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一愣,无言的翻了个白眼:“大爷,全家就属您最漂亮了!”身为白府的家丁,关于大爷喊别人丑八怪的声音,他已经听到麻木,但也没料到大爷今天逮着他问的这么直接。
大爷点点头:“我也觉得,诿,那,哪里有鲜花?”
家丁再愣,继而摊手:“大爷,您就别玩小的了,这白府上上下下大小也有十来个院子,哪个院子里不种着些花草的?至于您说的鲜花?哪一个不鲜?”
大爷点点头,又问:“哪个院子的花开的最好?”
家丁无奈的指向了太太的院落:“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大爷,这会五月的天花开的可都好啊,太太那花阁香院里的花可都是精品,肯定是那儿开的最好啊!今日里我才带着花奴去打整了的,那月季开的正艳,牡丹也盛,哦,对了,还有大爷您原来寻来的那三盆,刺客,也开了呢!”
大爷点点头,一伸懒腰:“我累了!”说罢就转身回了房,继而熄灭了烛火。
家丁在门外摇摇头,口里轻喃:“唉,大爷就这么糊涂了,真可惜!”说罢叹着气的出了院子,继续巡视。
大爷听着脚步声去了,摸出了门,继而飞纵进了太太的花阁香院。
太太是叶家的千金,自小便是喜欢花的人,在家就种了不少的花卉,据说在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常常喜欢对着花卉观察,继而画出一些关于花卉的图样来,再被叶家弄成绣图,日后设计成各种宫锦绣制。如今她虽是嫁人成妇,已经上了年纪,但这种喜好深入骨子里,所以她的花阁香院里各种珍贵的花品都在,全家上下但凡出去瞧见少有的花都会给她弄回来,就连大爷外出瞧到“刺客”这种花儿,也会顺手给她带了三盆回来,毕竟她虽是填房继母,但至少面上从未苛责过他,而他为了一家和睦,这等孝顺的举动也自是会做的,说让他照规矩是要喊她娘的。
大爷入了院子,便被花香包围,他目扫一圈后,一撩长衫衣襟,便把衣摆一兜,开始辣手摧花,将身边但凡觉得不错的花儿,就给折了去。
古人寻花,除了养植观赏,多为采集花瓣沐浴薰香,也有一些仪式,是用花瓣来增添雅色。所以当苏悦儿说要鲜花的时候,他完全理解成需要这些花儿的花瓣铺陈,所以他摘便是把五颜六色的花都摘了些,而且都是只摘花朵,花茎几乎不带。
一气的弄了些,白子奇看着一兜的花觉得足够了,便要离去,忽而想到那“刺客,“便笑着往深处去寻。
“刺客”有花开的正艳,也有花苞待放,看着它们花茎上的刺,他倒想起昔日遇到这花时,那养花人说的话语,便是心中一动,弹指数下,就见一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下的刺都掉了个精光,继而他带着花茎折了一枝,便丢进了那欢档南驶ɡ铮沧套痰姆勺荻ァ?
心情愉悦,他飞纵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无相寺的后山上,待落定才忆起苏悦儿不似他这般会飞纵,当下笑自己糊涂,倒也兜着那一兜的话,安心坐在一棵树下等待。
风轻轻吹,满兜的花香四溢,他在花香里遥看着那无相塔月下的照应,双眼微眯。
半个时辰后,他开始伸头眺望山脚,更是仔细听着动静。
一个时辰后,他兜着花儿不安的走动,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回去看看。
忽而,风中带来了些许的声响,他才觉得心口安然下来,继而他站在山顶,期盼的看着月色下早早的出现他在心里画了无数次的身影。
终于当一抹身影紫衣妖绕的出现在眼眸里时,那一刻他忽而现他的心里涌着一种他从没有体会到的感觉:那是一种不舍,是一种想要小心呵护的感觉。片刻后,他看了一眼无相塔,唇角轻勾:娘,这就是珍惜吗?
是的,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身边的人,兜兜转转,来去匆匆,他总是看的很淡,因为他是生意人,他知道所有的感情都是伴随着利益,或重或轻;身边的朋友,远远近近,上上下下,他总是尽可能的真诚相待给予帮助,但因为信任被背叛的刀碎成利刺扎在心中,他对朋友两字已是冷漠,更是耻笑自己的天真;身边的女人,从无到有,痴缠纷争,他总是不多恋一眼,因为他从来没体验到爱情的字眼,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这就是一个生活的模式,他要做的就是照做就是,其他不必操心。
但是她的出现却给了他诸多的不同。
因为相信她是来害他的,所以他给予她的关注很多,因为总是疑心她在搞鬼,所以总是时时刻刻的算着她分析着她,可是一次又一次,他看到的是这个女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和自己,甚至为了白家的利益,把自己置身与杀戮之中,而当他看到她若侠义之女在血雨里飞动刀光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的不同,也开始现她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脑海里响起她的问话,他看着那已经清晰的身影和面容,有些微怔:是啊?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的呢?
回想到,那时与她轻触,自己的心口慌乱如有小兽;回想到,那时见小舅舅与他亲近,心中便起杀意;回想到,那一时她关爱的碰额,他紧张的暴走……
忽而他笑了,因为他想到了她一副害羞的模样缩在自己的怀里等着自己去占有时的表情……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苏悦儿手指缠着她披散的长,婉约如月的站在他的面前,风吹着她的紫衣薄纱飘动,将她衬托的如仙临世。
“我笑是因为我开心,因为我想明白一件事!”他说着向她走近。
“是什么?”她眨着她的眼,眼眸里笑意满满。
“我看着你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我忽然明白这个‘约会’的意思,在等待中,我觉你的重要,在看着你走来时,我现我想要紧紧的拥着你,呵护着你,与你三生三世,不离不弃……”
“我不要三生三世,那样太久,你和我会审美疲劳的,我只要这一生一世就好!”苏悦儿说着扬起了下巴,嘟起了嘴。
当下白子奇笑着便亲吻了下去。
唇瓣刚一触,苏悦儿便如泥鳅滑闪开来:“其实我这一路走来,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是什么?”他说着,伸手去抚她的长。
“我匆匆的赶来,带着憧憬和期待,我甚至紧张的想着我看到你时会是怎样的心情,而当我站在山下,看到月色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才明白,原来,幸福就是一种熟悉的安定,可以让我全心全意的去感受温暖。”
她说着看向他的眸子里全是笑意与浓浓的情愫。
“悦儿……”他低声的唤着,伸手去抱她,于是那一兜的花儿落了地……
“这是……”看着滚动在脚下的一堆花,苏悦儿有点愣。而大爷赶紧的蹲身拨拉了花朵,从里面找出那只被他已经取了刺的“刺客”递给苏悦儿:“悦儿,这花叫做刺客,是我早些年在外奔波的时候遇到的花,它看着和月季差不多,因为花茎多刺,又叫‘刺客’但养它的人说这花是爱情的象征,说是男人用来送给心爱之人的花儿,所以,我特意的带来一朵当作礼物送给你,当然为了怕刺会扎到你,我把刺都取掉了……”
苏悦儿看着那花笑的眼圈酸,继而她接了那花说到:“谢谢,我很喜欢!”说着她轻轻的闻了一下,继而喃喃到:“这花在我们的世界叫做玫瑰,是爱情的象征,一朵花的意思便是‘我的心中只有你!’,两朵便是‘这世界只得我俩!’,三朵则是……‘我爱你!’”她说着抬眼看着他的双眸。
于是某人一愣之后,拍了脑门:“早知道我就摘三朵了!”
苏悦儿一眨眼:“为什么?”
“你不是说三朵的意思是‘我爱你’吗?”白子奇说的理所当然,眼里闪着一丝可惜。
苏悦儿抿唇:“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我说……”大爷的眼一闪,反应过来,当下便是笑得如沐春风:“我爱你!”
“大声说!”苏悦儿说着作势的掏耳朵,于是某人在盯着她三秒后一把抱了她,认真而大声的说到:“我爱你!悦儿!”
苏悦儿笑着在他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我也爱你,子奇!”说完便抓大爷的手:“先放开我,我有礼物给你!”
大爷乖乖的松手:“是什么?”
苏悦儿从怀里摸出了一对戒指在大爷面前晃悠。
白子奇看着那金灿灿的戒指很诧异:“戒指?”他不大明白她怎么送他这个礼物。
苏悦儿白他一眼:“你以为这和你那些什么金戒指,玉指环的一样?这个不同!”说着她把两枚戒指高举:“借个火吧,看的也清楚些!”
于是大爷乖乖的举起手指,指尖燃起一团温色的火焰。
“话说,我小的时候,希望有一只机器猫那样的口袋,可现在觉得有你也一样!”苏悦儿有些感慨。
“机器猫?那是什么?”大爷很迷糊。
“哦,没什么。”苏悦儿懒得和他介绍这个,便把戒指举到他的手指前,接着那光亮说再:“你看到这圈里刻的什么了吗?”
大爷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不由得眼里放光:“永结同心?”
苏悦儿点点头:“是啊,这可是我从金饼上敲了一块叫红光按我的要求做的,本来说刻个‘永远爱’的英文的,但是红光刻了七八个也刻的不像,还说我的花纹刻在里面太难,我只好叫他刻这个词了,反正意思也差不多。”说着她把大些的那个套在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这个在我们那里叫做结婚戒指,说白了,就是告诉别人,你是有老婆的人了,从此你只能有我一个,疼我,爱我,再不可以爱别的女人!”说着把小点的那个给了大爷,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来给你的亲亲老婆带上吧!”
白子奇听的开心,乖乖的学着给苏悦儿戴在了无名指上。
于是苏悦儿看着手上金灿灿的戒指便笑了:“你看,你的指环栓上了我的心,至此,我的心里便只有你一个!而我的指环也栓上了你的心,所以,你从此,心中也只能有一个,如同你这只玫瑰的意义一样,你的心里只有我!”
“当然,我自是只心里有你!”白子奇说着就要抱苏悦儿,可苏悦儿一闪身子躲开,一脸正色的说道:“那么现在我要正式和你说一件事,这个事,很重要!”
大爷望着她,无奈的点头:“好,你说,但是你有必要躲我那么远吗?”
“当然有必要啊!因为这个事如果谈不妥的话,这个戒指,我可能会丢掉哦!”说着苏悦儿伸手晃了晃,脸上的神色十分郑重,而大爷闻言也是收了笑脸,一脸谨慎:“什么事?”
“云儿出了事以后,我问过你,你是否愿意收了云儿为妾,你回
答我愿意,我想问问你怎么想的?”
大爷一愣:“就这个事?”
“对!”苏悦儿点头。
“你知道的,我因为救她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子,照道理,我是该负责的,而且,我见你对于她将嫁给凌风也很是不满,便想着,要是不成,我就顺了三弟的意思收了她,反正她已成了那种情况,收在我身边,至少我不会欺负她,而且你应该也会开心吧……”
“开心?”苏悦儿挑了眉:“那你要是真收了她,是不是会要了她呢?”
白子奇瞧着苏悦儿一双眼里的神色十分郑重,便思量了一下答到:“她不是红玉,应该会吧,毕竟我是该负责的,至于对她到底如何,还不是要看你的意思,再说了,她终究是你的妹妹,我不好冷着她的。”说着他一摆手:“不过这个事已经过去了,她不是要嫁给三弟了嘛,你干嘛还纠结这个事?”
苏悦儿看着白子奇十分认真的说到:“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按照道理,我该融入这个世界,一切都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和道理活着,但是,有两条我不会苟同也做不到,一,就是男尊女卑,我不可能把自己活的比男人卑贱,二便是妻妾成群,我不会同别的女人分享你!”
151忠诚一步:洗脑
子奇闻言看着苏悦儿的双眸有些深邃,他顿了好一气说道:“男尊女卑乃是这个世界的法则,不过我并不是会把人看低的人,因为我是做生意的,南来北往都是客,讲究和气生财。白家自做生意以来,因着祖上有宰辅,虽是重利却更重名,白家总是让利于百姓,故而生意才能越做越大。我自接手白家的事,也是要奉行家规祖训的,更是眼中对人不分三六九等的。所以谁尊谁卑对我而言,并无太大的差别。更何况,自遇到你起,我倒还真没看清过你,和慢待于你,所以男尊女卑之上,你不必过于担心,至于你说的不能同别人分享我?忌讳妻妾成群,难道你的意思要我把那些妾都送卖不成?且不说,这种事官府之上麻烦,最重要的是,何周两位已经与我生有两个女儿,若我将她们弃之不顾,更或转卖遣散,只怕,有违道义,更违背良心……”
苏悦儿见白子奇的言语不是那种一刀切的拒绝,便是笑着说到:“原有的就算了,毕竟她们已经是你的人,正如你所说也都是为你生了孩子的人,而我呢,毕竟是后来人为妻,倒也不该去为难她们,否则倒是逼你迫害她们了。可是,先前的不管,之后的却不能,尤其是你带上这个戒指之后,你便要记得,你的心里只有我,再不能去爱别的女人,也不能因为利益和其他的原因,让别的女人同我一起拥有你,分享你!”
白子奇眨眨眼:“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不在纳妾对不对?”
“记得当初我和你成亲时,我们的誓言吗?我们说过,要对对方忠诚,而忠诚的则便是不能背叛。当你被信任的人一刀砍在身后时,你可以痛的不再相信周边的人,同样的,若爱情被背叛,彼此也会伤的血肉模糊,因爱成恨!所以,我要告诉你,即便你不爱别的女人,也不能把他人牵扯到我们之间来,因为,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我若装了你在这里,别人就再进不来,而你也一样,若是你装了我,还要再装别人,要么我离开你的心,要么我已死在你的心!”
苏悦儿指着自己的心脏,说的认真且郑重。白子奇听的将苏悦儿看的更加专注,终于口中轻喃:“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你说的对!”
“所以,你答应吗?”她的眼里闪动着期待。
“我能不答应吗?”白子奇笑说着举起了自己已经带了戒指的手轻晃。
苏悦儿看着他的手,笑的有些眼眶酸:“你答应了。”
“是,我答应了。虽然,自古妻,乃媒妁之合,常以利益与家世传宗为责,妻大却未必得夫之心,而妾则是缓和之途,给恋者相处之路,以安抚持家者不满之心,更有开枝散叶的意义,但我偏生爱上你这个妻,如你所言一颗心容不下两个人,那么对我而言,再不纳妾也没什么啊!何况,忠诚,不背叛,也是我的誓词,我自然会做到!”说着他冲着她伸了手围成怀抱看着她。
苏悦儿慢慢的走近那个怀抱里,继而伸手抚摸着大爷的脸轻笑:“你要疼我一辈子。”
“好!”他答应着,将她的唇含住,唇舌自去她的口中汲取花蜜。
当彼此的唇舌,勾在一起,当怀抱变的紧窒时,她笑着从他的亲吻里挣脱,伸手掰着他的脑袋转向那无相塔:“你娘在看着我们呢!”
大爷看着那塔,将怀里的悦儿搂抱着靠在他的胸口:“对,看着我们相亲相爱的过下去!”
清晨,当苏悦儿一身粉白素服的下了轿子出现在老太太的院口时,就看到院口处太太正询问着众人各处事务的准备情况。故夫人虽已故,但身份地位不变,所以这个日子里太太去拜见时,便拿不起夫人的架子,反倒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生怕出了岔子,她便被人诟病。
苏悦儿冲着她行礼问安后,太太就问起大爷何在,苏悦儿说他昨个睡的书房,这会也该过来,就见到一个丫头带着一个婆子,急急忙忙的跑了来。
“不好了,太太!”丫头焦急的报告,太太闻言便是蹙眉:“大呼小叫什么?”说着伸头朝内里看了一眼,继而朝那丫头瞪了一眼:“什么事?”说着眼神跃过那丫头看向了那婆子:“王婆,你不在花阁香院里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那王婆垮着脸,有些唯唯诺诺的样子,支吾了片刻才算说了清楚,原是太太的花阁香院出了事,婆子今早去浇水施肥的时候现大片的花被人齐头掐断,没了影。
太求和苏悦儿一起顿住,太太是心头好受创,一时回不过来劲,而苏悦儿却想起了昨天那散在后山上的一地的花…
“太太您快去看看吧!”丫头说着就要引路,太太迈了一步却站住了脚:“不行,我还要省亲,还要去祭拜,你们,你们回去给我看着,给我查,我倒要知道是谁在作弄我!”说着却转了身,冲着苏悦儿不悦的再问到:“大爷呢?”
苏悦儿知道她心里不爽,准备说自己去请大爷,却见大爷的轿子抬了过来,继而人一身素服的下了轿子,看见她便朝她笑着奔来:“悦儿!”
苏悦儿赶紧的拉着他给太太行礼,大爷也注意到身边的丫头和婆子,当下的倒问那婆子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苏悦儿心里念叨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便听到太太置气的抱怨:“我院里的那些宝贝花被人将花齐头掐断毁了去,若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叫人打他板子!”
大爷摸了摸鼻子,别过了身的拉着苏悦儿装作没听见,此时厅内白老爷已经扶着半太太走了出来。
“人可都齐了?”老太太扬声问着,太太赶紧回话:“都齐了的,轩儿两口子,还有言儿已经被我打去了马棚,点算去了。”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走吧!”说着便往外走。
苏悦儿瞧着老太太今日的装扮,心中也知她是十分喜欢故夫人的。因为老太太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服,头上只带着一支翠绿的翡翠簪子并一朵珍株攒成的珠花,简单却不失贵气中,却已经没了往日那些八宝珠翠上头,一身衣料也是只有些藤纹,倒没往日的福寿。
因着瞧到了老太太这般的珍爱,苏悦儿便趁着他们还没上轿前便又仔细的扫了老爷和太太的装扮,便现老爷穿的是一身有些旧的浅白色衣衫,不但样式略有陈旧,就连那领口与袖口处,都还有些磨损,而且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隐隐有些松,显得不那么合身。而太太,因着今日里的身份大变,穿的则是一身籁荷色的衣裙,衣服上几乎连花纹都没有,简单只是缎面,头上的珠钗也不见,只有一致银白的簪子固定髻,连朵珠花都无。
这便是妾礼啊!
苏悦儿记得红玉以前和自己说过的内容,一时对太太有些莫名的同情。当下竟是有些好奇起来:世家的二小姐给人做填房,因着什么委屈了自己呢?当初老太太又那般在众人面前揶揄了她,难道说,她也有图算过白家?
“大嫂,上车吧!”二爷过来招呼了一声,当下苏悦儿止了思绪扶着大爷上了车,一家前前后后出动了九辆马车,前往无相寺。
这次的祭拜与之前的规矩差不多,只是扫塔的不再是大爷与苏悦儿,倒是白老爷一人前去,待到钟响,一家人上去时,苏悦儿注意到白老爷的眼圈是红的。
上香,烧纸,老太太亲手给点了烛,白老爷跪在牌位前,每烧一个银钱,便口中念一句亡妻安保,待到他烧完了银钱,换太太烧裱纸时,便是太太跪行上前对着那牌位说到:“妾白叶氏给夫人问安!”说罢便是郑重而规矩的磕了三个头,继而开始烧裱纸,烧完一沓子,口中念一句夫人敬用。
苏悦儿瞧着她那般小心的姿态,便忆起大爷说过将来若是合葬,也只得故夫人有与白老爷合葬的资格,便越的觉得,凭是填房贵妾的能在平日高人一等,但到了正妻的面前,哪怕是个死人,你也能压的你低头做小。
她一时瞧的唏嘘,但也更加的庆幸自己重生在个嫡女的身上,还是和大爷有婚约的,一时便低头瞧了自己的手,心中轻念:幸魂,也是给了我幸运的吧!
在无相寺耗费了大半天后,便是该回府,只是一家人都上了马车,唯独白老爷却是站在寺庙门口相送,苏悦儿不做声响,直到马车行到闹市了,才在大爷耳边轻问:“为何公爹不回?”
大爷捏了苏悦儿的手轻言:“每年我娘的忌日和生辰,他都会在无相寺留宿一晚,陪陪我娘。”
苏悦儿点点头:“这是风俗习惯?既定的规矩?”
大爷摇摇头:“不,这是他对我娘的敬爱。”
苏悦儿闻言想起公爹那身陈旧的衣衫,忽而问到:“公爹为何穿一身旧衣服来?”
大爷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那是我娘给我爹做的一身衣裳,他极为爱惜,也只有这两个日子他才会找出来穿上!”说着他看向窗外,苏悦儿却一时有些感触,心中想着:我是不是也该给他做点什么呢?”
152老太太的“绩效考核”
江日归来,已是下午,太太在伺候了老太太歇下后,急急的前往她的院落看花,而苏悦儿原本是打算和大爷回去商讨下出前要准备的事物,却不想三爷跑来说要找大爷喝酒去。
以喝酒为名,说些话才是真。
苏悦儿心知肚明的把大爷推给了三爷:“三爷,您可把大爷给我看好喽,不许喝的太过!还有这天有些沉,也起了风,怕是有雨,可带着雨具!”
三爷笑着点头说了句大嫂放心,当下拉了大爷就走,苏悦儿瞧着便打算自己回去看着弄弄,没想到红樱却已经到了跟前:“大奶奶,老太太叫您过去!”
苏悦儿点着头,跟着去了。待进了院落,随行的丫头都留在院口了,她才在院子里问了一句:“红樱姑姑,不知老太太找我什么事?”
“有好事,也有……麻烦事。”红樱说着,请了她进厅,直接带着她绕进了内里走到了荷花池边。
此时,正值五月,池里的荷花开的正美,大片的碧叶之上,粉装雍容,别具韵文,荷叶下也有锦鲤着五彩嬉戏,瞧着叫人舒缓。
苏悦儿扫眼过去,便是深呼吸这幽香之气,自觉得满身沁香,恰风拂,碧叶飘摇,粉衣起舞,与楚楚动人里,亭亭玉立之姿更叫她想起“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句子来。
换过衣裳的老太太靠在亭中围栏上,枕着软靠,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慢慢的拨着一两颗。她目光一直放在那些荷花上,即便苏悦儿已到身前也没转头看她,只轻声的说着:“别行礼了,来了就坐吧!”
苏悦儿乖乖的依言坐了,红樱也已经给她倒好一杯红枣茶。她对着红樱微笑之后,便也看着那些荷花,心里却盘算着老祖宗这般叫她来,好事会是什么,麻烦事又将是什么。
“你都准备好了?”老太太忽而问了一句,停了手里的珠串。
“这几日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多都是一些出门防身带的药材和物品。月儿没做过这探粮路的事,过于具体的还不大清楚。”苏悦儿说的比较谦虚,这些天大爷其实早已嘱咐她安排些什么,不过许是因为大爷心中有数,所安排的在苏悦儿看来,也都没什么正经。
“不清楚不要紧,苛儿谰统伞潘褪牵搅烁八曰峤棠悖崩咸底沤榇a厥滞螅肆烁暗牟韬攘艘豢冢潭缘剑骸澳闵洗嗡倒臀乙┤巳グ镒牛宜剂苛耍歉酶阈┤恕k哉饬教炖铮乙丫泻煊阄锷诵四侨焖嫘型猓以俑闾钚┤烁牛饔懈鞯纳贸ぃ慊赝房梢院退鞘炻缫欢煊曰岣憬樯艿摹!崩咸底欧帕瞬琛?
“月儿省得,多谢老祖宗帮助!”苏悦儿说着冲老太太笑,可她却闻言摆了手:“别说什么谢我,我这个人不白给人好处的,我把他们给你,故而有帮奇儿的心思,更多的却是要你为我做些事。你虽有本事,但若不给你人,只怕你分身乏术不说,更是外行不知内里,两眼摸黑啊!”
苏悦儿闻言笑容不变:“不知道老祖宗打算叫月儿做什么?”
老太太眼盯着苏悦儿嘴角在逐渐上扬:“奇儿那么看重你,难道我什么心思他没告诉你?”
苏悦儿眨眨眼:‘’大爷心思多,有什么也未必都会和月儿说啊!老祖宗就别绕圈子了,月儿笨,可怕给绕糊涂了。
“偷奸耍滑!”老太太嘴里念了一句,却是笑的眉眼里都乐:“好吧,我说给你听,我希望你这趟出去,除了帮着大爷把粮路的事拿下来之外,更多的是希望你沿途帮着红门的生意动动心思!”
“红门的生意?”苏悦儿微愣,她记得昨个海姨太太才告诉她红门吃的可是人脉关系,杀手的行当,说白了就是吃的消息和杀手饭,而这两个行当,只要世界存在利益之争,那就永远有饭吃,所以她一时有些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没接话的伸手从一边的布袋里抓了些鱼食在手,继而朝着池塘里先撒了一点,立刻鱼儿们便往她们跟前来,片刻后,鱼身挤着鱼身,一张张大口彼此争夺着,池水之中先前的恬静之色便无,只有这等争食之景。
当下老太太把手里剩下的鱼食抛洒进了池水里,便有鱼尾拍打水面溅起的哗哗声与波纹荡漾融在一起,带来片刻的小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些池中的鱼看起来悠哉无限,可一旦食物入水,它们也是争忙的不可开交!”老太太说着拿帕子擦了手:“鱼儿尚且如此,何况我们?”
苏悦儿瞧着老太太这般卖关子,只得随着她的话说:“所以……”
“所以,我们不管怎样都要为了这口里的饭而精打细算!”说着老太太看了红樱一眼,当下红樱便说到:“红门在钺国,郑国,黑齿国以及达尔国四国之内,皆有自己的势力,但因着红门乃是神门,是为钺国国策而存续的,所以红门的主要势力还是在钺国境内。红门最初只有三大分舵,存在于其他三国境内,而今因着形势,已经变更为五大分舵,由五位长老各打理一处,这多出来的两处,一个是在南境与边蛮之间存在的,主要是因为当年怕悦亲王谋反,在肃杀了宁王党羽之后,各处分出来的人,便组成了新的分舵存续在此,以防有变;而另一个嘛,还不能告诉你,因为那个分舵,只有红门当家才知道她的存在。”
苏悦儿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心说:这些关子你们就卖吧!
老太太没出声的看着苏悦儿,红樱则继续言到:“红门所知的五大分舵里,上下挂的上名号,有着可亮街身份的就有大约五千人,而各处手下还有不能亮街的,以及专门做事善后的人,这些人据估算下来,我们红门只怕有一万三千人。”
“确实不少!”苏悦儿听的有些咋舌,心中更觉得这差不多就是一股部队。
“是啊,不少!”老太太此时开了口:“我红门各处都有自己的生意,各分舵也能供给一舵的开销,
日耗不小,基本上也各处是持平,偶有结余,也都有个分舵作为周转的银两以备不时只需。
我是红门的当家,也是白家现在的家主,白家做的生意当年可是借了红门的人脉,而我白家自成世家起,我每年也会拿出白家二成的收益贴进红门算作回报,是以红门上下还得运转,未见颓势,而我手里也有些银两能做事。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一年多来,各处角力,各方周转,我白家的钱那是花的如流水,名头越响,这打秋风的就越多,嫁女的有盘算,娶儿媳的想刮捞,就连不相干的世家,也都在为了利益之争,相互觊觎,或联手,或观望,或已出手!而恰逢去年是灾年,年里进项大减,加之之前大爷那批军粮的丢失,我们白家虽不至于掏空底子,但至少也伤了元气,这使得观望者内心不安啊!”
老太太的话说的算是够明白,苏悦儿尤其听得那句嫁女有盘算时,便觉得有些脸红,但最后的那句观望者内心不安,立时唤起了她的警惕,当下便言:“您说的是叶家?”
“不止叶家,也有海家!”老太太说着看了苏悦儿一眼,苏悦儿已是惊讶不已:“海家?怎么会呢,海二爷不是和大爷挺亲的吗?”
“亲有什么用呢?太子爷和我们不也亲,可要是在利益的面前,该舍的时候是一样不会含糊的!毕竟我们是民!”老太太说着眉间浮现一丝凝重:“海家与我们亲是亲,但终究因着亦兰的事,海二爷的心里对你公爹报着一丝怨。加之他那一路因着是‘行’,是盐业,各行各业大都倚重不说,皇家也是虎视眈眈,一面用他,一面又怕他和谁近了,被人利用而易生谋反,所以,海家就算想帮我们,也是有心无力,他们现在都是伴君伴虎的日子,哪里还能帮的上我们,否则也不会这次来告诉我们要我们自探粮路了。”
苏悦儿听的眉头也跟着蹙,毕竟她是昨个才从海姨太太的口中知道,自己已经被幸魂选中,将是蓝门也同时是海家的继承人,若真是如此,那她这个海家岂不是还被皇帝一家子盯的死死的?正行走在刀口上,“叶家做的是织造的生意,上至宫廷华殷下至百姓短衣,皆由他们一家承接,这一行,利大无比,可因此也被人知身有肥油,所以这打秋风的人不会比我们少,而且因为和各种的官员近乎,所以她们花在人脉关系上的银子也不少,那自家的钱袋也是有些空,不然也不会当年费尽心思的想把自家女儿弄进来做我们白家的填房,说白了,还不是想盘算我白家的钱?只可惜,在我家耗了这二十多年,所得也不过蝇头小利。”老太太说着眼露嗤笑之色,继而却是端了茶:“所以大的不成,小的来,继续的来谋算,只可惜,我这白府的底子是乱七八糟的,她们想看看不清,想摸,也摸不透,所以她们只能观望。”
“老祖宗您既然清楚这些,为什么当初还要二爷和二奶奶去探路呢?”苏悦儿虽然知道老太太让二爷去探路的用心就不正,也不是真给他机会,但毕竟是允诺二奶奶跟着去的,那万一要是二爷还真办的成,那这老太太的底子,只怕对方也就清楚了啊!
老太太瞧着苏悦儿眉宇间的异色,便已猜到她说想,当下笑着喝了口茶说到:“其实我还巴不得二奶奶那边能成啊!”说着她冲苏悦儿眨眨眼:“琢磨出味了没?”
苏悦儿眨眨眼,脑子转了片刻,当下一拍手:“我懂了,空手套白狼!”
老太太的眼一亮:“对!那叶家想趁我们白家探路为自己打算,而二奶奶更巴望着二爷能当家作主,将来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治家,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谋算我白家的利益?可是,它们在算我也在算,既然他们这么迫切的希望,那我就给她们这个机会,倒时,探路遇到麻烦,二爷压不住,那叶家就要出力帮着通,二爷手里的钱不够用,二奶奶也不能看着功亏一篑不是?更是要贴着钱来搏!我白家的粮路固然是她叶家拿下的,可到底是我们二爷去的,通的也是粮路,白纸黑字下,我若在最后来个茶底抽薪,这一切不都是叶家给我们白家送来的?倒时,他们除了吃个哑巴亏,又能如何?”
老太太说着一脸得意的笑,苏悦儿却不由的内心感叹:这老太太一天到晚是不是太闲了?无聊到无事,就这么盘算着怎么捞钱?重利,这看来就是商人的本性了,想来这重利之下的盘算,倒玩的也刺激。
“那三爷这么一闹,您的算盘可落空了。”苏悦儿瞧着老太太的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老太太脸上得意的笑立刻收了一些,不过她的心情似乎还是很愉快:“失去一次机会,倒知道我那奇儿安好,这么看怎么都是赚,毕竟一计所图,便是一锤子买卖,再想有可难,如今的奇儿安好,我等于失而复得一个顶好的人才,一个人才所能想出的计策又岂会只一例?”
苏悦儿当下陪着笑的很灿烂,心里却觉得这老太太不亏是老领导,够精够滑。
“老夫人,还是说正事吧!”红樱见两人扯的远了,便出言提醒,于是老太太一点头说道:“简单说吧,我红门越大,难处越大,这银两的用度也就越大,如今有些各处都有生意在做,却已经有些艰难,我意思你既然是和奇儿出去把粮路探下,顺道也能把各处的情况摸摸,生意呢也问问,说不得你就能给改善些不是吗?毕竟,我对你的器重你是看的见的,我也不兜圈子,我是想把红门将来托给你,只是你还年轻,别的我可以培养你,可威望却要靠自己竖,所以,你是该趁此做点成绩,将来我也好众望所归的把当家传给你!当然,你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我也只有再寻他人继承我这衣钵了,将来白家还能不能用的上着人脉,可就两说了!”
153少*妇的觉悟
老太太的恩威并举实在有力,苏悦儿听的内心除了竖起大拇指,还真没别的!
当下她点点头:“月儿懂了,既然老祖宗都这么说了,月儿自当试试,只是我会尽力而为,能不能,成不成,这就只能看老天的意思了。”她说的很实在,虽然她有现代人的思维,也有现代人的知识,但是,在这个脱节的世界,她要想赚钱还要赚大钱,就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更何况,她自认除了杀人和玩毒,其他的都不会,所以一时,她
还真有些没底,尤其是对自已的人品有多黑已经见识过无数次后,她自己都觉得老太太真的很看的起她!
老太太见她答应了,又不把话说满,只当她是礼数,也不在意,当下叫红樱取了一块血玉递给了她。苏悦儿接过一看,只见这块血玉,大约食指长短,拇指之宽,玉面血色,玉身厚重,体形乃是如棍状的印章,但偏又在绕着血玉的周身,雕刻着如藤蔓的鲜花,栩栩如生,娇艳欲滴,其上更有一洞,穿着一条似绳似丝的挂链,也是血色。
苏悦儿看着这似印章又似玉佩的玉器挂件,一时有些瞧着便觉得美是美,却无形里叫人有些心生**,但是**着什么却又不清不明。
少一愣神,她甩头看向老太太:“这东西不简单,有点邪!”说着便把那血玉放在了桌上,并不拿捏在手。老太太瞧了瞧桌上的血玉,惊奇的看向苏悦儿,少时,竟有些动容的说到:“这东西是不简单,但你说错了一点,它不是邪,而是可以令人看到内心的**。这叫观心玉,原是我红门左护法的信物,当年他幻术有成,本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号,却偏偏爱上桓鲥钊醯呐樱液烀潘涫巧衩牛匆苍诮凶撸砦蠡しa衙庖唤梁徒恍┦欠抢铩1鹑四盟荒苋绾危愣乃荚谡馀由砩希雍φ馀印k吮;ふ馀樱ㄓ兄苌聿焕耄胖惺挛褡芤ゴ恚詈蠡故怯薪桥勇涞サ氖焙颍亲蠡しㄌ煨源匣郏檬跽蠓ㄒ约白陨硇尬谌胝庑盼镅窭铮桓四桥樱灰庞涝侗鹑∠戮褪牵谑悄桥悠狡桨舶参幢蝗思雍Γ恳桓隼醇雍λ娜耍蓟崮涿畹乃劳觯皇撬烙谧韵嗖猩保褪撬烙诜敲?
老太太说着抓了那血玉在手:“后来左护法年时已高,便要让位,但这信物却已经带在那女子身上近三十年,女子不愿意取下。于是门中人便做了新的信物给左护法所用,这块信物就一直追随养左护法的妻子,直到她病逝之后,左护法才带着这信物回来,交给了我。”老太太说着再递给苏悦儿:“拿着吧,你虽然有套杀戮的本事,但你并无什么功夫,平城因为繁华是商业的集中地,各处虽有利益之争,却也是监视之地,自然的真正的高手并不多,但出门在外,海阔天空的,这高人可多了去了,你未必能自保。所以这个我给你,除了红门上下见此玉便知你身份不轻,能供你调遣外,更多的也是想保护你,毕竟奇儿再有本事,在外也是个痴儿,总不能为了你,把一年来的安排都荒废了吧?”
苏悦儿听老太太这么说,当下接了那红玉,再仔细的看了看后,便往袖袋里装。
“挂上吧!”老太太说着指了那血色的挂链:“那是血蚕丝,火都烧不断的,当初他也是费尽了心思弄的,带着吧,是好东西!”
苏悦儿只得听话的把这东西带上了脖子,不过她还是知道不嚣张的把这东西塞进了衣服里,倒是一点也不显。
两人又说了一气,大体是关于路上的一些嘱托,苏悦儿坐了片刻,便也告退了出来,回往自己的院落。
她因着一时背负了不少重压,便在兴奋之余,倒觉得有些不寻常,于是舍了轿子不坐,自己随意的在白府里乱转,只想着能舒缓下自己的情绪里隐隐透着的不安。
她苏悦儿从来就不是一个好运的人,且不说父母早亡,弟弟重残,以及他过早的离去,只说关于种种倒霉那已是家常便饭,哪次不生点意外都才叫意外,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也从来不期望自己真的能有什么好运,即便是穿越也好,重生也罢,在到这个世界的一夭,她就已经认命的接受她继续倒霉的事实。
可是现在,只这几天里,接二连三的事却都一次一次的给她“惊喜”:先是告诉她,她是一把匕选出来的,和大爷相亲相爱的人;继而又告诉她,幸魂的抉择使她成为神门之一的“忍”的继承者,并且因此也将是海家的继承人;现在,老太太更是已经把话挑明,有把红门给她传下去的意思!
且不管老太太的话里有多少水分,是不是哄着她卖力,但这三级跳般的惊喜,都在让苏悦儿体验着穿越后绝对的狗屎运。但是,她固然欣喜,可是不寻常便是妖,她打心底
里,从意识里,都能感觉的到,这狗屎运的背后,也许是她无法想象的重压和残酷的现实。
“呦,这是什么?”忽然隔着墙的院里传来丫头的声音,继而似是调笑:“啊,春妮长大了啊,这大白天的都做起男人的衣裳来了,要不我回了太太去,早日把你给嫁出去得了!”
“去去去,少拿我来说事,你不还给你情哥哥做了双鞋的么?你要敢给我咧咧,我就告诉太太你早动了心,反正你比我年长,看太太先把
谁嫁出去!”
“我不过逗你一句,你倒嘴巴利的划拉我,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衣裳?呵呵!”
“好姐姐,还我吧!我错了还不成嘛!”
“嘘!”
“呵呵”
隔着院的丫头还知道小声,但无奈隔墙有耳,苏悦儿已经和身后的两个丫头听了个真,当下三人相视一笑往一边去。
待入了凉亭,苏悦儿懒散的一坐,便看向她们两个:“我问你们,这一般像送给意中人的,都是送些什么东西表示心意?”
两个丫头看了看,一时不语,苏悦儿摆摇手:“我不过好奇问问你们,又不是套你们的话,怕这什么,何况,你们这个年纪,就是思春喜欢上谁也没什么啊,唉,翠儿,你不是中意海二爷吗?就没说做点什么给她?”
翠儿的脸立刻红了,人撇着嘴:“奶奶别拿人家逗笑,我不过是个丫头,有什么资格中意?更有什么资格做东西送去!”
“不是吧?”莺儿在一边笑的贼兮兮的:“我可瞧着某人,做完荷包做鞋子,做完鞋子绣鞋垫,这会的,好似想着做衣裳呢,她床下更有那一箱子的心意呢!”
翠儿闻言剜了她一眼:“你还说?我,我自己做做不成?反正,反正也送不出去!”
“谁说送不出去?你放心,将来只要有机会,我一准的给你都送出去,让那海二爷知道你的心意!”苏悦儿说着便笑,翠儿当下红的脸和熟透的苹果一般。
苏悦儿此时捏捏手指:“难道给中意的人送东西,都是送这些?”
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继而翠儿答到:“一般都是做鞋子,绣鞋垫,要不绣个荷包,弄条汗巾的,多是这些啊!反正做来容易,也拿手啊!”
“就是,做衣服那种,都大抵是很亲近了才会做的,毕竟需要人家的尺码嘛…”莺儿笑着揶揄,当下翠儿就追着她打。苏悦儿瞧着她们两个打闹,心里那个愁啊:做衣服?怎么做?我又不是裁缝!绣什么荷花鞋垫的,咱又不会,我会做的就是毒药啊,难道我给大爷送毒药?毕竟这个我最拿手啊……
心里无奈的叹气,忽而有些闷,但随即她一转眼止住了两个打闹的丫头吩咐到:“翠儿,你去趟海姨太太处,请真妈妈到我院里,就说我找她有事。”
翠儿听了吩咐立刻应着去,这苏悦儿便带着莺儿往回走,可才走过一个院子,耳里就传来一个女子的抽泣之声,并有一个婆子的声音在唉声叹气:“我和你说了几次,你哪次听了?给你说了,这男人都是满肚子的坏水,你不防着点,就等着吃亏,每次你答应的好,可哪次照做了,如今好了,人家背着你外面养女人,你除了冲着我哭还能怎样?你看看你每个月那么辛苦挣下的那点月例银子,如今全贴给你那男人养的小上,你说你得了什么?”
“我,我哪里知道他会这样,明明瞧着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啊,也对我挺好,可谁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被那狐狸精迷了心,竟这般对我,他养小的,我认了,可如今为了小的竟喝斥我,我真是委屈啊,老婶子,我真的后悔该是听你的,手里攒下些,如今也不用这般看他的脸色……”
苏悦儿听的皱眉,拉着莺儿退到一边才问:“那两个是谁?”
“哭的那个是崔老三家的,在白府帮厨,劝说的那个是吴管家的姐姐,夫家姓孟,我们喊的孟妈妈,自做了寡妇后就在白府家帮着打点些外家媳妇的事。”
苏悦儿听着点点头,口中轻喃:“女人就是如此,恨不得贴着心巴着肝的对男人好,可男人呢?又几时看重了女人?”
莺儿听着竟点了头:“奶奶说的是呢,我干娘就总是念叨,女人啊要疼自己一些,要防着男人一些,更要手里有些私房钱,要不然,直不起腰来,人家要如何就如何,哭都没用!”
苏悦儿当即点头:“说的好啊!”
154一件礼物的故事
一场小小的相遇,本是个不大的事,但却无疑是给苏悦提了个醒。
故而大爷对她是极好的,但她也知道这只是开始。现实社会里因为恋爱自由,所以离婚也相对自由,这使的她常有耳闻种种离婚的事,也每每听到做为女性,在婚姻中的弱势以及相应所受到的伤害。而大凡她所听过的离婚八卦里,十个有八个都是男方的过错在先,而每一个男方在这之前都是女人口中美好的化身,称之为好男人,可是一旦反目,那个态度转变的好似两家曾是仇人一般,斤斤计较的程度,只怕连去菜市场买菜都不还价的男人,都恨不得把每一分钱上刻上他的大名。
热恋的时候,总是洋溢着甜蜜,幸福感捧晕了脑袋,这使得女人丢失了警惕。即便信奉着两人在一起信任为基,彼此恩爱的苏悦儿此时也是明白,是该留个后手为自己打算一些,就算不是攒私房钱什么的以备后需,但也该是经济能力独立,不受操控。
所以她忽然觉得,老太太给自己的绩效考核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能够让自己趁机对这个世界更加了解,继而利用红门已有的人脉,也能光明正大的从中为自己挣出一份事业来!
有了这样的心思和主意,苏悦儿忽而觉得自己的穿越人生将再不是混吃等死,或是与这一帮老少玩心思那般打日子,她开始觉得让自己的人生过的绚丽多彩才是重活一回的意义,毕竟把现代的日子看做是上辈子,那么她的上辈子,除了行走在灰色基调里与刀为伴,与毒为伍,属于她的只有永远的灰黑的话,这一辈子,她也是应该去寻觅一下彩色
的生活。当然,大爷的爱,应是她新生活里粉色的一笔!
心中有志,便是精神抖擞,只是一个瞬间,苏悦儿的慵懒便丢的干净,挂着满面的笑容,她迎着那阴沉的云天,笑的心中一片晴空!
“大奶奶有什么吩咐?”真妈妈被引到了正屋外间里,瞧见苏悦儿撵了下人下去,便是一本正经的低头问话。
苏悦儿笑着摆手:“哪里来的什么吩咐,您坐吧,我只是想问问您,若我和大爷出门探粮路的话,海家能帮的上什么忙不?”
真妈妈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当下便答:“您是幸魂选出来的海家继承人,这趟出去,就是海家再难,也自是要帮的,只是海二爷陪着太子爷赈灾远行,暂时还无法分身给予帮助,所以具体的能帮到哪一步还不好打包票,不过呢,您这次出去要探的是路,自称一道的出来,海二爷之前倒是留了一封书信,详细的说了各处的一些势力,回头了,我给您
送来,想必是有用的。”
“真的?那倒是极好了,到一处去怕的就是人生地不熟的惹来麻烦,如此,我心中有数,能避讳一些,终究是好的。”苏悦儿说着便是笑了起来。
“能帮到大奶奶,是我们的福气。”真妈妈笑着再问:“不知大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苏悦儿讪讪一笑:“是这样,你呢也知道,我是打别处来的,我们那里的生活方式和现在的有很大差异,说白了,就是你们现在的生活,如同我们那里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前一般。”苏悦儿说着认真的看着真妈妈,而真妈妈比她还认真的问着:“所以呢?”
“所以啊,像刺绣啊,制衣啊什么的,除了有专门的行业来做外,也大多是用的机器,恩,就是一钟新的手段,总之,总之就是,就是不用自己来做!”苏悦儿说的有些想挠头。
“所以呢?”真妈妈依旧一脸认真。
“所以,所以就是……”苏悦儿无奈的摊了手:“我不会!”
真妈妈了解似的点点头骸八阅兀俊?
苏悦儿窘的脸有些烧:“制衣刺绣我都不会,但我又想给大爷做份礼物,所以,我想请您帮我,按照大爷的身材,给我把料子裁成做衣服的布片,然后,我把它们缝起来!”
真妈妈听了点点头:“好的,大奶奶。只是,不用我缝吗?”
“裁衣都是您做的了,要是缝也是由您做的,哪里还有我出力的地方,又怎么好算作是我做的呢?”苏悦儿的脸红红的,心中却感叹:还好,缝东西我还会!
“那您是打算给大爷做正装呢,还是常服?”
“自然是常服!”苏悦儿倒不是想着常服常穿,而是觉得常服就是长衫,简单。
真妈妈笑吟吟的答应了。当下的苏悦儿从箱子里翻出一匹蓝色的宫锦料子抱给了真妈妈,这料子还是二奶奶从叶家弄来的,打那次她救了其,人家就送了几匹好料子拿来做了回报。真妈妈看了看料子,便动作麻利的将布匹摊开铺到软榻上,苏悦儿惊奇的赶紧给递送上剪子,心中还纳闷着难道她不要尺寸,也不需要尺子,更不需要用什么来做记号好比照着裁。真妈妈以手为尺,在她折好的布料上丈量了位置,继而大拇指在锦料上一勾一划,当下的料子上就有个口子。她这般划啊量的弄了几下,继而折了剪子,让苏悦儿帮着拿捏,便拿着剪子开剪。大约半个小时后,苏悦儿惊奇的看着眼前摆放好了已经具备大致模样的布片。
“大奶奶,我给您裁好了,您把这些一缝就成,至于领子袖口以及衣摆的,因着料子本身是有花色的,那般缝出来可能不大合适,我回头给您寻同色的布料,裁出边出来,您缝上去就成!”真妈妈说着满脸的笑。苏悦儿惊奇的拉着她的手:“真妈妈,你好生利索啊,尤其这料子说裁就裁,我倒瞧着比二奶奶带来的那个大师傅利索多了!而且您都不用去量大爷的身段的!”
真妈妈笑着摇头:“大奶奶就别逗我了,大爷可是我和海姨娘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穿多大的衣裳瞧着就心里有数,哪里还用量?再说了,我这手段可比不上人家大师傅,我只是裁了一件衣裳罢了,人家大师傅这几日赶着做衣服,那么多套下来,还赶的急,那才是人家的本事。”真妈妈说着扫了眼自己裁剪好的东西,便抽手的把那些余料收了,又把剪出的碎屑捡了去,才说到:“大奶奶既然您是要给大爷的礼物,那就赶着出门前做好吧,免得在路上,你在人前倒不好意思缝了!
这些便是缝衣要的布片,缝起来就行,您这里还要我帮忙不?”
真妈妈正问着,便有人来找,说是海姨太太那边喊,苏悦儿也不好意思给人家瞧自己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当下例顺势把人给送出了门.
苏悦儿回身进房掩上门,想了想,找出一件大爷的衣服来,摊在了床上,继而找出针线,穿好,便把那些布料照着一摆,倒也是完全清楚该怎么缝了。
照猫画虎,缝,我总行啊!苏悦儿笑着抓了针,这便开动了。
于是这个下午,屋外的天由阴沉变成小雨淅沥,再到大雨滂沱,最后又恢复成淅淅沥沥,而屋内的苏悦儿则是咬牙切齿,呲牙裂嘴,傻笑几次的缝啊缝。
她咬牙切齿是因为她现,缝衣服也是工程巨大,一边怀念要是有缝仞机就好,一边针脚忽大忽小的赶,而呲牙裂嘴不用说,因为实在不熟,不专业,所以扎手数次…至于傻笑,当她比对着床上的衣服将手里的布片已经缝出型来的时候,她的成就感突显,脑中不断闪现出大爷穿上这衣服时的爱不释手,以及感动的夸奖她的模样。
黄昏后,掌灯,苏悦儿为了赶制她的礼物,没让丫头们进门,只是自己点了灯火,一边掐算着时间,希望能在伺候老太太前能赶完,一边楗的飞快,针脚又大了些。
许是老天爷照顾,因着普法大师要离开平城继续云游,老太太那边传了话来说不用伺候,自己带了人出府,说是去论论佛经,其实苏悦儿明白,那是师姐与师弟的碰头会晤。
“奶奶,大爷他们回来了!”莺儿伶俐,听的门房上的信儿,就先回来招呼。她倒是简单,只当大奶奶懒在屋里睡觉,才专门过来招呼,是要大奶奶好起来梳妆打扮。而苏悦儿此时奋战的只剩下一条袖子了,便是高声招呼道:“莺儿,大爷是去喝酒的,他回来,先伺候他去洗澡,把酒气了再让他过来!”
莺儿闻听奶奶这般说,只当她打扮需要时间,便笑嘻嘻的应了,跑去了院口,而苏悦儿,只得加紧奋战。
不一会,大爷满面红光的晃进了院门,只是才走上廊厅,莺儿便站在他的面前:“大爷,瞧您那一身的酒气,多熏人啊,奶奶叫我们给您已经备好了热水擦洗,说取了您的酒气,才许进屋呢!”
大爷闻言微愣,继而笑的红红的脸上泛着光色:“好,我洗,我洗!”当下十分乖的跟着莺儿去了浴房,两个丫头给伺候着擦洗去了。
苏悦儿咬断了线,看着已经完工的衣服,只觉得全身的透着喜悦,再看看自己被扎的惨不忍睹的左手食指和大拇指,倒也觉得值。
兴奋的捞起衣服,她急忙的翻个摆好,忽而现软榻上还余着两块枣核型的布片。她顺手捞起,想了想,大约记得是真妈妈,用剪子剪出衣领部分时的余料,而且还是中间给剪了一刀的。
这个应该是不要的碎屑,估计她没瞧见吧!苏悦儿心中想着,顺手把那两片布给丢到了一边的碎料里,继而迅的收了布,藏了碎屑这些,又把当模板的衣服收了,规整了一下,才喜滋滋的把衣服摆在了床上,继而想着,等到真妈妈把领口,袖口,还有衣摆的布料弄来,她再缝上,自己也算贤惠了一把。
正想着,听闻了脚步声来,她便放下了床帐,人躺到了软榻上,装作假寐。
而此时房门一推,大爷晃悠着进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丫头,一个拎着一壶新茶进来,一个捧了一碟子瓜子。
“奶奶,天……”莺儿口里问着,要问可摆饭的话,忽而瞧到软榻上大***背影,这话就省在了嘴里,而大爷已经探头探脑的过去瞧,见苏悦儿闭着眼,便对着两个丫头比划了安静的动作,继而摆手撵她们出去。
两个丫头相识一笑,当下就乖乖地退了出去,还动手掩上了门。
白子奇笑吟吟的直接坐在了软榻对面的地上,斜着身子,肘杵在膝盖上,托腮瞧望着苏悦儿,一脸的甜蜜之色。但那双眼里的热情太盛,瞧着装睡的苏悦儿自己忍不住睁了眼:“干嘛直勾勾的瞧我!”
“想瞧就瞧喽!”白子奇说着往前爬了一点,凑到她跟前,朝着她脸上亲了一口:“闻闻,我可没酒气了!”
苏悦儿笑着瞪他一眼:“有什么好闻的,我又不是狗,再说了,三爷总不能带着你去逛青楼喝花酒吧!”
白子奇摇头:“怎么就不能,我三弟可是平日里就在这些地方出入的。”
“人家那是伪装纨绔呢!”苏悦儿说着坐起身子,动手拍了身边,大爷立刻坐上软榻抱了她。
“他找你是和你说事吧?”
“是啊,外出在即,他是跟在悦王身边的,既然大家要齐心协力的为白家,有些事,彼此知会成一气才是对的。”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是这个理,他能迷途知返,倒也不错。
“他也不算迷途,只是每个人都会期望自己的一生能有些辉煌吧!”大爷说着伸手刮了下苏悦儿的鼻子:“你呢,在屋里一天,可忙了什么?”
苏悦儿昂着下巴:“我呀,给你做了件礼物,只是还没彻底完工。”
“是井么?快给我瞧瞧!”大爷一脸的拇待,好似一个想要糖果的孩子。
苏悦儿对着床努努嘴:“你自己瞧去!”
大爷闻言立刻去了床边,扯开床帐就看到了身蓝色的衣裳,虽然领口袖口的都还是毛边,但却以成型,当下大爷回头看着悦儿,声音里满是甜蜜:“悦儿,你真好!”
苏悦儿笑的得意:“那你还不先穿上给我瞧瞧?”
“好!”大爷答应的痛快,两下脱了外衣,这便捞着穿,可是一穿到身上,两人顿时都别扭起来。
“我怎么觉得哪没对?”苏悦儿口里喃喃:“你抬下胳膊给我看看合身不!”
大爷一脸小心:“那个,我,我抬不起来!”
“啥,抬不起的,叫你抬!”苏悦儿说着瞪了一眼,于是某人只得抬双手,当下整件衣服都耸了起来。
“这…”苏悦儿不解,大爷只好斜眼看着自己的腋下:“你这里,忘了留点布了……”
苏悦儿立刻想到那两块布,当下脸一红:“什么年我忘了,这不能穿嘛,你看照样能抬!”她说着还抓了大爷的衣袖去抬,结果,一声细微的断裂声,苏悦儿抓着已经脱离了衣裳的袖子,一脸囧色…
155城主千金很不爽
尴尬是人生必有的一种滋味,只是对于苏悦儿这种比较仇门为人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寄下她丢了手里的柚子,伸手把残存的另一只也扯了下来,继而清了下嗓子:“其实吧,这种大袖子,走到哪里都扫灰,一点都不方便,这样无袖的做个坎肩也不错!”
大爷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竟是点着头:“说的对,这样挺好,我穿着也不错!”他说着紧了紧衣襟,于是……坎肩也保不住,转眼就回归原始状态了。
“你,你不喜欢就直说嘛,何必拆的那么利索。”苏悦儿觉得厚颜无耻下去。
于是大爷很抱歉的抓起了掉在地上的布片,以及其狗腿的神色说到:“是啊,这是我的错,我喝醉了,下手太重,你放心,我一定还原如初!”
苏悦儿见人家这么配合,便伸手把布片抓过来,全部丢进了箱子里,继而说到:“那个,我饿了!”然后大步的走到门前一拉门,扯着嗓子喊到:“莺儿,摆饭!”
屋内的气压有些低。翠儿和莺儿都小心的看着大奶奶用餐,因为善于察言观色的两人都感觉的到,大奶奶此刻的心情如乌云密布,因为她吃饭的每一下都很用力,好似有什么怨恨一般。
苏悦儿闷着脑壳扒拉着饭,心里恨恨的: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缝好了啊,一定是人品的问题!对,就是人品的问题。
屏风后,白子奇正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翻找出那些布片,待看到丢在箱子的角落里还有一堆碎屑的时候,便伸手在里面翻找,继而找出了那两个布片后,嘴角便挂着一丝无奈的笑。
苏悦儿忿忿的吃完了饭,打了丫头出去,则是自己抱着软靠叹气,后左顾右盼现大爷竟难得的没围着自己,这便丢了软靠,去往屏风后,恰看到大爷竟然手持斜线在缝那衣棠。
轰!苏悦儿觉得脑袋上砸下来一道雷,将她雷的外焦里嫩:“你,你还会缝衣服?难道你会女红?”
大爷闻言摇头:“我如何会哪些?我又不是女儿家,只是缝补还是会的,毕竟我常年奔波在外,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下人伺候在跟前的,破洞,刮划的总是有,难免要缝补一下啊!”
“你竟然要缝补?”她记得电视里,世家的少爷不管好的坏的,穿烂的衣服可都是一丢啊……
“是啊,总不能因为衣服破个洞我就丢了吧?”大底攀衷诓计锎┧螅巳辞嵘档溃骸拔也皇歉隽哓牡娜耍膊皇歉隼朔训娜恕T谖已劾铮ǖ闹担攀腔峄ㄇ矣行┣歉久槐匾朔训摹!彼底潘恍Γ聪蛄怂赵枚骸澳闶俏野鬃悠娴钠拮樱也恍枰愣嗝聪突荩鼙鹑怂荒埽膊灰阋磺卸疾握兆疟鹑说难永?
做,我只想你做你自己能做的事,快乐就好!”
苏悦儿瞧着他撇了嘴:“其实我也很贤惠啊,就是,就是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呗,不过,我相信我出去以后定能帮到你!”
大爷点点头:“我也信!”
苏悦儿当下伸手去扯那衣服:“别缝了,明个叫丫头们缝去!反正你缝了也不是我的心意!”说着却现她这一扯,衣服并不和先前那样开裂,当下的仔细的瞧了大爷缝出的针脚,这才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缝出的衣服,经不起一扯,因为她是单股,单边的缝,那线一断便和抽丝一样,不就等于白做了嘛,何况她为了赶出来,针脚还很大。而眼前这个,却是双股线的往返针,虽不是缝仞机匝出的边,但也因为线要倒回去压脚,倒也结实。
白子奇矮着苏悦儿那看针脚的眼神,只担心她会更加不快,便抢了车片收了,往边上一丢,继而抱了苏悦儿:“悦儿,我累了,咱们歇着吧!”
苏悦儿直接伸手捞被子:“你累了就睡吧,我才吃了饭还没消化掉食物呢。”说着便想起身去捞那布片再看看,可大爷的怀抱紧紧的,人又在她耳边吹气继而玩弄起她的耳垂来:“那我们一起运动啊,帮你消化。”
“你不是说你累了嘛……”苏悦儿的脸上爬起红云。
“看到你,就精神了呗!”继而大爷说着便把苏悦儿放倒在怀里,开始热情攻势了。
五月初十,鞭炮隆隆。
白家三爷终于没再换成亲的对象,穿着一身红衣长衫,带着松翅帽,去了祠堂上香,继而从祠堂内,请了花轿出来,前往苏家迎亲了。
苏悦儿等人也都打扮的光鲜无比,穿了那大师傅赶出来的新衣华服,将宫锦的贵气招摇在身。
成亲之日,自是白府上下宾朋满至,各方亲友齐聚。苏悦儿作为大奶奶,又是在祠堂里被点了名的未来主母忙的不可开交,不断的径返与宾客间不说,还要协调着厨房,厅堂里的事。
二奶奶虽是手脚利索能帮着点,但因着太太的心里有些梗着,她也不好帮的太多,便只能再看不过眼时提点一二,但好在苏悦儿只是不太熟悉流程,别的组织,准备却丝毫不差,倒也可处都没什么岔子,一切顺顺当当。
近得正午快到吉时,绕城完毕的三爷在轰隆的鞭炮声里扬着马鞭入府,身后跟着喜婆背着蒙着盖头的三奶奶进了府。于是,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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