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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我哈哈大笑着“你们活该在南天门上死了最好!”

    没人去管的球在地上滚动被克虏伯捡起那位虽然也是球员之一却是连追上任何一人的份儿也没有现在他愣登了一会儿把球放进篮筐里——那边的篮筐低到这种地步克虏伯虽然没有起跳的能力但只要踮起脚尖就放得进去。

    于是克虏伯被大家瞪着用他一向那种梦游般的腔调宣布:“赢了。”

    我们中间那个最不服输的精怪湖南人蹦了出来不辣鼻血长流但捡起球便怒气冲冲对着另一厢的篮筐砸了过去一是个巧劲儿二也怪阿译的球场实在窄点儿不辣用投弹姿势投出的那个球居然穿越整个球场一箭中的。

    于是那家伙在我们的目瞪口呆中又与刚才还打死算完的蛇屁股拥抱他噼里啪啦拍着蛇屁股的脸“赢啦!”

    那帮家伙又扎成了堆延续着一种随时可能演变成暴力的亲昵。阿译从其中挤出来捡他不知被谁打飞的帽子。

    我冲着他们嚎叫我再也没有笑意“你们就活该死在南天门上!”

    然后一个掌声单调地噼啪在响阿译抬头看时再一次吓掉了刚到手的帽子。

    唐基不亮不喑地拍着他的手何书光和余治站在他的身后我们不知道他们已经看了多久。

    我们消停了然后阿译在了几秒钟愣后喊了“列队”然后我见到我军事生涯中最混乱的一次列队咎出阿译他在我们还簇拥做一团时又喊了“立正”在我们一半人找自己位置一半人立正时又喊了敬礼于是区区二十来人分出了四拔。或找队列或立正或敬礼或干脆茫然。

    唐基永远有一种让别人如沐春风的恬淡神情似乎他刚才就没瞧见我们做死般的胡闹“好啦好啦。当此时局好男儿是该有一副精强体魄上可护国下可卫己。看你们这样我心里安慰得很。”

    于是我们就看着阿译把自己挺得像刚通过的枪管“份内之事!副师座!”

    唐基招呼着:“大家继续吧。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也不光是看。师里派新鞋了顺路给你们捎过来。鞋这东西可得顺脚。早说早换。你们是二十二个吧?上次我数了是二十二个。”

    居然搞到副师座给我们上门送鞋我们讶得面面相觑而阿译通地一跺脚又是一个普鲁士化军礼“二十三个!副师座!”

    唐基也微微讶然了一下显然他对二十二的数字是相当有数。不过他不会去争执这一个的区别“嗳呀不好了。带少一双。”

    而阿译迅地也可以说压抑已久地从一副精强干练向另一个极端演变“您没错。鞋也没少……副师座有人要死了。我们救不了他。”

    何书光和余治一脸压不下去地鄙薄因为阿译已经是就要号泣的表情。我们惊愕和惊喜着阿译这厮终于做了一件有用的事情。

    而唐基的手搭上了阿译的肩膀“那也要救啊。”

    于是阿译终于开始号哭了就那份磅礴之势来看。谁也都知道他绝不是仅仅为这件事哭的“太不容易了副师座。您不知道多不容易活生生的一千多号眼前就剩这么点。睁眼见活人闭眼就看见死人。我实在熬不住了……”

    唐基没费功夫跟他废话唐副师座这会儿的干脆真是深得人心“人在哪儿?”

    用不着阿译了我们倒有十只手指着豆饼的房间三十只眼睛瞪着豆饼的所在。唐基的一只手往后挥了一挥。他带来的兵刚放下二十二双鞋。排开了我们直冲那个房间那动势不知怎么让我想起风马牛不相及的四个字:如狼似虎。

    全文字版更新更快尽在支持文学支持!唐基现在又有心思跟我们如洒春风了。“总算还好。美国人帮建的医院刚落成那就是为你们建的。唉我也不要说这种屁话了医药物资无一不缺想的和做的也永不是一回事但个把人总还应付得来的。我只想跟你们说虞师虞师别师都称番号为何我们称虞师就是想你们心里有三个字:自家人。”

    听得阿译哇哇地又哭并且被唐基拍了拍头唐副师座并且指示:“用我的车快送去。”

    何书光表示小小的异议“县长正在等您……”

    我说:“该病患在南天门上作战英勇以肉身为枪架无畏枪林弹雨……”

    唐副师座决定了“我亲自送去。县长那里改日再议也可以的。”

    豆饼已经被那一帮狼虎从屋里抬了出来郝兽医在后边“苍天哪干什么呀”的乱叫直到看见我们这小小的阵仗而噤声。

    豆饼被簇拥着出去我们闹哄哄地跟在后边。我轻轻地掐了一把以止住阿译的悲悲切切——身为收容站最高长官他得相送。

    豆饼如果醒着会被吓尿。豆饼如果聪明就会想一下自己到底成了什么。他最多是南天门上活回来的二十三分之一如此而已阿译三分之一的泪水是因为敏感三分之二的泪水是为了幻灭和失落而且我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排在县长之前的禅达二号人物专程一趟仅仅为了给我们送二十二双鞋。”

    豆饼被装上了车护卫者们也上了车唐基一只脚还踏在车挡上又回望恭立地我们一眼可怜了泥蛋和满汉他们一直竭力把自己挺成门神。

    于是谜底揭晓。

    “哦林少校你忠勇双全杀敌有功升了。副团长兼督导。”

    “什……”阿译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我从来没见一个人能被自己的口水呛成这样的。

    唐基便慈和地笑笑“你们不居名利我们还不能想着?”

    我们看着阿译终于止住了他的咳嗽但是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我可以肯定那不是欣喜而是巨大的恐慌老天爷。他连一场篮球都应付不来。

    阿译的声音都恐惧得颤“哪个……哪个团?”

    “川军团。”

    阿译的声音惊讶得抖“哪个川军团?”

    “你们团。”看起来唐基不想做再多的解释凭阿译的胆气——实际上加上我们所有人的胆气——也不敢再问唐基毫不磕巴地上了车车毫不磕巴地开走带着豆饼和我们巨大的疑团。

    郝兽医仍然在为我们中已经消失的欣喜而欣喜“我他娘的要去烧香啦。我一直念呢豆饼小孩子啊不能就这么去的。小孩子就有救啦!”

    但是并无人响应他。

    丧门星问:“什么团?”

    蛇屁股也问:“我们团是什么团?”

    “是川军团……可川军团是哪个团?”我也想找人给我一个答案很不幸我看到的是克虏伯。于是克虏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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