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姐姐我肚子好饿呀。”
希尔菲德开始“咕咿咕咿”地叫嚷起来。
塔芭莎依然在读着书。从她那泛着深蓝色光芒的眼瞳之中无法窥见任何感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书看得入迷了。就好像光是注视着书页似的表情。
这里是戈利亚和托里斯汀国境附近的三千米高空。
塔芭莎和希尔菲德就像往常一样正向着戈利亚的都吕特斯飞去。
“现池塘风韵龙认为那里应该有鱼。”
对正在读书的主人毫不介意希尔菲德自言自语道。塔芭莎没有回答。
“我要降落啦。”
塔芭莎当然也没有回答。
希尔菲德开始急降落了。在这种度下塔芭莎一下子被抛到了空中。在往地面下落的过程中塔芭莎也依然完美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她保持着之前倚在希尔菲德背上的坐姿一直往下落去。在这样的状况下塔芭莎也依然在翻着书页。
嘭!希尔菲德出了振翅的声音继续向下加在一瞬间内就降落到了池塘的边上。这里似乎是农户在草原中央开辟的灌溉用的池塘。
希尔菲德一下子就把脑袋插进了水面“哗啦哗啦”地扭动了几下脑袋。等它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嘴巴里已经衔着大量的鱼了。
希尔菲德“唔咕唔咕”地把鱼吞进嘴里然后用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时候它看到塔芭莎就要从上面掉下来了于是咏唱咒语道:
“风啊漂浮在空中的空气啊化为柔软的凝聚块把她托起吧。”
这是“先住”的魔法。
于是位于塔芭莎下落地点的空气马上晃动了起来。以接近二百米每秒的度向地面坠落的塔芭莎的身体马上就沉进了巨大的空气凝聚块之中并在其反作用力下被反弹上空中。
希尔菲德飞了起来在空中咬住了塔芭莎的衣领然后轻轻地把塔芭莎放到地面上。塔芭莎则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坐在地上翻着书页。
希尔菲德伸长脖子把书咬了过来然后咕嘟地吞进了嘴里。
“姐姐。”
希尔菲德狠狠地盯着一脸茫然地抬头注视着自己的塔芭莎。它瞪大了跟自己凶暴的长相不相称的圆润烟柱面向塔芭莎——
“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说说教了。”
说出了这样一句开场白。
“我希尔菲德刚才从背上把姐姐甩了出来。这种时候你就应该作出生气、惊讶或者大声叫唤的样子才对。你却一言不地任由自己掉下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没有干劲耶。”
希尔菲德抬起了前脚在塔芭莎的头上扭了几下塔芭莎也配合着它的动作顺势扭动了几下头。
“请说句话好不好?”
可是塔芭莎确任由它摆布。
“我说呀!就是因为你这个样子才会被那可恨的堂姐公主人一摆布了啊。当然我希尔菲德也很理解姐姐的境遇可是!你至少也应该抱怨几句嘛!我一直在窗外看着姐姐你被那笨蛋堂姐公主欺负真的很不爽耶!至少也应该回敬一下她嘛!咕咿咕咿!”
希尔菲德在塔芭莎的头上撒娇似的轻咬了几下。塔芭莎那小小的脑袋一下子就被整个含进了希尔菲德的口中。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人就要被龙吃掉了啊啊啊啊——!”
希尔菲德慌忙放开了塔芭莎的头。
“不是的!我不会吃掉的!我只是含在嘴里!”
少女呆呆地看着突然说出人话来的希尔菲德片刻之后她出了比刚才更大的尖叫声:
“龙、龙、龙竟然会说话啊啊啊啊~~~!”
希尔菲德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它用爪子一把抓住塔芭莎的披风惊慌失措地飞了起来。
“我说话了!我在别人面前说话了!真糟糕!咕咿咕咿!”
塔芭莎因为没有了可以读的书于是绕着双腿把脸颊支在上面……闭上了眼睛。
戈利亚的都吕特斯。
在壮丽的维撒提尔宫殿一角的普奇.托罗瓦宫中其主任正悠悠闲闲地摆出一副完全让人想象不到她是公主的粗鲁姿态。
它就是戈利亚的公主伊莎贝拉。
伊莎贝拉就穿着一件贴身衬衣躺在床上用手指拨弄着长长的蓝色头。修长的肢体非常美丽容貌也可以称得上是美人了。可是……凝缩在她目光里的某种冷酷感情却把她的美貌都尽数抵消了。
伊莎贝拉以充满了傲慢的声音向侍女叫唤道:
“那个人欧丫头还没来吗?”
仕女一脸困惑地低头说道:
“那、那个……夏洛特殿下她……”
伊莎贝拉立刻从床上跳起来逼近侍女扯住了她的耳朵。
“刚才你说了什么!喂喂!快说!”
“对、对不起!伊莎贝拉殿下!”
“那家伙只不过是各人偶而已!现在就相当于我的玩具啦!明白了的话你以后就别再用‘殿下’来称呼她!”
仕女战战兢兢地不住向她低头道歉伊莎贝拉则不停地拍打着侍女。在伊莎贝拉的眼瞳中浮现出残虐的色彩最后她竟然拔出了魔杖。
“呜……”
仕女吓得马上倒退了几步。
魔法对不会使用的人来说是一种畏惧与憧憬的象征。
“不如让我的‘水’魔法来把你变得更聪明点吧?这是最近学会的咒语哦是能够操纵人心……随意摆布的魔法……”
“请饶了我……请饶了我吧……”
看到侍女跪下来哀求她的宽恕伊莎贝拉的脸更进一步地扭曲成兴奋的模样了。
就在这时负责报告的卫士宣告了塔芭莎的来临。
“人偶七号大人!到达!”
大门被打开塔芭莎出现了。她依然是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跟自己同样的蓝色头和眼瞳……身高则比自己矮了两个头。
虽然在身高上胜过了她可是蕴藏在她那小小身体里的魔力却比自己要高出好几个级别……伊莎贝拉以支对此非常不甘心不由得紧紧咬住了嘴唇。由于塔芭莎的这种强大魔力宫中有不少的侍女和仆从们都把她看作是真正具有“公主气量”的人。
可是这一次的任务……不仅可以让塔芭莎丢尽脸面而且……
伊莎贝拉的脸浮现出了凶狠的笑容。
她向在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这边的侍女门厉声喝道:
“你们!块把预先说好的东西拿出来!快点!”
然后伊莎贝拉又走近塔芭莎用手指了指自己带在头上的冠冕。那是一顶镶满了各种珍贵宝石的、用稀有银制成的豪华冠冕。
“我说夏洛特。你有没有想过要戴上这个试试呢?这可是本来有可能是由你来戴的冠冕哦?”
塔芭莎以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神注视着那丁冠冕。
“你一定很想戴一戴吧?你的脸已经告诉我了哦。”
伊莎贝拉把冠冕摘了下来把手指伸进里面在塔芭莎的面前把它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你就说一句‘想要’来听听吧?那样的话我也可以考虑送给你哦。”
听了伊莎贝拉这句话守候在旁边的侍女们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还是像以前那么顽固。不过算了我就给你吧。”
说完伊莎贝拉就把那丁冠冕放到了塔芭莎的头上然后拍了拍手。
“喂喂你们啊!马上把她打扮成公主的样子!”
侍女们慌忙跑近塔芭莎把她身上的魔法学院的校服衬衫和裙子脱了下来。塔芭莎则毫无反应地站在那里由得她们白布自己。不一会儿送过来的礼服也被穿到了塔芭莎的身上。
化妆师走了过来在塔芭莎的脸上点缀上华美的色彩。
几分钟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艳丽耀眼的公主身姿。塔芭莎那小小的身体在豪华的服装和各种宝石的装饰下烘托出了她一直隐藏在内的高贵气质。
可是……她的眼神却透露出深不见底的空虚。
这种空虚把塔芭莎的魅力转化成了某种神秘的感觉。
面对着塔芭莎如此高贵的身姿侍女们都不由得出了惊讶的叹息。
“哼。不过也算是合身啦对吧?”
伊莎贝拉抓住塔芭莎的脑袋扭了几下。
“好了游戏的时间已经结束。现在我就要给你说明任务的内容。”
听了她这句话侍女们都马上退出了公主的房间。
确认了只剩下自己两人之后伊莎贝拉就叫出了一名魔法师。从缎子后面传来了“您叫我吗?”的声音走出来一名年轻的骑士。
“隶属东玫瑰骑士团的巴索.卡斯特莫尔拜见殿下。”
他以轻盈的动作行了一礼。年纪大约十二十多岁笔直的胡子显得威风凛凛是一位美男子。
“给这位‘人偶’化个桩吧。”
“遵命。”卡斯特莫尔点了点头然后“嗖”的一声拔出了魔杖。那是一根闪耀着蓝白色光芒的华丽古杖。既然持有这样的魔杖那他就一定是个相当厉害的强手了。
卡斯特莫尔咏唱出咒语然后向塔芭莎挥下了魔杖。
于是……
塔芭莎的身体马上出现了变化。脸型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最后变成了跟伊莎贝拉一模一样。
这是“变脸(netgeFace)”的咒语是叠加了风系统和水系统的一种高级系统魔法……是连现在的塔芭莎也还没能掌握的咒语。
可是……虽然是高级魔法但是其效果也相当有限。
那就是只能变脸。跟能完全改变身体姿态的先住魔法“变化”相比这种魔法并不能改变身体形状所以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魔法。不过对这次任务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伊莎贝拉一把从塔芭莎的脸上摘下眼镜然后大声笑道:
“啊哈哈哈!还真是一模一样啊!我呀必须到某个地方旅行一趟……所以你就在这个期间当我的替身吧。”
塔芭莎轻轻地点了点头看来她是理解了这次任务的内容。
“当然了看你这个瘦弱的样子个子又笑跟我的美貌相比自然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如果穿上高跟鞋在胸口塞些东西的话也算是可以瞒得过去啦。”
伊莎贝拉抚摸着塔芭莎的蓝色头。这头蓝散着染料绝对无法模仿出来的光辉。
“果然还是由你来当替身最合适呢。你虽然已经不是王族了但使这头的颜色毕竟还是王族嘛。”
从都吕特斯向位于西南方向相距一百里格左右的小都市处罚的马车之中……
伊莎贝拉很满足似的注视着身披公主服装的塔芭莎。伊莎贝拉自己则打扮成一名侍女以新雇入王宫的女官这个名头来欺骗其他的仆从和侍女们。要骗倒敌人先就要骗倒自己人——她似乎正沉浸在这种喜悦感之中。
“真不错!根本没有人认为我是公主!我的化妆术可真是厉害呢!”
比起她这种所谓的化妆术更重要的其实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本来伊莎贝拉就根本没有身为王族应当具备的品格和操守。一旦脱掉冠冕就不像公主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伊莎贝拉却好像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只是大声说大声笑享受着这种状况。
“好了我看也差不多该告诉你了公主殿下。这次的旅行可不是单纯的旅行哦。现在要取得城镇是由一个名叫亚尔托瓦伯的嚣张领主统治的地方。他经常滞纳税金今年的降临祭也没有在宫殿上露脸。有人谣传说他一定是在谋反。然后……这次为了庆祝那个领主的生日他们搞了个游园会所以我也被邀请参加了。”
伊莎贝拉一边戳着戴在塔芭莎头上的冠冕一边继续说道:
“那毫无疑问就是一个陷阱了嘛。多半是打算把身为公主的我抓起来当人质。所以我就打算反过来利用这一点。索性就让他出手然后掌握住他谋反的铁证。怎么样?我的主意很不错吧?简直就是有北花坛骑士团团长风格的大胆计划吧?”
伊莎贝拉一直看着她但是塔芭莎却总是一言不。
“所谓的‘头脑干练’就是指这个样子啦。你可别以为稍微擅长用点魔法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哦。”
塔芭莎没有回答。
于是……坐在前面座位上的卡斯特莫尔“唰”地拔出魔杖指着塔芭莎说道:
“身为替身……竟然敢愚弄公主么?”
“别这样卡斯特莫尔。我现在正跟她说话呢。”
听了伊莎贝拉的话年轻骑士马上收起了魔杖。
“请恕属下失礼。可是对我们敬爱的公主殿下的问话竟然不作回答这种无礼实在让我难以忍受。”
然后他狠狠地盯了一眼塔芭莎。
“公主殿下在温妮有没有认为自己很厉害?”
塔芭莎没有办法只好简短回答道:
“没有。”
她根本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的确是呢你是随我任意操纵的人偶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只是个棋子而已。可是偶尔也该挪动一下眉头吧。看见你就让人心烦。”
伊莎贝拉捏扯着堂妹的脸颊不停地扭来扭去。
“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件马上会变脸色的事吧。听说那个领主为了抓住我还雇佣了很厉害的高手哦?说是名叫‘地下水’的佣兵魔法师呢。你也应该听说过名字吧?”
塔芭莎点了点头。那是在戈利亚的黑道世界广为人知的名字。就像地下水一样毫无声色地流淌突如其来地现身达成目的之后又从地下消失的神秘魔法师……
就连性别年龄都不清楚。
唯一能准确说出来的是一旦被他盯上了的话无论是性命、猎物还是人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你知道吗?‘地下水’是水系统的好手。‘水’是支配身体的系统……包括人心。‘地下水’是最擅长使用操纵人心魔法的魔法师……你能赢得了吗?”
“不知道。”塔芭莎老实地回答道。
“‘雪风’对‘地下水’吗……真是值得一看呀对吧?”
伊莎贝拉很开心似的说道。
伊莎贝拉的这次小旅行在计划上是“去两天、逗留三天、回去两天”的行程安排合计总共七天。虽然如果用龙轿的话四个小时就到了可是所谓的王族就是喜欢刻意去选择花时间较长的马车。
扬起描绘有交叉着两把权杖的戈利亚王室纹章的旗帜前后排列着乘坐有侍从和护卫的马车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行进。路过的所有街道两旁都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居民向马车出欢呼声。
“伊莎贝拉殿下万岁!戈利亚王国万岁!”
从稍微打开了一点的小窗之中打扮成公主形象的塔芭莎挥了挥手观众们更爆出一阵狂热的欢呼声。
“啊哈哈!他们全都误会了你是公主了呀!真好呢!”
塔芭莎只是一言不地继续挥着手。
“对了你那头肮脏的风龙到底在干什么呢?”被伊莎贝拉这么一问塔芭莎指了指马车的顶盖。顶盖之上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嗯……我很讨厌那头风龙呀。因为它偶尔会一脸怨恨地从窗户看着我嘛。明明只是头野兽还这么嚣张。”
当然以莎贝拉根本不知道希尔菲德是传说中的具有高级智慧的幻兽——风韵龙。她一脸没趣地拨了拨头开始睡了起来。
塔芭莎她们准备在中途的旅馆街借宿一夜。因为公主一行的人数总共有一百多人所以旅馆街的所有旅店都一下子满员了。
塔芭莎住在一家最漂亮的旅馆二楼的一个最豪华的房间里。伊莎贝拉把她领到那个房间前说道:
“看这就是你的房间啦。能睡在这么高级的房间里你一定感觉像做梦吧?得好好感谢我才行哦。”
打扮成侍女的伊莎贝拉集中了几个了解内情的心腹部下住进了楼下的房间里。
现在的时间是夜晚。
因为是这样一个任务塔芭莎也不可能把希尔菲德带在身边。因为要是被人看到了它说话或者变化的样子就会惹来麻烦。
终于剩下一个人的塔芭莎先注视着自己身上穿的礼服。公主的礼服和冠冕……虽然伊莎贝拉露出一副“你一直很想要这个吧?”的态度给自己穿上了这身衣服可是她根本就不想要这种东西。
自己想要的是……
“你父亲的头颅。”
塔芭莎自言自语道。伊莎贝拉的父亲约瑟夫王就是因为想要得到王位才把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塔芭莎的父亲——暗杀了。
那一天的事现在还记忆犹新。
跟父亲一起出外打猎的母亲一脸苍白地跑了回来。
“父亲大人呢?”
塔芭莎问道。
“父亲大人已经不能再回来了。”
母亲回答道。
母亲没有说出父亲被杀害的原因。
那之后过了没多久约瑟夫王光是杀死了父亲还不满足还想要对塔芭莎下手。
有一天塔芭莎和母亲被招待到某个晚餐会上。
在出的时候母亲把塔芭莎叫来告诉她今天绝对不能吃任何东西不能说任何话。
“夏洛特如果能迎来明天的话……你就忘记父亲和母亲的一切吧。绝对不能有报仇之类的想法。”
晚餐会上……
在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豪华的料理。可是到会的贵族们却一脸害怕地缩起了脖子。大概他们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次晚餐会到底要生什么样的事了吧。
开怀大笑的人就只有坐在上座的约瑟夫王一个。母亲毫不畏惧地注视着约瑟夫王……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要杀死我的丈夫?”
晚餐会的宴席马上一片骚动。
听了这句话塔芭莎就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了。骑士们走了过来似乎要让母亲坐下来。
“我是王弟妃绝不容许你们触碰。”
骑士们面对她的这种气势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约瑟夫王的脸上浮现出了浅浅的微笑很开心似的看着这一边。
母亲向约瑟夫王说道:
“我已经跟这孩子断绝母子关系了请你就满足于我和丈夫两人吧。”
约瑟夫微微一笑。
也许是把他的这种表情当作是承诺吧……母亲把放在塔芭莎面前的碟子拿了起来慢慢地把料理送进了嘴里。
那些料理都被混入了一种能让人心智狂的魔法毒药……
结果……母亲患上了心病一直把自己关在拉格德里安的那所屋子里。温柔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她已经忘记了塔芭莎是自己的女儿。
塔芭莎闭上了眼睛。一闭上眼她就会想起过去的快乐日子回想起充满了笑容的童年……
塔芭莎让自己纤小的身躯横躺在附近带顶盖的豪华床铺上。
然后……小小的歌声从塔芭莎的嘴里传出。
那是一摇篮曲。
每当塔芭莎说“还不像睡”而在床上撒娇的时候母亲就会为她唱出这歌。
要是看到这个平时除了必要的话之外什么都不说的塔芭莎竟然面露微笑地唱起摇篮曲的话恐怕连希尔菲德和她最要好的琪尔可也会大吃一惊吧。
这歌就是唯一把塔芭莎维系在这个世界上的锁链般的东西。这样子一唱起来过去的情感就会涌向心头虽然只是一点点而已。曾经幸福的时候……曾经充满了笑容和阳光的日子……
正当她这样子唱着歌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塔芭莎坐起身子来抓住了身旁的魔杖。
表情恢复为平时那冷若冰霜的状态。
“是谁?”
塔芭莎问道。从门的另一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我卡斯特莫尔。”
门扉被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向塔芭莎施加“变脸”魔法的那位年轻骑士。
“有什么事?”
塔芭莎简短地问道。卡斯特莫尔很慎重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进行了详细调查了一番之后又咏唱出了探知魔法(detenetbsp;“……看来没有人在这里施加窃听魔法。”
然后他恭恭敬敬地摘下帽子在塔芭莎的脚边跪了下来。
“请让我来守护殿下您吧。我会不分昼夜地护卫在您的身边。我希望殿下允许我安排队员们在旁边的房间里待机。”
塔芭莎摇了摇头。那样的话就太局促了。
“不用了。我并不是殿下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不……”卡斯特莫尔摇了摇头。
“夏洛特小姐您永远是我们的公主殿下。东玫瑰花坛骑士团的全员都一直在暗地里向殿下奉献着永恒不变的忠诚。白天我实在多有失礼。因为据鄙人愚见认为绝对不能让王权篡夺者的女儿察觉到我们的心中所想……”
看来他是一名曾经受到已故父亲照顾的骑士。早上对塔芭莎的那种恶劣态度是为了瞒过伊莎贝拉的耳目。
虽然他是非常可靠的伙伴但是塔芭莎的脸色依旧不变。
“我现在是北花坛骑士除此以外就什么都不是了。”
卡斯特莫尔以认真的表情注视着塔芭莎。
“夏洛特殿下。如果您有那个意向的话……我们是可以帮忙掀起反旗的……”
塔芭莎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卡斯特莫尔。卡斯特莫尔站了起来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向真正王位继承者致以永恒不变的忠诚。”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房间。
塔芭莎在那里呆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听见窗户“咚咚”地被拍了几下。转身一看只见一身蓝色鳞片的风韵龙正直直地注视着房间里面。塔芭莎一打开窗户希尔菲德就咏唱出“变化”的咒语“彭”的一声化成了年轻女孩的形象跳进了房间。
希尔菲德一丝不挂地用手指着塔芭莎说道:
“姐姐你真是傻瓜耶!”
“…………”
塔芭莎一言不地摸了摸脸颊。
“好不容易才有一个人说要站在姐姐的一边你却无视他还把人家赶走这是怎么回事?咕咿!”
希尔菲德一边“咕咿”地叫着一边用手指戳着塔芭莎的额头。希尔菲德说的话虽然非常有道理但是杀父之仇还是希望能由自己亲手来报。而且……她并不希望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不仅仅是喀斯特莫尔这样子的话就连他的亲人都会有危险吧。所谓的谋反就是这样一种危险的赌博。塔芭莎一直顾虑的就是这一点。
不过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来报仇。
为了这个目的自己就必须变得更强大才行。不断地读书学习知识……通过跟一切敌人进行战斗来获得“力量”。
“这不是给那个可恨的堂姐公主一次反击的好会吗?怎么样?喂喂快点快点说句话嘛!”
可是塔芭莎却什么都没说任由希尔菲德摆弄自己。希尔菲德开始得意了于是向塔芭莎说起教来。
“真是的!人家明明是特意关心你才来的嘛!”
希尔菲德一边叫嚷一边恢复成原来的身姿向窗外飞了出去。
两轮月亮高高挂在窗外的夜幕之中。
月亮铺洒进房间里……把窗户铁格子的影子映照在地板上。
塔芭莎察觉到有人正在走进自己的房间马上“啪”地睁开了眼睛。
她拿起放在小桌子上的眼镜戴了起来。
然后她抓起了魔杖把烛台上的蜡烛点亮了。
房间顿时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包围。
然后……
门口“啪嗒”地打了开来出现了一名侍女。她“喀啦喀啦”地推着手推车走进来那张脸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塔芭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位侍女。只见她把手推车上的茶具拿了起来开始倒茶了。
塔芭莎看了看放在小桌子旁的时钟现在已经是深夜两点了。
在这种时候到底要干什么呢?
“请喝。”
侍女把倒进了杯子里的茶递给了塔芭莎。塔芭莎接了过来眼睛却直直地注视着侍女。
“地下水。”
侍女微微一笑。
“这都给你知道了。”
塔芭莎闻了闻那杯茶的味道。没有现有什么特别的香味……但是这可是“水”系统魔法师递出来的茶谁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茶的话什么都没有放哦。要下毒的话我也是会选择时间和地点的。”
“你要掳走我吗?”
塔芭莎问道。
“地下水”从怀里拿出了短剑和绳子。
“是的因为这是委托人交给我的任务。”
“你说的委托人难道是亚尔托瓦伯?”
塔芭莎把自己即将要访问的那位贵族的名字说了出来。
“地下水”微笑着说道:
“这个嘛我当然是不能告诉你了。那么……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我也不喜欢造成大骚乱而且面对像公主殿下这么高贵的人我不想动粗哦。”
她很有礼貌地行了一礼。那种显得有点夸张的礼貌让人感觉到她对自己充满了自信。塔芭莎像弹簧一样站起了身子咏唱出咒语挥出了魔杖。
“拉纳.德尔.温蒂。”
“嘭”的一声塔芭莎眼前的空间突然膨胀起来生了扭曲。
从那里形成的巨大空气块马上袭向自己的空气块。那种敏捷的动作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普通的人类。被躲开的空气块撞到了墙壁上四散开来塔芭莎间不容地继续咏唱出下一个攻击咒语。
“气刃(airnetbsp;许多风做成的刀刃同时向着“地下水”飞去。可是就连这些一般来说肉眼看不见的风之刃“地下水”也依然能以令人吃惊的身法一一躲避开了。被躲开的风刃撞到了地板和墙壁上产生了可怕的切割痕迹。
塔芭莎先是重新架好了魔杖。由于她连续不断地咏唱着咒语精神力一下子就枯竭了。在毫无表情的面具下一股焦急正涌上她的心头。“地下水”看来同时也是一个相当擅长体术的强手。
“伊莎贝拉殿下看来是个非常厉害的好手呀。或者应该说真不愧是戈利亚王家的一员吧……”
“地下水”露出一副完全把塔芭莎当成了伊莎贝拉的样子低声说道。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说完侍女马上就伸出了左手。
“伊卢.沃塔尔.斯雷普.克劳迪。”
马上出现了一团蓝白色的云包住了塔芭莎的头。
一阵猛烈的睡意向塔芭莎袭去。可是……塔芭莎身为三角级的强力魔法师凭着意志忍耐住化解了这个魔法。
然后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睡云(s1eepnetbsp;这是系统魔法。
可是……看她的样子却好像没有拿着魔杖。跟先住魔法不一样贵族所使用的系统魔法是必须以魔杖作为媒介的。
连魔杖也没有的这个侍女却咏唱出了“系统魔法”。
“拉古兹.沃特尔.伊斯.伊萨.温蒂。”
“地下水”接下来咏唱出来的是塔芭莎最擅长的“风之冰柱(indyIcic1e)”。平时袭向敌人的冰剑如今却向着塔芭莎袭来。虽然反射性地躲开了身子可是有好几根都擦过了她的身体手臂上渗出了鲜血。
“地下水”露出了游刃有余的笑容。
“还是不要动的好呀。我已经故意错开了要害部位。只是如果你乱动的话可能反而会伤到心脏和喉咙……”
下一个咒语是什么呢?
塔芭莎开始飞快地思索了起来。
刚才的“风之冰柱”已经把空气中的水蒸气消耗殆尽室内的湿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零。所以她应该不能再释放冰剑了。
塔芭莎咏唱起咒语以一阵小龙卷风包围着自己的身体。
她推测对方是要用风的攻击咒语。
果然不出所料“地下水”使出了“气刃”魔法。可是其目标不是对准了塔芭莎。风之刃把茶杯切破里面的茶一下子洒到了地上。
紧接着她又咏唱出“风之冰柱”。
洒下来的茶马上结成了冰。塔芭莎开始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就在这一瞬间。
“哐啷!”的一声窗户被打破了。
“呜!”
从侍女的口中出了短暂的尖叫声然后躺倒在地上。
“咕咿咕咿!”
原来那正是希尔菲德。它打破了窗户伸出头来把站在窗边的侍女撞开了。
塔芭莎向着倒在地上的侍女咏唱出咒语。
以“气锤(airhammer)”进一步把她撞开了。
侍女撞上墙壁、然后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姐姐!你没事吧?”
希尔菲德叫道。塔芭莎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它不要说话。
门口“啪哒”地被打开卫士们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然而他们却不是卡斯特莫尔那一队而是在旅馆一楼担任护卫工作的卫士们。
“公主殿下!”
“伊莎贝拉殿下!”
塔芭莎点了点头。
“没事。”
“您不是受伤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魔法师马上集中了过来向塔芭莎流着血的臂膀上咏唱起魔法。他们察觉到把头探进窗来的希尔菲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风龙吗?是怎么回事呢?”
“这是我的新宠物。”塔芭莎回答道。
卫士们不知是不是已经对公主奇特行径习惯了他们马上就忘记了希尔菲德的存在把倒在地上的侍女扶了起来。
“喂!快醒醒!”
被摇晃了几下的侍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然后她现了自己周围的卫士们不由得出了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呀’什么啊!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袭击公主殿下!”
“袭击?是、是怎么回事呢?我一直在睡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侍女看起来就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你不是娜塔莉吗?”
似乎认识这个侍女的卫士看着她的脸说道。
“队长殿下她是负责倒茶的娜塔莉。是为了侍奉殿下而住在对面房间的其中一名侍女。”
也就是说她是有着明确身份的一名侍女。
看样子像是卫队队长的那名骑士不由得一脸苦涩地看着娜塔莉。
“我说娜塔莉为什么你要袭击公主殿下?”
侍女吓得脸色一片苍白。
“怎么、我、我怎么回……”
看到娜塔莉的那种神情塔芭莎不由得想起了伊莎贝拉的话来。
“‘地下水’是最擅长使用操纵人心魔法的魔法师……”
“你这家伙!快跟我来!”
卫士们正粗暴地想要把娜塔莉拉走塔芭莎马上出言阻止道:
“等一下。”
“请放心吧。我们现在马上就进行讯问让她说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来袭击公主殿下的。”
卫士们似乎不知道名为“地下水”的佣兵正要对伊莎贝拉下手的事。
“那个女孩只不过是被操纵了而已。”
“被操纵?”
卫士们不由得面面相觑。
听公主——虽然是塔芭莎——这么一说卫士们都点了点头。他们把散落在地的绳子和短剑收拾起来后就让娜塔莉以个人留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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