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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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一场交易
    古道旁,长亭中,一个身影静立不动,默默地望着天边的晚霞,眼中寒芒闪烁,似有无数心事隐藏心中。

    此时,古道上一个身影由北朝南而来,转眼就到了小亭外。那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商贾打扮,配上一脸的笑容,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位不折不扣的生意人。他腰间别着一把折扇,显得不伦不类。他惊奇地看了云阳一眼,笑道:“这位公子一脸风尘,应该是从远方而来,手提长剑寒光四射,必有惊人之学。不知道公子在此是等人?还是想劫财呢?”

    云阳疑惑地看着他,反问道:“看你不像算命的,眼力倒是很厉害。只是你为什么推断我是等人?或者劫财呢?”

    中年人一笑,低声道:“我虽不是算命的,但平日里走南闯北,见过的人多不胜数,自然得有几分眼光,不然怎么混呢?生意人最重察言观色,要是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还不早就让人送回姥姥家去了。”

    云阳闻言立时醒悟,淡然道:“原来你认为我在这里出现,是针对你而来,可惜你猜错了。我只是在这里回忆一些事情,遗忘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中年人闻言似有不信,疑惑地道:“真的?这不大可能吧?就我所知你现在身上分文没有,除了有一把剑,可说是一穷二白,不为财为什么?”

    云阳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我身上的确分文没有,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中年人笑道:“神有神路,鬼有鬼道,我自然有几分本事,不然岂能混了几十年,都还风光无限呢?既然你不是为我而来,我就不在提了。我想与你做一笔交易,不知你愿不愿意?”

    眼神一变,云阳道:“交易?什么交易?你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

    中年人笑道:“我自然有那个意思,不然和你交易什么?我做买卖一向公平合理。我的交易很简单,你除了一把剑外身无分文,不如做我的保镖。我付你钱财,你为我出力,大家互不亏欠,你觉得怎么样?这样你就有了钱财,可以不必饿肚子,而我也多了一分保障,彼此有利。”

    云阳摇头道:“你看错人了。我虽身无分文,却绝不会饿死,所以这笔交易我没有兴趣。”

    中年人毫不气馁,继续道:“你还年轻,有些事情看得不够长远。世间事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容易,人活着固然不是为了钱财,但没有钱财,你就有很多事情办不了。举个例子,我现在有钱,我可以拥有很多东西,但你却不行,因为你没有钱。”

    云阳不屑地道:“钱也不是万能的,你能买到爱情?买到人心?买到生命?”

    中年人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自然能买到这些。先说爱情吧,世间有多少穷困百姓,为了生存不惜卖儿卖女,我要从中选一个喜欢的,那还不是简单之极的事情;再说人心,这就更简单了,花钱笼络人心,是自古以来最常见的事情;最后说这生命,就拿你来举例,假如我要杀你,而又打不过你,那怎么办?花钱就解决了。世间求财之人无数,我只要有钱就能找到高手,让他杀掉你,不是买到了你的生命吗?”

    云阳沉默不语,心里在细细地思考着他的话,虽然有些过于勉强,却的确有一定的道理。抬头,少年道:“你的话或许对,但我能接受的却不多,这恐怕就是人与人的不同。至于你说的交易,我想问几点:第一,这次交易的时间有多长,我们之间怎么算是完成交易?第二,你此去的目的地在何方,路上有何凶险?第三,你能给我的报酬有多少?”

    中年人闻言一喜,笑道:“还算开窍,你要是白白放过这样的机会,以后可绝对找不到第二家了。这一次我要去四个天下最有名地方。第一是红叶谷,第二是天风堡,第三是流云仙境,第四是傲月山庄。我们之间的交易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离开傲月山庄为止。至于凶险程度,我猜测应该不多不少,反正够你去忙。走完第一处,给你一千两,走完第二处就给你三千两,第三处五千两,全部结束就一万两,这个价格可公道?”

    云阳眼中闪过一丝奇光,冷冷地道:“还算公道。途中我若有事离开,是不是交易就算停止了?”

    中年人道:“这要看具体情况,如果你在无关紧要的时候离开,在关键时刻回来,这交易还是成立的。好了,既然说定了,现在彼此就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笑沧海,京城人士,你呢?”

    云阳闻言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我叫柳云阳,山野村夫。”原来他想念柳慧,将柳慧的姓作为了自己的姓。

    笑沧海笑道:“好名字,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啊。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赶到前面的集市找家客栈落脚吧。”说完飘然跃起,朝南而去。

    云阳道:“你这一身本领是哪儿来的?既有如此本领,为何还要找我做保镖呢?”

    笑沧海四下打量,低声笑道:“生意人哪能不学点儿防身之技呢。至于找你,其实有两个原因,第一觉得与你投缘,第二是为了方便。”

    云阳闻言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不怕我是故意接近你,意图不轨吗?”

    笑沧海摇头道:“你要真有那目的,就不会说出来了。”

    云阳平静地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兵不厌诈!你认为呢?”话落起身离去,留下笑沧海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第二天一早,两人离开客栈,朝红叶谷进发。路上,云阳问道:“你昨天曾说要去天下最有名的四个地方,第一就是红叶谷,不知红叶谷有何出名之处?”

    笑沧海一愣,惊异地问道:“这个你不知道吗?不会吧?”

    苦笑一笑,云阳道:“我不过是山野村夫,很少离开自幼生长的山村,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见他神色自然,不似有假,笑沧海摇头道:“我真是服了你,连天下皆知的红叶谷都没有听过。我问你,我提起的四个地方,你一个都没有听过吗?”

    云阳迟疑了一下,沉声道:“傲月山庄我听过,前面三处都不知道。”

    笑沧海见他神情有些怪异,以为他在为自己孤陋寡闻而害羞,也没有在意,道:“还好你知道一处,不然我一个一个给你讲下去,不知道讲到何时。”随后,一边赶路,笑沧海一边对云阳讲起了关于红叶谷的事情。

    红叶谷原名红枫谷,位于西蜀大别山内,谷中遍布红枫,每到秋天,满山红遍,宛如火云迎风摇动。本来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山谷,荒无人烟。六十年前,一对神仙眷侣从西蜀上空经过,无意中发现了此处的美景,一时心喜,便隐居其内,从此改名红叶谷。

    这对神仙眷侣中男子名叫燕南飞,是当年天星别院四大绝世高手之一,人称玉神龙。女子名叫孟飞烟,出自慈航剑斋,不但修为精深,更是有名的美女,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子。

    自从两人隐居红叶谷,红叶谷就一天比一天热闹。开始只是天星别院或是慈航剑斋的门下光临,后来前来拜访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一个名满天下的地方。

    然而这情形一直持续到十八年前,突然发生了变化。据说孟飞烟有了身孕,为了让她安心调养,燕南飞在谷口立下石碑,谢绝访问。如此一来,红叶谷清静了许多,只有一些亲戚走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出红叶谷藏有秘宝,燕南飞夫妇隐居其中,也是为了那神秘的宝物的消息,引得无数人暗中前往红叶谷。但因燕南飞夫妇修为高强,加上有天星别院与慈航剑斋在背后撑腰,却无人能在红叶谷讨了好去。

    不久,孟飞烟生下一女,取名燕飞儿。随着燕飞儿一天天长大,红叶谷中时常可以听到她美妙的歌声,使得无数经过上空的修真之人都忍不住驻足聆听,有的起了收徒之心,有的生了求偶之意。这一来,围绕着燕飞儿所发生的事情,一天比一天多,渐渐地就成了修真界里一段美丽的传说。

    听到这儿,云阳道:“照你的说法,这燕飞儿一定很美,有许多人上门求亲了。现在她已经十八岁了,可曾选中意中人呢?以燕南飞夫妇俩的身份,想必敢开口收燕飞儿为徒之人,都是些有份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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