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轻弱,但我听得很清楚。
我怕他冻着,扯下身上的暖袍走到他身边,一番动作暖袍紧裹着他禁不得凉寒的身子。
“你我婚期将至,你还想走?”
忽得我悄然凑近他的耳旁,细语道。
“反正我杀的人数不胜数,多一人,染一染这天地一色的惨白,可不是坏事”
我这样威胁,惹得他身子一颤,见他眸子有丝缕慌乱无定,我心安定愉快了下来。
他又故作镇定,冷了脸来,撇开我静静看起自己的书。
他的心思被我拿捏的清楚,只要他不作二心甘于同我成亲,我以后会对他好,也不会再杀人。
只是对他有心之人实在太多,他此身处于泥沼而不自知,还将自己的真心托付给欲置自己于死地的那些所谓的亲人。
怪他太过善良单纯,没见过人心之险恶模样,我常苦口婆心让他收起自己的怜悯心,他们不死,自己就得死。
那点可怜巴巴的怜悯心,只不过会给他们当做笑柄。
他从头至尾不信我一言,不过合情合理,血脉之情我怎么也抵不过的。
看清人心,实在痛苦,我不想他承受,是以他受着我保护就好了。
“你又杀了人?”
“他是我亲人。”
我布满一桌子菜,他跑来一番质问。
他好久没同我说话,这第一句话叫我一惊,不知如何接下去。
此事我藏得很好,那样难以处理的尸体也被我处理得一干二净。我惊怪他会发现。
“是。”
窗外之飘雪不歇,化成冰块的碎瓦残喘着。
他身上留残了些雪,我欲抚掉他眉上落下的霜。
檀香淡,一抹轻愁涌上心头,似烈酒入喉,吞咽之后,酸痛才慢慢化开铺满。
“我以为你真的会为了我,回头。”
“其实我也只是你的玩物,等哪天你腻了”
“我倒是害怕自己落得个尸骨无存。”
我喉头之酸痛咽不下,又吐不出什么来反驳。
杀人时那些人向我求饶叫苦,我才晓得死会很痛苦。
此时我尝到了诛心之苦,却不知这二苦可能比较个高下。
“你以为我待在你这里,心里真的有你?”
他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一顾,眼睛也不愿看我。
胸腔难抑愤怒和难过,我很想割了此人喉咙也叫他尝尝死之苦,也许吃苦方知甜,那样他才会乖顺听话了。
自然我怎么可能伤害自己心上的人,只是心中愤懑至极,控制不住,执起手扇了他一掌。
这一巴掌咣当作响,我吓得直起身来,耳轰嘴涩,仿若自己挨了这巴掌。
猫爪摸着自己脸颊,隐隐作痛,应该是心理阴影。哪晓得梦里的我那么变态,叫我自己梦出个阴影来,巴掌那么疼,以后可不能扇人巴掌。
脑中昏昏沉沉,又有乱如丝麻的记忆情绪缠爬,我怕是病的不轻了,不过还好,还能吃还能喝。
暮色浓重,晚霞黄澄澄一块一块,暗淡之辉照着雪地,总有一点妖异之感。
这时我本分勤快,吃着自己的鱼饼,见眼前萧索无人,便吃得毫无吃相。
不时瞅见几个衣着打扮怪异之人,叫我不得不注意起来。
不禁想起这样的人已经来过好几个,都是来给珺泽超度,劝他早入冥司,不在人间逗留。
珺泽虽没有本事,不过身残志坚,任多少咒符贴他身上,他这死尸之身还能活泼动弹。他扒拉掉自己身上的咒符,呆滞如斯,怕是心累至极。
那时婉娘都会煮大锅生姜水端来给他。
“去热解寒。”
珺泽:
我佩服珺泽一股脑喝完一锅生姜水不作任何感觉,此珺泽感动道:“以前我以为无人在意我,变成了坏孩子后,我父母才注意到我。”
“只是那以后,我便不再稀罕这些关心了。”
“年轻气盛,怅然若失,到头来自己什么也没失去,失去的是自己。”
他摇头懊悔,为自己生前那么没本事又虚度年华捶胸顿足。
哦吼。
这般人人都在意他了,不过都在掐指算着他什么时候走。
为此江陵赌坊,以珺泽还能活多久为赌注。
压一百年的居多数。
我感觉不可思议,我可很少见过一百来岁的凡人。
对此街坊解释道。
有钱能使鬼推磨。
有钱能使磨推鬼。
珺家这般有钱有权,珺泽都能够起死回生了,再活个百八十来年又有什么。
我嚼着字眼,细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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