能弄出一两个,而蛊后却是百年难得,养不养得了纯粹是运气问题,它和六韵魔音有异曲同工之妙,能以声音来迷惑人,不过六韵魔音制造幻境,而蛊后在利用子蛊控制人上略胜一筹,我想这些虎人包括龚资振章巩身上都有它的子蛊,这些子蛊能够配合着蛊后的声音影响中蛊人的情绪,适当引导,就能让他们直接自杀了。”
这回轮到楚故倒吸一口冷气了,“这玩意儿这么逆天,有了它岂不是横行天下无敌手了?”看谁不顺眼就摇一下铃铛弄死他!
阜远舟摇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岂有无敌的说法?这一者蛊后很难培育,要认主也极为困难,二者子蛊想要种在人身上也需要机会,三者想要ca纵子蛊也必须在很近的距离内。”
而申屠谡雪能这么轻易杀了他们,就是因为子蛊早已种下,而此处又恰好离伏汹殿仅有一墙之隔,那怕是再远上一些,他都得不了手,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了。
“但是他是怎么知道伏汹殿里关押着那些人的?”对此,商洛程很是费解。
阜远舟心里苦笑了一下——所以说是阴差阳错,申屠谡雪最开始的本意……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太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隶属宿天门了。
“这么说来,”阜怀尧不知道他的心思,指头轻叩桌面,道:“已经能确定申屠谡雪是宿天门的人了?”
“八九不离十了吧……”周度不肯定道。
不过即使是确定了也没办法抓人,他们没有证据,蛊后那玩意儿随时可以藏起来,他们总不能跑到池尤出使团的驿站去说一声你们家来使大人用铃铛弄死了玉衡的重要囚犯麻烦你们把人交出来吧?这么做信不信池尤立马给玉衡下战帖!
“这个闷亏我们就这么啃了?”连晋龇牙,愤愤不平——章巩和那些虎人是他和宫清好不容易抓到的!
“现在还不是时候,”阜怀尧睨他一眼,冷冷的声音立马浇他一头冷水,“等证明了他就是范行知口中的申屠先生,这笔账自然不会漏算了的。”
“哦……”连晋有些蔫了。
楚故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有种感觉,也许真相很快就会来了。”
“是啊,很快……”阜远舟低声呢喃,没人听清他在说什么。
阜怀尧微微侧头,恰能看到蓝衣男子皱着的眉峰,好似有什么经年积累的深埋的愁绪一下子涌了上来,连掩饰都掩饰不及。
……
夜深了,让一群亲信各自回去之后,阜怀尧和阜远舟也累了,便直接回了乾和宫。
寝殿里灯火明亮,宫人打理好了东西便如往常一样出去了。
阜怀尧却微感有些不自在,道了一声“朕去沐浴了”便转身打算走开一下。
谁知一直保持沉思状的阜远舟却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他。
阜怀尧身形微僵,询问性地唤了一声:“远舟?”
对方的脸默默地贴了近来,皮肤碰在在一起,发出细微的摩挲声。
阜怀尧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吻,抵死缠绵的,炽热的,能叫意识沉沦的吻……
他喉咙一干,不由自主地想要挪开一些,但是被理智强行按捺下了行动。
阜远舟这才开口,道:“皇兄,你躲我?”
疑问的句子,陈述的语气。
阜怀尧的心里乱了一刹,旋即镇定道:“说什么胡话呢?”
“难道不是么??”阜远舟的手上移,微微挑开他的衣领,温热的手指轻触他脖颈上的伤口,声音低了下去:“从刚才到现在,因为这个的原因。”
触碰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暧昧的热感,阜怀尧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远舟……”
这个动作显然让对方误会了,阜远舟的语气顿时转为黯然,“果然呢……”
“不要胡思乱想,”阜怀尧强迫自己忽略脖子上缓缓滑动的那只手,“朕说了,没有关系……朕只是一时没调整过来。”
“你真的不怪我?”阜远舟问。
“当然,你是朕的三弟。”阜怀尧如是道,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强调里充满了底气不足的意味。
阜远舟的脸颊更用力地贴紧了他的,“所以我做错了事你也不怪我?”
“这件事你没错。”阜怀尧这句话说的真心。
“皇兄,你说你信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嗯。”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信呢……”他用一种近乎恍惚的语调轻声道。
阜怀尧猛地觉得有些不妙,对方的吻已经落在了耳后,他惊了一惊,斥责般道:“远舟!”
“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阜远舟在他耳后烙下一吻,没有理会他的责备,径直抱紧他道:“皇兄,二皇兄死了,四皇弟走了,皇后的孩子还没出生,所以,我是你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我做什么你都不怪我。”
他这么说的时候,似乎是笑着的,语气里带着孩子气的高兴。
阜怀尧却听出了那深藏的非要攀住一根稻草才不至于沉没的悲哀,瞬间心如刀割。
他从来不知道铁血心肠的自己竟是会有一天如此轻易心软。
他在这一刻忽然就相信了,不管阜远舟能不能在他身边呆一辈子,至少他会在阜怀尧的心里呆上一辈子。
“远舟,”阜怀尧缓缓开口,“无论如何,你都是朕最亲的亲人。”
这个世界上,孩子可以再有,妃子可以再选,唯有你是无可取代的。
“亲人呵……”阜远舟重复着这个词,笑了一声,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唯恐他说些什么出格的话,阜怀尧微用上点力想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岂料阜远舟却忽然松了手,他还没来得及疑惑,就觉眼前蓝影一闪,再后来,便是唇上温热的触感。
阜怀尧当时是真的愣掉了,他平生遇到的大风大浪无数,都没这一刻让他那么心神大乱不知所措,直到阜远舟加深了这个吻,他才猛地回神过来,一把把人推开,厉喝一声:“远舟你疯了?!”
阜远舟本就没怎么用力,被他一推,就撞到了身后的柱子上,他似乎失了力气,就这么随意地顺着柱子滑座了下去,微扬起头来,看着兄长气得面色有些发红的脸。
他的眼神澄澈,像是疯症未好时那样,天真得像个不沾尘埃的孩子,阜怀尧蓦地就被他看得心软了,冲上脑子的火气瞬间熄灭。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皇兄,”阜远舟念道,眼神微微迷离,“母妃也说过,我是她最亲的人,可是为了刘家,她让我去死,你呢?你会为了什么不要我?”
阜怀尧觉得心口的疼痛让他嘴里都发苦,“说什么傻话呢?朕怎么会不要你?”
“即使是这样?”阜远舟喃喃,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的胸膛。
阜怀尧一看,顿时悚然一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蛊王
就在阜远舟的胸口上,那个之前已经消失了的紫色图腾不知什么时候又重新出现在那里,甚至从原本的巴掌大小扩散到半个胸膛,并且还在不停地慢慢变大,如青筋般凸起,狰狞地盘踞在强健的皮肤上,线条蜿蜒扭曲,俱是神秘不祥的气息,光是看就让人觉得一阵一阵的寒意爬上脊背。
阜怀尧的眼底浮现出了真真切切的惊讶,他走前几步俯下身子去触碰那图腾凸起的部分,却感觉到那图腾似乎如同活物般跳动了一下,从未见过的诡异情形惊得他猛地缩回了手。
阜远舟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里没什么温度,“怕了么?”
阜怀尧毕竟是阜怀尧,很快就缓过劲来,他沉下脸色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知道了吗?”阜远舟望着他,目光略带自嘲,“你总是这样,七分真三分假,对我也有所保留。”
大抵帝王心计,都是如此。
阜怀尧轻怔了一怔,呐呐半晌,才低低地道了一声“抱歉”。
阜远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将衣襟拢好,盖住那骇人的图腾,有些疲倦地朝后面的柱子一靠,手臂挡在了眼睛前面,他苦笑,“不,皇兄你没什么错,对不起,是我迁怒你了。”
阜怀尧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迟疑地问:“你还好吗?”
“……还死不了。”他如是道。
“莫要乱开玩笑。”阜怀尧最受不得他说这个“死”字。
“皇兄,”阜远舟垂下了手,睁开眼睛望着他,双眸黑不见底,“你有什么想问的?”
阜怀尧顿了顿,才问:“为什么蛊王会在你身上?”
“是我自己放进去的。”
“为什么?”阜怀尧皱起了眉,追问。
阜远舟却是报以沉默。
“为什么?”阜怀尧加重了语气。
但阜远舟只是微微移开了眼神,依旧没有要说的意思。
阜怀尧抿了抿唇,终于换了个问题,“蛊王在你身上有什么影响?”
“没事的,”阜远舟淡淡道,“自己养的,还会出什么事?”
阜怀尧还是放心不下,“你说过蛊王以毒著称……”
“我说了,没事的。”阜远舟罕见地打断了他的话。
阜怀尧默了片刻,“蛊王和蛊后之间有什么关系?”
阜远舟伸手碰了碰在不压制的时候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的图腾,“蛊王在我体内原本是沉眠着的,但是蛊后把它叫醒了。”
阜怀尧听出了个中关键,“申屠谡雪对付的人是你?!”杀人灭口只是余兴节目???
阜远舟眼神微沉,模棱两可道:“也许吧。”
“也许?”阜怀尧却是抓到了些许线索,看着他慢慢从衣领里爬出来的紫色图腾,“他能通过蛊后找到你?蛊王会暴露你的身份?宿天门的人在找你?”
他一连三问,虽是疑问句,但是语气一个比一个来得肯定。
阜远舟垂下了眼帘,“抱歉,皇兄,我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说。”若不是他真的没力气压制蛊王的活动了,他也不会冒险暴露它的存在,而蛊后的声音和蛊王的苏醒,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他的思维和情绪。
阜怀尧闻言,寒星双眸便冷上了一分,“你说朕对你有所保留,你瞒的事情何尝不是更多?”宿天门的事情,他的三弟肯定比朝廷掌握的更多,若非敌人情况不明,玉衡怎么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阜远舟脸色微僵,良久才低低地念了一声“皇兄”,带着明晃晃的伤感。
阜怀尧总是受不得他的示弱,心里一软便舍不得逼他了,只好退一步道:“万事有朕,有麻烦了你同皇兄商量一下也无不可,为什么非得一个人扛?”
阜远舟缄默了片刻,终究没有再开口。
阜怀尧的心里凉了凉,心头也忍不住上了一丝火气,“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朕这个兄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肯求人,好像天塌下来都用肩膀撑着,你真的觉得你已经天下无敌了吗?”
“我……我不想连累你。”阜远舟望着他比素日里多了一些生气少了一丝冷漠的脸,这般道。
阜怀尧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阜远舟,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是谁?他是玉衡当今的皇帝,自幼在皇宫里靠着人的血肉堆积的梯子站在至尊之位的,二十余年的阴谋算计翻云覆雨已经渗进了骨子里,变成了本能的存在,即使不嗜杀,也并非妇人之仁的软弱之人,步步为营只会叫他人心生惧意——连累他?从来只有他替旁人替这玉衡扛着天的份!轮得到阜远舟为他ca心吗?!
“对啊,你从来都是让人仰视的,”阜远舟扯了扯嘴角,望向他的眼神极深,极暗,却也极温柔,“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别人伤你了一根毫毛。”
阜怀尧冷笑,“你舍不得,朕却舍得,你之前那一身伤是怎么来的你忘了吗?别对朕说你不知道那场宫变是谁在导演的,活蹦乱跳了会使性子了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吗?”
阜远舟却是浅笑,“我记不住那些,我只知道,我心甘情愿。”
素来从容的阜怀尧几乎想给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朕教了你那么多年,帝王之术进退之道林林总总,你就学会了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
“谁让教我的人是你呢……”如果换做是别人,他的执念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深了?
阜怀尧是真的怒了,寒声道:“是朕又如何?朕走出门喊一声,出生入死的人多得是,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强出头?!阜远舟,朕不开口,你就没这个资格!”
阜远舟却是丝毫不为他的冷漠所动,“皇兄,我想守着什么人,你也拦不了我。”
“连朕都管不了你,你倒是翅膀硬得很啊!”阜怀尧眼神爬满霜气,话里能挤出无数冰渣。
“皇兄,你是不是觉得很伤心?”阜远舟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如是问道。
阜怀尧愣了愣,一时竟是无法反驳三弟的话。
这种好像幼鸟离巢般再也无法掌控其行动的感觉……他真的有些难过。
阜远舟弯了弯唇,“其实看你这样,我挺高兴的,不管你利用我也好宠信我也罢,我始终于你是不同的,这样……很好。”
阜怀尧看着他,那股火气慢慢低了下去,反而那股难过像是泡了水的面人儿一样鼓胀起来,堵住了他的呼吸。
若是没有见过如今的阜远舟,他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可以对一个人温柔到什么样的地步,一个人可以深爱一个人到什么样的地步,世间之人若是想求,求的必定是这么一份炽热如火的感情。
可是这样一点都不好,他不喜欢阜远舟把他摆在第一位,连命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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