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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2/2)
刻开始心虚和嘀咕:“我不管。”

    不辣说:“我只知道谁是副团长。”

    “还有督导。啥叫督导?”蛇屁股问不辣。

    不辣回答:“就是自己不用上拿枪打着你让你去耗日本人子弹的那种人。”

    “好差使。我想干。”

    “你要干我就叉死你。”不辣威胁着蛇屁股。

    我们参差地从阿译身边走开如果我们是潮阿译现在就是分水的犀牛虽然没那么威猛但他确实把我们分隔在距他一两米之外。绕开了才再度会合。

    阿译就戳在那儿看着早已扬尘极目的车呆。

    我就要随着大群走进大门回头看了眼孤零零的阿译忽然觉得有点儿于心不忍于是我便叫他:“阿译替自己担忧不如替古人担忧少费心。”但是我忽然想起什么来“怎么老觉得今天少些什么?”

    阿译冲我转过身来感激加上深重的悲悯。“我们一直就少些什么。”

    但是我已经想到少些什么了“狗肉呢?!”

    而泥蛋和满汉正从门神恢复成稀泥的原形满汉懒散地给我回应:“一大早就跑出去啦。蹭的一下那狗跟狗炮弹似的。”

    我傻了。那条狗原来对我这么重要的一瞬间我像阿译一样失魂落魄。

    我和郝兽医辗转于禅达的街巷中老头子已经走瘸了但仍尽力追随着我大步冲冲的瘸步。

    且不管狗炮弹是个什么弹型但以狗肉的度恐怕已冲出了云南。当此饥荒乱世。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便是已冲到某个肉架子上被剥皮开膛。用它的肉为饥饿的禅达人创造价值。

    阿译的升迁本来就不重要现在更不重要了半数的人杀向禅达开始寻找。

    我已经准备好和迷龙生离可没准备好和狗肉生离或者死别。

    郝老头在我执着的冲冲中而落后他已经只能扶着墙喘气嗓子能跑哑你见过没老头的嗓子跑哑了“等……等……等……”

    我忍着我的焦虑“我不能等一会儿。”

    郝兽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喘口……就来。”

    于是我不看他了改往支离的巷道各个方向打量指望在某个支道上能看见狗肉的身影我再回头看郝兽医时老头儿正贴着墙往下打滑最后咕咚一下仰在地上吁出口长气。

    我冲他跑过去在他的倒下时加之这样的伴奏:“喂?喂!嗳嗳嗳!”

    被我连捶带打着老头连喘气带咳嗽还得招架我的拍打“没事儿……没事儿。昨晚没歇喘口……别打我。”

    我现我是担心过头了便把他架得靠了墙好把气喘得顺一点儿。“我就知道它不愿意跟我们一块儿待着它要做大事早晚要走的。”我说。

    郝兽医有点儿不太清醒“迷龙啊?迷龙没事啦。”

    “狗肉!迷龙能做个屁的大事?他的大事就是往脖子上拴条狗绳再巴巴地叼给他老婆牵着老婆不在小崽子都能牵着。”

    “嗯……那倒也不是……你急什么呀?”老头儿说得对我不该急那恰好让人知道我妒忌到了什么程度于是我温和了。

    “我急狗肉。”我说。

    郝兽医叹口幽幽的长气“唉这话我老头子是真不该说好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啊。”

    “狗肉啊?狗肉是狗嘞。瞪眼能咬残你的狗怕也排不上什么好狗吧。”

    郝兽医点头“嗯嗯是狗。好人一定有好下场的真的我刚才是气噎着了。”

    我看了看他他看了看我。

    我知道他也知道我们正在同一个题上羞答答地绕。不是南天门的死战是死战之后活下来的颓丧日子才让我们觉得……那个人……

    狗肉只能让我们想起一个人。

    于是我绷着脸“那个人是跟狗肉太像了。狗肉要是一站起来抖掉狗皮他妈的就是他了。”

    郝兽医笑得要呛着“你让我喘气喘口气——不过他真是很狗相的。”

    “我刚觉得他有点儿意思。”我说。

    “嗯哪。”

    “审他那时候。有意思。说了点儿可以信得的话。”我有点儿沮丧“没他不好玩了。”

    “是啊。”老头儿有点儿豪气干云“跟王八蛋的时候我都觉得跟你们小王八蛋一个年纪了。”

    我们沉默。

    过了会儿老头儿说:“我喘过来了。”

    “我喘口。”我说。

    于是我们继续沉默。我喘气因为我不想哭。

    禅达的暮色将临了。

    死啦死啦从屋里出来一脸稀罕劲儿地看了看禅达的暮色和山峦。

    立着的一排兵便向他行了个持枪礼死啦死啦用一种死刑犯琢磨行刑者的表情看了一眼——如果死刑犯还有心琢磨的话。

    你也可以说这个礼不是给他敬的因为虞啸卿站在他侧后冷眼掸着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开合着枪套。

    死啦死啦便开始涎笑也许那叫无畏但就是涎笑“换枪啦?七九中正呢好枪。”

    虞啸卿没有表情“与你何干?”

    死啦死啦转过头便变色了师部外边的空地上一条巨大的狗追着一个撒丫子狂奔的兵——其实只是那兵以为被狗追——同时两个兵在后边追着那条狗以一种狗炮弹的度向这边撞了过来。

    “别过来!别……”死啦死啦大叫。

    撞击的声音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狗炮弹径直撞向了死啦死啦的胯下它那颗狗头的位置是正好撞到要害部位的死啦死啦在一声惨叫中蹲了下来。

    虞啸卿表情怪异地看着这景狗肉舔着死啦死啦痛苦到痉挛的脸。

    “上车罢。”虞啸卿说。

    死啦死啦窝着腰往车上挣扎以至虞啸卿只好用下颔调了个枪手上前扶。

    死啦死啦问:“我的狗?”

    “我车上没狗座。”

    于是死啦死啦把自己窝进了车车走了狗肉围着恭立的枪手转了个圈开始转向追着车狂奔。

    虞啸卿的吉普在郊野里狂驰虽然有路但看起来像在野地里狂驰。

    死啦死啦紧紧把住车颠得可以但虞啸卿舒服得像快要睡着。死啦死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草地和树林狗炮弹在其中若隐若现。

    “太慢。”虞啸毅说。

    于是开车的张立宪便把车颠得快要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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