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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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乱(上)(2)
    “甚麽遗命甚麽遗诏,分明狗屁不通!”裕王上前一步,“分明是你们趁父皇病重,假传圣旨!谁不晓得微生小儿身份低贱,既非长子又非嫡子,何德何能继承大宝?!”

    郕王亦道:“闲话少说,速速投降,说不定小王念在与你是表兄弟的份上,留你个全尸!”

    “好大的口气!”一阵朗笑突地响起。

    赵壑看过去,只见榠王齐微生骑在马上,正引着千余禁军将裕王乱党团团围住。榠王昂首道:“你们威逼宫禁,不尊先帝遗诏便是犯上作乱,昭文馆大学士赵壑苦言相劝仍旧冥顽不灵,可见天厌之!众将听令!速速将乱党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是!”众将齐声而答,声势震天。立时情势逆转,乱党兵士或是被杀,或是被俘,另一些索性缴械投降了,只余下几十人随了郕王裕王且战且退。

    榠王骑在马上砍倒一名乱军,见裕王等要逃出阵外,这就背身引弓,直至那方。赵壑冲杀在敌阵中见状大喊:“还请榠王箭下留情!”

    “他们是乱党。”榠王瞄准前方冷冷道。

    赵壑连忙奔过去:“可他们也是你亲兄弟——”

    话音未落,榠王引箭射出,裕王应声倒地。赵壑脚步一顿,这就愣在当下,旁边一个乱军趁机一刀砍在他背上。赵壑只觉一阵剧痛,鲜血喷涌而出。榠王齐微生大喝一声:“大胆逆贼!”这就一箭射死此贼,自个儿翻身下马冲过来抱住赵壑。

    赵壑看着齐微生,只觉着浑身血似要流尽了,缓缓道:“微生,不要杀他们……”

    “三郎,三郎!”齐微生双目圆睁,死死抱着赵壑。

    赵壑淡淡一笑,眼目望着宫墙上灰色天际低声道:“若是死了,便将我葬在先帝陵侧,我便再去伺候舅舅他老人家吧……”说着含笑缓缓合上了眼睛。

    隐隐还听得见齐微生声嘶力竭喊着“赵壑壑三郎”,奈何赵壑只觉浑身沉沉,这便晕了过去。

    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咱们下回“瓤红籽黑那是西瓜遍寻南山不见ji花”再说!

    第二回

    词曰:

    春日锦锦香花采,暖风薰薰醉人怀。阳光叠唱三千里,花谢不见玉人来。

    又词曰:

    东南瞥,瞥见西厢半弯月。半弯月,薄凉梨花,梨花如雪。

    铜壶滴漏无声咽,哽咽半生终有别。终有别,忍看东风,东风不觉。

    诸位看官请了,今儿个已过残冬,春日将至。看漫山遍野,柳绿花红;观日升月落,璀璨云天;闻暖风含香,惬意人心;思半生情缘,无语凝噎。总是冬尽春来,分外妖娆,想春化残红,格外惆怅。细细思量,不过是伤春悲秋,故作老成。便是当真知情,怎能说得只言片语。这人世间诸多法相,不过是红尘乱眼,这红尘中一番过往,亦不过是浮光掠影。待得百年之后回身来望,若能得凝眸一笑,已是天大幸事儿。自有百般思量,总算是来这尘世一遭,不虚此行。咱们今儿个先去那万寿宫一游,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万寿宫于囧朝便是一不可不提之地。万寿宫建于江南寿城,想当年高祖皇帝于寿城驻防,时前朝昏聩,贪官盘剥,黎庶不安,人心浮动。高祖皇帝夜得一梦,见一天人临世。头戴七彩鎏金白玉冠,脚踏明月双耳紫金靴,身着金丝八宝钿螺衫,外罩流光翡翠万福褂,腰上系着珠玉珊瑚莲花结。手中捧着琉璃相思盏,托着血色千金玺印,手肘上挂着离世拂尘,洁白如雪。上前盈盈一拜,口中道:“君之所生,当为所世。所世之命,命在庚寅。”

    高祖皇帝醒来大惑不解,第二日唤了身边亲近之人相商。赵世砚上前跪倒:“鎏金白玉冠,神仙风流姿。明月双耳靴,天人渺渺态。这正是妙道上元真君,专管世间兴亡事。如今仙家临世,便是大吉。仙人所言,便是吉兆。”高祖闻言不语,赵世砚又俯身三拜:“琉璃剔透,便是参透世事。相思化盏,当为天下谋划。血色映照,是兵戈即起。千金之色,是气象万千。玺印之尊,乃天下归心。”这便俯身口称万岁,周围之人纷纷下拜。

    高祖皇帝顺应民心,于当年六月高举义旗。天下云依随响,一呼百应。待得高祖成事,称制天下,正是庚寅之时。高祖皇帝有感于此,深知天命所依不敢怠慢。便建万寿宫,以偿神灵,告慰天下。自古万寿专指皇上大寿之期,自万寿宫始,每年六月高祖皇帝供奉妙道上元真君,遂成定制。天下香客云集,香火鼎盛。而万寿宫使,便成皇家一等一的优差。若非股肱近臣,轻易不可得兼。

    山下春光烂漫,暖风徐徐。山中苦寒,仍旧寒冬景致。见瓦头薄霜,窗棂雾笼。寒梅点点,暗香浮动。旭日东升,遍撒灵光。山门寂寂,雀鸟轻翔。中庭空空,不闻人声。院角斜搁清扫除尘之物,大殿门锁隐约得见案头香烛。再往后山踏雪而去,只见三两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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