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离开了房间。
知道伊莎贝拉的蛮横暴虐行径的侍女只吓得不停哆嗦看到塔芭莎走近自己的时候身体就抖得更厉害了。
“请、请饶了我……”
“放心吧。我没有打算惩罚你。”
“啊啊啊……”
娜塔莉战战兢兢地倒退了几步。
“你只要把自己记得的情况尽量详细地说出来就行了。从什么地方开始没有记忆了呢?”
娜塔莉是这么说的。在吃完晚饭后她马上进了房间跟同僚们在一起睡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躺倒在塔芭莎房间的地板上了。
恐怕“地下水”是趁她睡着的时机给她施加了魔法了吧。
听她说完之后塔芭莎就让娜塔莉回自己房里去了。至于自己房间的窗户因为有希尔菲德在所以也没有入侵的危险……
可是被自己人打开门走进来袭击的话就麻烦了完全没办法防御。
塔芭莎坐在床上把手肘支在膝盖上似乎是放弃睡觉了。
同一时刻……
卫士们回到了作为哨所的房间后虽然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子但不管怎样毕竟是公主殿下说出了“交给我”的命令所以他们都决定不再考虑别的事躺倒就睡了。
“喂杰伊克你知道什么了吗?”
被唤作杰伊克的卫士却愣愣地注视着手中的短剑低声说了句“没什么……”。
“说起来刚才殿下的样子也有点奇怪呢。平时的话她一定会大嚷‘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之类的话然后就减掉我们的俸金。到底那个歇斯底里的丫头生什么事了?我反而对这个问题更在意呢。你怎么样?”
可是杰伊克只是默默地盯着短剑一动不动。
“怎么了?那把短剑怎么了吗?”
“没什么。”
他慢慢地用皮革包好了那把短剑塞进了口袋里然后低声嘀咕道:
“没有什么。”
到达了格尔诺普尔镇的公主一行人受到了整个镇的隆重欢迎。
亚尔托瓦伯也亲自到镇子的大门来迎接公主一行人。有着王家分支家系血统的亚尔托瓦博也是一位有着罕见蓝的人。可是在颜色上却没有塔芭莎和伊莎贝拉那样的鲜艳感而是稍微暗淡一点的水蓝色。
亚尔托瓦伯慢慢弯下他那年老瘦削的身躯深深地行了一礼。
“哎呀哎呀伊莎贝拉殿下欢迎您大家光临我们格尔诺普尔。我们都一直翘盼望着殿下的光临呢。”
然后亚尔托瓦伯张大眼睛注视着塔芭莎。难道是被识破了吗?塔芭莎稍微僵硬了一下身子。但只要不被施加强力的探知魔法的话就应该不会有人能识破变化成衣莎贝拉的塔芭莎。可是对着如此高贵的人施加探知魔法这种行为简直是相当于最大级的侮辱不可能有人敢这样做。
看来“被识破了吗?”这个担心果然是多余的。
亚尔托瓦伯一脸和蔼地露出了笑容。
“您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呢。虽然跟吕斯特相比的话这里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乡下地方不过就请殿下在这里随便逛逛吧。”
塔芭莎一行人被领到了亚尔托瓦伯的大屋子里。虽然游园会是从明天开始不过庭院里已经做了有关游园会的准备工作了。游园会最受关注的节目就是由附近的贵族组成的名为“春天的觉醒”的舞蹈表演。对地方贵族来说舞蹈和唱歌是一种非常舒适的娱乐消闲活动。每当举行什么活动都少不了戏剧和诗歌的表演。这种游园会自然是绝佳的表演时机了。
为此而准备的大舞台被安置在庭院上。
塔芭莎被领到的房间是一个最高级的客房。无论到什么地方去公主都会受到最高级别的待遇。亚尔瓦伯特说了一句“晚上将有一个晚餐会届时恳请殿下也一同出席”之后就离开了。
塔芭莎一站在窗户旁希尔菲德就很高兴地降落下来在塔芭莎的脸上舔了一下。可是因为窗户被关上了希尔菲德的舌头只能舔到冷冰冰的玻璃。希尔菲德很悲伤似的“咕咿咕咿”地嚷叫起来。
接着门被打开打扮成侍女的伊莎贝拉出现了身后还带着卡斯特莫尔。窗外的希尔菲德慌忙逃到了上空。
“你觉得亚尔托瓦伯怎么样?”
伊莎贝拉一开始就这么问道。塔芭莎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同的贵族。”
那是一位性格和善的、随处可见的地方贵族。很难想象他正在企图起叛乱。
把这个感想说出来之后伊莎贝拉就不怀好意地笑道:
“但偏偏就是这个不知道这些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对了听说你昨晚就被‘地下水’袭击了哦。卫士们都在议论纷纷呢。”
塔芭莎点了点头。
“怎么样?这样子被自己人袭击的心情如何?恐怕你后来连觉都没睡好吧?我可是一直以来都忍受着这种恐惧活过来的啊。总是担心着什么时候会被家臣和侍从趁我睡觉的时候割掉脑袋。所以现在我就让你尝一尝这种痛苦。然后你就会觉得自己现在的境遇是多么幸运了。”
伊莎贝拉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房间。
留下来的卡斯特莫尔等伊莎贝拉离开后就向她深深行了一礼。
“我守候在旁边的房间却没能够阻止那些对夏洛特殿下的无礼行为……实在不知道怎么谢罪才好。因为昨晚我被那王位篡夺者的女儿命令在旅馆外守卫……”
他似乎是提出过要担任塔芭莎的护卫但是并没有得到同意。
“那并不是你的错。”
塔芭莎安慰道。卡斯特莫尔一听不由得满脸感激地单膝跪了下来。
“殿下……”
离开了塔芭莎房间的卡斯特莫尔跟一名卫士擦肩而过。
那是护卫队的其中一人。
神情似乎有些呆滞。
“喂。”
卡斯特莫尔向他话道。
那个卫士转过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卡斯特莫尔的样子……然后恭恭敬敬地把一把短剑递到了他的手上。
卡斯特莫尔在手里试着捏玩了一下那把短剑……
“现在还是你先拿着吧。”
然后他又把短剑交还给那个卫士。
晚上……
睡在床上的塔芭莎“啪”地睁开了眼睛。
她希望尽量在今天晚上解决掉这件事。
塔芭莎打开窗户“哗~~~”地吹响了口哨。希尔菲德马上从上空降落下来。
“咕咿?”尽量避免使用人语的希尔菲德询问道。塔芭莎简短地命令道:“让我乘上。”
承载着塔芭莎的希尔菲德飞上了一片漆黑的夜幕中。
“现在要到哪里去呢?”
听希尔菲德这么一问塔芭莎回答道:
“亚尔托瓦伯的房间。”
“他不是在睡觉吗?”
“无所谓。”
希尔菲德在屋子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儿。庭院里到处都亮着火把的光芒使整个屋子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光辉。
“可是我不知道在哪里呀。咕咿!”
希尔菲德抱怨道。于是塔芭莎用手指了指屋子的一角。只见那里的窗户正在出亮光。
“在那里。”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最上层日照最好的地方而且那是魔法的亮光。”
塔芭莎把自己的判断材料一一列举了出来。
“就因为这样而起突击的姐姐还真帅气呢。”
希尔菲德这么嘀咕了一句就马上向着那个窗户飞去。在途中塔芭莎从希尔菲德上跳下来以“漂浮”魔法降落在窗户外侧的边框上。
她咏唱出“解锁”魔法把窗户的锁解开了。
塔芭莎轻飘飘地降落在地板上。亚尔罗瓦伯似乎正在读书。现了从窗外走进来的塔芭莎之后他不禁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哎呀哎呀公主殿下。没想到您会在这种时候来访问……到底怎么了呢?”
塔芭莎来到亚尔托瓦伯德跟前以悲痛的声音说道:
“请你庇护我。”
“庇护?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我是从城里逃出来的。”
“逃出来?究竟在维撒提尔那里生了什么事?”
亚尔托瓦伯以一种打从心底大吃一惊的神色说道。
塔芭莎不由得纳闷了。如果他真的打算绑架自己那么听自己一说“请庇护我”之类的话就应该马上有所反应才对。可是听亚尔托瓦伯的口吻却完全没有那种在背后策划阴谋的感觉。
“是谋反骚动吗?哎呀哎呀我身在这样的乡下地方对都那边生的事可越来越生疏了……”
“对是谋反骚动。”
塔芭莎直直地注视着亚尔托瓦伯。
“其实现在你正被怀疑策划谋反!”
亚尔托瓦伯的脸马上变得一片苍白。
“听说你滞纳税金。”
“那是因为去年欠收!我已经上报了啊!要不是的话我可以把记录也拿出来给您看!请等一下!”
亚尔托瓦伯马上就跑到墙边的书架取出了一册记录簿。
“还听说今年的降临祭你没有在宫殿露脸。”
“还有这样子的谣言吗?那是因为我的风湿病恶化不能外出啊!我应该已经把这些上报了的吧!”
看他这副紧张的模样似乎不像在说谎。
“是吗……”塔芭莎看着远方点了点头。
“没想到您怀疑我的忠诚心!实在是极大的侮辱!我就连生存的意义也没有了!既然这样我就在此绝命请您把级带回王室作为我这个老贵族的忠诚之证吧!”
他一边叫嚷一边拿起魔杖想要对自己动攻击咒语。塔芭莎马上用风魔法把亚尔托瓦伯手上的魔杖吹飞了。
“难道您要阻止我吗?”
“你的忠诚心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实在非常抱歉。”装成伊莎贝拉的塔芭莎向这位老贵族安慰道。
亚尔托瓦伯甚至还哭了起来。
这样的老人绝对不可能有谋反之心。
那么……到底是谁把那个“地下水”派来对付自己的呢?
她马上就想到了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某个人物。
“……不可原谅。”
塔芭莎嘀咕道。她原来是巴亚尔托瓦伯跟自己的父亲相重叠了。完全没有任何过错仅仅是由于身为“对王位有威胁的存在”就被无辜杀害的父亲——奥尔良公……
“还是不能原谅我吗!”亚尔托瓦伯嚷道。
“我并不是说你。”
这时候背后的门扉被打开了。
塔芭莎转身一看只见一名作卫士打扮的男人就站在那里。
大概是为了遮掩脸面把他头上戴着面具。那是一个有着东方精灵图腾的面具。在那眼角部分上翘的两个眼洞里头正放射出锐利无比的目光。
“在这种时间来拜访年纪和祖父差不多的老人房间……实在不像是公主的所为呢。”
“‘地下水’?”
塔芭莎这么一问男人就优雅地行了一礼。
“两个晚上都能跟您相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塔芭莎以充满愤怒的声音叫嚷道:
“你被谁雇用了?告诉我。”
“昨晚我应该已经说过了吧这个是不能说出来的。”
塔芭莎对“地下水”的这种殷勤态度产生了极其强烈的不快感。可是……就算随便咏唱攻击咒语也只会得到跟昨天一样的结果吧。
这下踌躇就成了最致命的弱点。“地下水”以令人惊讶的高度放出了魔法。
“冰刃(Inetbsp;风之刃向着塔芭莎袭来。
“德尔.温蒂。”
塔芭莎迅在身体周围缠绕上防御用的旋风……可是并没有能完全防住塔芭莎身上那薄薄的睡袍马上被撕裂了。
跟昨天的魔法威力完全不一样。看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地下水”。
塔芭莎的手臂渗出了血她开始咏唱出咒语。
反射性地使出来的魔法师是他最擅长的“风之冰柱”。
面对敌人的敏捷身手她一时间失去了冷静。
“拉古兹.沃特尔.伊斯.伊萨.温蒂。”
可是在到达对方身体之前从“地下水”的魔杖中却喷出了火焰。
“火墙(Firea11)”!
火焰之壁把向着“地下水”落下的兵箭一一融化。面对如同操纵“风”系统一般熟练地操纵着“火”系统的“地下水”塔芭莎不禁出了不成声音的呻吟。
对方是个相当厉害的强手。
塔芭莎向后跳开开始拼命挤出自己的精神力。
把魔力凝聚起来一下子释放出去。
“雪风(Inet)。”
混入了冰块的暴风以包围的方式向着“地下水”袭击而去。塔芭莎是打算凭着这招攻击范围广的魔法来封住对方的行动。
可是……“地下水”也放出了同样的“雪风”魔法。在狭窄的房间里头两团暴风生了激烈的冲突。
两团狂乱的暴风一下子就把房间变成了战场。床和衣柜之类的家具都被撕成碎片布屑在房间中飞舞起来。暖炉的火被吹熄房间里被笼罩上深深的黑暗。
两团暴风互相碰撞的结果……
“呜……”
从塔芭莎的口中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哎呀哎呀‘雪风’竟然被‘雪风’吹飞了……就像被您的别名背叛了一样哦。”
听了这句话塔芭莎心中的怀疑马上就变成了确信。
知道自己真正身份的人……就只有伊莎贝拉。
“……太卑鄙了。”
想起了自己堂姐公主的脸塔芭莎暗自嘀咕道。那个任性的伊莎贝拉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才让自己受这种罪的呢?
被“变脸”魔法改变了面容被怒火所扭曲……讽刺的是这种神情使她看起来更像伊莎贝拉了。
塔芭莎想要站起来。
可是……手脚已经麻痹完全动不了。“地下水”恐怕是个四方级的魔法师吧他一定还拥有比刚才更强大的力量。
“那么我就把你抓起来结束这个任务算了。”
“地下水”慢慢地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一阵风从门那边闯了进来。
“可疑人物!”
原来正是卡斯特莫尔。
他现了戴面具的“地下水”和倒在地上的塔芭莎不由得咬紧了嘴唇。
“地下水”把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一弯然后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可恶!竟然这样对待夏洛特殿下!”
卡斯特莫尔一边大喝一边也跟从窗外跳了出去。塔芭莎也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依然处于麻痹状态之中。在房间的角落里颤抖着身体的亚尔托瓦伯爬着来到了塔芭莎的身边。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生什么事了呢?”
亚尔托瓦伯向塔芭莎问道。大概他是这次事件里最不幸的人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因为魔法的冲击还是时效已过塔芭莎身上的“变脸”魔法失效了。看着恢复原样的塔芭莎的脸亚尔托瓦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您、您不是夏洛特殿下吗!哎呀就跟刚才那位骑士说的一样!我听说您到了外国留学可是为什么在这里……”
刚说到这里亚尔托瓦伯就晕了过去。大概是因为一下子生了太多时他的脑袋一下子应付不过来吧。明天还要举行庆祝生日的游园会他还真是个不幸的人物。
希尔菲德从窗户探出脸来。
“姐姐。我刚才看到有两个人从这个窗户飞了出去……到底生什么事了?咕咿!”
然后它现了满身是伤的塔芭莎不由得出了尖叫。
“呀啊啊啊啊啊!姐姐全身都是伤!生什么事了?咕咿咕咿!”
塔芭莎终于站起了身子。
“让我乘上。”
她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向希尔菲德命令道。
“要干什么呢?你明明全身都是伤啊!”
“追上去。”
“我不要追那么可怕的人!咕咿!”
性格胆小的希尔菲德虽然不愿意但既然是塔芭莎的命令就没有办法了。
呜~~~它困惑地呻吟了几声然后一把咬起了塔芭莎的衣领让她坐到自己的背上。
“待会儿你要多给一点肉我吃哦!咕咿!”
希尔菲德升上了夜空寻找着消失在夜空中的两个魔法师。
可是……庭院非常宽阔那里几乎是一片黑暗。即使洗耳倾听也只能听到风吹的声音。
正当塔芭莎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夜间视力比人类要强的希尔菲德现了目标。
“姐姐那里好像有人。”
那个地方原来是早上曾经见过的、设置在庭院的舞台。
在月色之下用黑黑的大木板搭成的舞台上可以看到人影在晃动。塔芭莎架起魔杖命令希尔菲德降落在那个地方。
“咦~~~!要降落在那里?好害怕耶。”
“你别管。”
希尔菲德无法违抗罕见地加强了语气的塔芭莎只好开始降落了。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有一个人单膝跪在地上注视着另一个人。
大概是“地下水”和卡斯特莫尔吧。
可是……到底是谁赢了呢?
希尔菲德降落在舞台上。塔芭莎丝毫不敢大意架起了魔杖。现了塔芭莎和希尔菲德之后单膝跪地的人影站了起来。
“夏洛特殿下?”
塔芭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卡斯特莫尔赢了。倒下的男人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拿开。那是昨天赶到塔芭莎房间来的卫士中的其中一人。
“他就是‘地下水’?”
卡斯特莫尔点了点头。
“嗯……是最近入队的其中一人。看来以后在确认身份的环节上要多下功夫才行。”
塔芭莎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明明还很年轻却是一个本领高强的好手。毕竟是他令塔芭莎陷入了那样的困境啊……
塔芭莎紧紧注视着那个卫士……突然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任何凌乱的痕迹。如果是因为某种魔法的攻击而失去了意识的话就应该留有那种魔法的痕迹才对。如果是因为某种魔法的攻击而失去了意识的话就应该留有那种魔法的痕迹才对。如果是“火”系统的话就应该有焦痕“风”系统的话就应该有割伤“水”系统的话就应该会被弄湿。如果是“土”的话……就应该有更明显的痕迹比如被泥土弄脏衣服之类的……
可是这个卫士的身体却没有这样的痕迹。
塔芭莎注视着卡斯特莫尔。只见他拿出了绳子和短剑开始绑起那个卫士来。塔芭莎小声问道:
“那把短剑是怎么回事?”
“咦?啊这是他一直拿着的。”卡斯特莫尔回答道。
在下一瞬间卡斯特莫尔一边用右手握着短剑一边用左手拔出了魔杖。
可是这一次却是塔芭莎快了一步。
她挥起魔杖迅咏唱。
“风之冰柱”
冰箭集中攻向卡斯特莫尔的左手。
“呜!”
卡斯特莫尔虽然反射性地闪开身子但还是被一根冰柱贯穿了左手。短剑从他的手上掉了下来。然后……他就像断了线的人偶似的摊倒在地上。
塔芭莎间不容地咏唱出下一个咒语。
“雷云”!这是电击的咒语。
闪电并非向着卡斯特莫尔……而是向着掉在地上的短剑击落。
“呜呀啊啊啊啊——!”
于是一阵尖叫声……从“短剑”传了出来。
“你是‘地下水’吧。”
塔芭莎低声道。短剑颤抖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于是塔芭莎接着再次咏唱出“雷云”的咒语……
“知道啦知道啦!我投降!所以你就别再对我用电击了!”
短剑开始嚷叫出人话来。
“也就是说你是一把智慧剑吧。”
希尔菲德看着眼前的短剑嘀咕道。
没错。
“地下水”的真正身份原来就是一把短剑——被灌输了意识的魔短剑也就是智慧短剑了。
能够通过夺取握住自己的人的意志不断地改变宿主的短剑……那就是神秘的魔法师佣兵“地下水”的真正身份。人们猜不透它的身份也是理所当然的。
塔芭莎站在短剑面前开始向它追问事情的经过。被塔芭莎以“把你埋进土里”作为威胁智慧短剑“地下水”就开始慢慢地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竟然能把姐姐逼进苦境你也还真够强的耶。”
希尔菲德很佩服似的说道。
“被夺取意志的人身上的魔力是会叠加在我的魔力之上的。”
“所以在操纵侍女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强了吗?”
“没错。”
“地下水”以毫无愧疚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你要受伊莎贝拉的雇用呢?”塔芭莎问道。
“因为戈利亚的‘北花坛骑士团’从以前开始就是我的老雇主了嘛。这次也是像平常那样接受了委托。就是这样而已。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可立了不少功哦。不过我在北花坛骑士中没有认识的人所以你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为什么要当佣兵?”
“因为我闲啊。”
“地下水”若无其事地说道。
“我毕竟没有寿命嘛被灌注了‘意识’之后我就只能自个儿跟苦闷作斗争了。如果反正都要战斗的话就觉得最好先找个目标比较好。比如金钱……名声之类的。”
拥有“智慧”的魔法道具并不罕见。不过拥有足以夺取使用者意志的强大魔力的存在却非常少有。所以它一定是被某个非常高等级的魔法师灌输了意志不过这跟现在的塔芭莎并没有关系。
塔芭莎最后问了一下伊莎贝拉为什么让它来袭击自己。
“……就是因为闲啦。”
也就是说她把这件事当成用来解闷的游戏。就像南戈利亚流行的“斗龙”一样她是打算让魔法师彼此互相争斗然后自己在一旁看热闹。
“伊莎贝拉只是把自己手下的骑士看作是下象棋用的棋子而已。就是说我还有你都成了陪她玩这个游戏的棋子啦。”
塔芭莎愤怒得连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塔芭莎罕见地改变了表情。她紧紧皱起眉头咬着嘴唇。
一种让看着倒退三步的怒气从她的脸上浮现出来。
现塔芭莎这副模样“地下水”不由得抖了。
“喂喂!你别那么生气嘛!我只不过是受人命令而已啊!拜托你了可别把我溶掉或者埋进土里、扔进水里什么的啊!”
“我会放过你不过你要照我说的去做。”
“啊嗯……如果你肯饶我一命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听啦。”
“地下水”颤抖着身子说道。
塔芭莎向“地下水”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地下水”本来是默默地听着的……但后来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啊我就帮你这样干看来这也算是不错的消遣啦。而且我也差不多厌倦了被那个公主雇用了嘛。”
次日清晨……
伊莎贝拉正一脸没趣地听着被卡斯特莫尔握住的“地下水”作报告。被操纵时的记忆可以任由“地下水”摆布。即可以消除也可以让他感觉自己在做梦也可以光让他的意志感觉到自己的行动。现在的卡斯特莫尔则是被消除记忆的状态。
恐怕“地下水”一离开手的话他就会惊叫一声“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了吧。
“我只是使出了两次风魔法她就变老实了。被她擅长的风魔法打败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感觉呢。”
“什么呀结果这么轻易就赢了吗?那个‘人偶丫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伊莎贝拉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眼前正进行着游园会的舞蹈表演。在设置于庭院的舞台前伊莎贝拉带领着家臣们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身旁还可以看到亚尔托瓦伯的身影。他刚见面就向自己问了一下昨天的事可是伊莎贝拉却只回答了一句“只是一次小规模的谋反骚乱”就了事了。被她这样敷衍过去亚尔托瓦伯虽然感到很愤慨但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子一脚踩进去的话就会惹麻烦所以就没有继续追问了。
“你没有杀掉她吧。”
“是的……不过毕竟是受了重伤我想她应该不能继续执行任务了所以就派卫士护送她回吕特斯了。”
“最好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毕竟她以后都要当我的玩具嘛不小心保养可不行呢!”伊莎贝拉大笑道。
舞台上表演的节目正逐渐进入**。身上包裹了几片薄布的漂亮女孩们出现在舞台上开始表现出对春天到来的喜悦之情。
那是宛如色彩鲜艳的花朵四处盛放一般的舞蹈。
伊莎贝拉被那种典雅的舞蹈深深吸引了。
“公主殿下这是那个丫头给你的留言。”
“地下水”像是说悄悄话般地对伊莎贝拉说道。可是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伊莎贝拉已经完全被舞蹈吸引了。
“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在看舞蹈。”
“那么……我就先交给您好了。”
伊莎贝拉反射性地把递出来给自己的那个东西握在手上。
“这是什么?”
伊莎贝拉想要看一看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可是身体却不听自己的使唤。她想大叫“喂喂干什么!”的时候又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出声音。
“公主殿下以后今天为最后期限我要向你请辞了。”
“地下水”的声音直接传进了她的脑海里。这时她才现自己手上拿着的正是“地下水”本身——在右手闪闪光的银色短剑。而自己的身体则正被“地下水”操纵着。就向至今为止自己命令过许多次的、让“地下水”操纵别人的身体时一样……
“呀啊啊啊!”
伊莎贝拉在心中出了尖叫声。
自己的身体突然间站了起来。
“等、等一下……你打算干什么啊!‘地下水’!”
“虽然说这是至今为止收你照顾的谢礼有点不像样……不过我打算向您表演一下我的舞蹈。”
伊莎贝拉想要大叫出来可是身体却完全被它控制住想动也动不了。不受控制地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回响在自己的耳边。这是“地下水”控制了自己的身体来说话。
“为了庆祝亚尔托瓦伯生日就让我来表演一下我舞蹈吧。”
观众们马上欢声雷动。
伊莎贝拉在“地下水”的控制下遥遥晃晃地向着舞台上走去。
现公主上来了在舞台上跳舞的女孩们就马上随机应变配合着曲调空出了地方。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上来跳舞啊!”
“偶尔也尝一尝被别人操控的滋味怎么样?”
观众们的欢呼声马上变成了尖叫声。
握在右手上的短剑——“地下水”以贯穿伊莎贝拉身体的方向被高高举了起来。
伊莎贝拉也在心里出了惨叫声。
“住手!”
希尔菲德一边在舞台上空回旋一边看着眼底下的热闹场面。
下面已经闹成了大骚动了。
原来被“地下水”操控了的伊莎贝拉用短剑把自己穿的衣服全部撕破变成一丝不挂的姿态开始跳起舞来了。
有人捂住了眼睛有人死死盯着一般来说决不会有机会看到的公主的**有人大叫快停下来有人则说那是公主的艺术组织的话就是对公主的侮辱……
不管怎样伊莎贝拉多半要作为戈利亚历史上第一个跳**舞的公主被载入史册了吧。
“好厉害!虽然有点可怜不过她毕竟对姐姐干了这么多坏事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报应啦!咕咿咕咿!”
塔芭莎“咚咚”地用魔杖敲了敲希尔菲德的脑袋。
“什么?”
“回去。”
“咦——我想看到最后耶!”
听希尔菲德这么抱怨塔芭莎就简短地回答道:
“下流的兴趣。”
“姐姐才没有资格说我呢。”希尔菲德嘀咕了一声就开始用力拍打翅膀飞起来了。
迎面吹来的风……把塔芭莎的蓝色头轻轻托起。
塔芭莎有点不自在地把头往旁边拨开。
然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了新书……仿佛为了让心情冷静下来似的翻起了书页。大概是刚才高涨的感情还没有沉静下来吧塔芭莎从嘴里轻声哼出了歌声。
那是一摇篮曲。
也就是昨晚塔芭莎哼唱过的那摇篮曲。
“姐姐你在唱什么呢?”
被希尔菲德这么一问塔芭莎慌忙用书本遮住自己的脸。她罕见地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希尔菲德把她这种举动误认为是塔芭莎开始读书的信号于是开始抱怨道:
“真是的一天到晚都在读书!稍微也应该学一学跟人家对话嘛!然后就交一个可以互相谈真心话的朋友!”
“已经有朋友了。”
塔芭莎仿佛辩解似的嘀咕道。希尔菲德一副不同意的样子摇了摇头。
“姐姐的朋友叫什么来着?就只有那个红头的花心女人一个而已嘛。老实说希尔菲德可不是太喜欢那个叫做琪尔可得女人。她可是个享乐主义者啊!就是认为‘人生只要快乐就好’的那种不务正业的人啊。不如交个别的朋友吧?或者说不应该是交朋友而是找个恋人!你应该找个恋人才对!然后你就把那些事跟我说!那样的话我也就能稍微解闷了嘛!咕咿咕咿!”
希尔菲德盯着塔芭莎的脸。它竟然说要塔芭莎找个恋人来给自己解闷实在是有点横蛮。
塔芭莎困惑地把脸扭过一边。
“你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
“没有。”
“没有就找呗。”
塔芭莎低下了头。
“我希尔菲德呀也为姐姐想过这个问题了就是说‘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当姐姐的恋人呢’这个问题。托里斯汀魔法学院的魔法师们个个都装摸作样的希尔菲德都不怎么喜欢呢。这样的话还有谁更好一点呢……嗯……”
希尔菲德开始深思起来。过了没多久它就很高兴似的摇起了尾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啊啊!那个人怎么样呢?就是那个打败了基修大人的平民男孩!那个最适合当姐姐第一次交往的对象了呀!看样子好像很爽朗又有精神希尔菲德就喜欢那样的人呀!咕咿咕咿!那么下次你就邀他约会吧!不如果姐姐提出约会的话也太没有矜持了所以你就稍微抬头注视他一会儿然后小步跑着离开。光是这样做他用该会有‘到底怎么了呢?’的想法了吧。咕咿!”
可是塔芭莎已经没有在听希尔菲德说话了。
一个单词正在她的脑海中不住地回旋。
朋友……
塔芭莎仰望着天空。
只要回到学院……朋友们都在等着自己。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他们身边的话就可以松一口气——他们就是那样的伙伴。
察觉到他们已经像刚才那摇篮曲一样支持着自己的心之后……塔芭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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