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色宛如瓷雕,青苍孤烟染了一抹异色,秋凉未歇,冬寒已至,我闭了一会儿双眼,眼睫上就铺了层霜露。
婉娘抱着我离去,慵懒的我此时睁开眼,白嫩的爪子捏着她的胳膊。
站在后面的堂兄孤影一只,我不禁心酸起来,若是真留了他一个在府中,不受待见如斯,怕是真要饿死没人管。
我合起猫掌给他祈祷一番。
三千若水河。
神佛定地尘。
婉娘是个很信神佛之人,上香拜佛十分勤快,是以我浑身猫毛沾染了浓浓的佛檀之香。
想必我经这佛香沐浴一番,能尽早恢复如初,脑中突如其来的混乱也能稍加缓和。如此久违而漫长的安逸,我十分受用。
“我多拜神佛,这不,姻缘衰薄的我如今也能嫁到人了。”她洋洋自得。
我:!!!
我羡慕不已,心中跃跃欲试。我猫爪厚实绵软,其中寿命线长,不过姻缘线实在短得惹我欲哭无泪……
街头寂清,因着少了不少叫卖声、呼喝声。不过人影来往如流,偶有几人轻声寒暄。屋檐之积水成冰,几块块倒挂的冰柱看起来要吓坏我。
婉娘买了一篮子菜,我憋得慌,立马从这堆菜同胞们里挤出脑袋,吸了大口气,才不叫我猫脑晕死过去。
这时听得拍板子声音,那说书的提高了嗓音,对着眼下一干男女老少。
“神和仙两族向来无踪可寻,避隐于世。”
我不禁起了兴趣,猫爪托着腮欲听下去。
“这些神仙无欲无求、脱离红尘苦海,过得十分快活潇洒”
“我们凡凡之辈多有得了神缘者,受到庇佑,少受了苦难。”
想来我之前没有多信这些普渡善施的神仙,故而最近这几年吃了不少苦头,不经意想回首一番,可惜我脑中记忆匮乏且凌乱,细想一遭只换得脑中纠痛一阵。
纵然我知光景绵长,无奈自己是个怕痛的。
此时忽然感觉到自己被紧紧盯梢着,我转头瞧去,果然是那个熟悉身影。
对视上那深邃幽漆的目色,这厮一脸兴味地勾起唇角,置下手中的茶杯,单手托起脸墩子。
我猫身一怔,我被他盯得骨头发麻,欲悄然躺入篮子内。
过了不久,这厮起了身子过来同婉娘攀谈。
婉娘对其语气恭敬。
“不想珺公子也有闲情雅致前来听书。”
他一袭如当下天色的白衣,狐皮披风裹了身子,清华雍容。他只浅浅一笑。
攀谈就攀谈吧,只要我得来安逸就好。听他们三言两句之后,这厮转言道。
“你这只猫儿,很是眼熟。”
我猫脸一顿,不知其言忽然扯来我,欲要做什么。
“倒像我丢的那只。”
他从袍中执起手指,摸了摸我的猫头,又故作爱怜般扯了扯我耳朵。
我暗道不妙。
婉娘也是一惊。“公子丢的真的是这只?我养了它倒养出感情了”
我俩皆是鼻酸一阵,悠悠叹息。
“我这才知晓是这只猫儿。”
“她曾治了我双眼,又同我相伴良久,情意非常”
浅浅的杏眼闪烁。
这厮前后瞎掰扯,倒叫我也动容起来,欲要把自己还回去。不过我立马回了神来,腹中骂其忒有诡计。
婉娘纠结万般,留恋不舍看着我,我对她摇了摇猫头,她可万不能应了此人。
“罢了,她竟然有了更喜欢的人,我怎会强要她。”
不出意料的,他最后捏了捏我的皮毛,放下手来,眼中莹泽,闪过疾快的失落,十分恰当得刺到我心头处。
我心里重重咯噔一下子,难受至极,低垂起脑袋,羞于看他若期待若乞求的眼神。
愧疚如我,愧疚如我。
“这些神仙几百年历一次劫,若是历不出个结果来,还回不了天上”
说书人又重重敲了板子,欲唤来散心的听客。我郁闷难耐,不知哥哥是真的伤心还是假装的伤心。
明明自知眼前是无底的深潭,可是那潭水生来诱惑无端倪,似有若无之软藤,一点一点缠起我全身。
入了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久歇的寂寥天幕终于落起了苍雪。
它也不给个过渡给人们一些准备,一夜之后,苍苍大雪悄然而来。
可比得上“珊瑚树碎满盘枝”的样子。
我软弱猫身,终不抵得此般天气,是以狠狠病了一遭。瘫在窝里,身子骨难动一分。
“雪落了好多。”眼前消瘦的男子立在窗前,望着满天落雪,若有所思,“江头月底,新诗旧梦”
“城外的梅园应该是雪落梅开的光景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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