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安抚下又害怕又愤怒的年轻人,高狐狸问明了事情原委,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武艺不错,但都是乡巴佬,不懂江淮大城的规矩。官军一敲诈,就以为被现了,翻脸就干了。这不我找对人了,幸好让你去,你为人机灵,武艺也扎实,被人认出立刻杀人灭口,事情还算顺利……”
“顺利你个大头鬼啊!”齐烈风怒叫道,他哆嗦着指着北方,叫道:“我也没有灭口,我…杀…”
“怎么对师叔这么没礼貌?”高狐狸敲了敲少年人的脑壳,说道:“不就是两个官兵吗?官兵就是被贼杀的嘛。你们不是把尸体扔河里了吗?又没人看见。”
说着他愣了一下,突然一把把齐烈风抱到怀里,哈哈大笑起来:“莫不是小齐你第一次杀人吗?”
“老子没杀人!是那两个傻叉杀的!你…你…”齐烈风猛地推开他,脑门冒汗,热汗混着冷汗,热汗是气的,冷汗是吓的,瞪了又瞪高狐狸好一会才难以置信的说道:“你这老狐狸,莫不是参加了河南的红巾贼造反?现在要在高邮揭竿而起了?”
“小兔崽子,叫我师叔!”高狐狸十分无奈的再次提高了声音,然后看了看满眼惊骇的师侄,阴笑了两声说道:“嗯,抢劫完萧二爷后,闲着没事,去北面明教里混了几天……”
“你大爷!我就知道!”齐烈风一跳老高,等落下来时候,脸已经白得和鬼一样了,他左手手指指着高狐狸的鼻子,嘴唇哆嗦着,后退着退到门边,右手伸到背后慌乱的去摸门把手。
“嗨,你这小毛孩子!”高狐狸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他几步走到门口,一把把齐烈风揽住肩膀拖了回来,这次他用了武功,齐烈风挣不开,而且也没力气挣脱,揽住他的这家伙是不折不扣的反贼啊!
看着那张白纸一般的脸,高狐狸观察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亲切的刮了下齐烈风的鼻子,一怔,随后把沾了汗滴子的手指在齐烈风衣服擦干净,这才又笑起来:“小子,你想疤脸虎和萧二爷追杀我的时候,黑白通吃,老虎被盐帮黑了,黑/道调不动了,但靠萧二爷可以调官兵,却为啥连萧二爷也奈何不了我一根汗毛?就因为我加入明教了嘛。咱都是逆贼了,官兵见了我就跑,你一个盐商能怎么我?”
“哈!你丫为了躲萧二爷,就去造反了?”齐烈风愣了好久,喃喃说着:“就因为屋梁下有个马蜂窝,你丫连自己房子都点?”
“这什么**方?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高狐狸笑道:“造反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危险,官兵人人都是老爷,谁和那帮穷鬼拼命?不是傻子吗?这是个乱世:江湖、官府、反贼,有什么分别吗?都是强人啊,也都要赚钱、都要生活啊。”
“生活你毛啊!你造反别拉我下水!我不认识你!”齐烈风看高狐狸也没有突然变成龇牙咧嘴的红巾妖魔,胆子大了,把师叔推开,哼哼了两声,说道:“当然,要是你们造反成功,分东西的时候,我倒不在乎你给师侄点金银、美貌小妾啥的。”
“谁你们你们的?我和裹红头巾的才不是你们呢!谁造反呐,哈哈,你这个傻小子。”高狐狸笑道,说着他的手伸到齐烈风鼻子前,两根手指交替前伸,笑道:“我不在乎谁当皇帝,咱没这个闲情,我的血金贵着呢,没兴趣替别人流。就是各方走一走,看一看,跳一跳,混一混,搞一堆护身符戴上,顺便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机会没有,这才在乱世里活得滋润无比。”
这番话倒是符合齐烈风对这个老狐狸的认识,要是说这家伙提着脑袋造反了,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那你为啥运那两个动不动就对官兵大砍大杀的楞子入城?”齐烈风问道:“那两家伙可是货真价实的反贼吧。”
高狐狸一摊手,无奈的说道:“不过是做做导游而已,就是接他们进来,给他们找个住的地方,早晨替他们买点豆浆油条,中午给他们捎去点肉、菜,再给他们画张高邮地图而已,剩下的他们自己爱去哪里玩就哪里玩,和咱没关系,反正他们金砖也给我带来了。”
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有点紧张的问道:“你没给他们说我吧?”
“当然没说,我想说也没法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齐烈风气呼呼的说:“怪不得你叮嘱我不要告诉他们,搞了半天,叛贼认识的唯一接应人就是我啊!你倒全摘清了!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哪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咱们是一家人。”高狐狸再次得意笑起来:“再说我小师侄连官军都干了两个,你这个悍匪怕什么呢。”
“你这个…这个…老王…”齐烈风气得浑身哆嗦。
“好了,小子,还有个事得你去干。是你的特长。”高狐狸阴笑了一声,打断了最后那个“八”字出口。
“又什么鸟事?”齐烈风悻悻的问道。
高狐狸眯起眼睛瞄了瞄面前的少年,摸了摸下巴才说道:“我得到情报,有个大户从河南进了高邮,我前两天亲自追踪,从车辙判断,其中最少有一辆大车装满了白银,若能想法做了这一票,起码可以去扬州买所大宅子当富翁了。”
“劫道的事我不干!”齐烈风冷哼一声。
“谁叫你劫道了?”高狐狸失笑,他解释道:“这件事怕是要等他们回河南的时候在路上做了,你知道河南红巾贼被官兵击败,败退到安徽和河南南部,这段区域是最乱的,那时候我才下手,用不到你这个亲爱的小师侄,到时候随便一说:流民、红巾、山贼乃至官军,随便找个百八十人和玩的一样。”
“那找我有屁用?”齐烈风疑惑的问道。
高狐狸打开窗户,这间房间却是在临街的二楼,楼下鼎沸的人声顿时涌了进来,高狐狸指着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瓦檐说道:“那家伙现在住在那里。”
齐烈风看出去,惊叫道:“在萧二爷家住着?”
高狐狸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名叫王保保,你要给我查清他的随从人数、高手数量、大体行程日期、最好还有在高邮的目的。这不难吧,就是打探消息而已。”
“你难道不知道疤脸虎正四处找我的吗?我敢在萧家周围露面吗?”齐烈风顿时汗流浃背。
“我告诉你疤脸虎在高邮江湖已经完蛋了,你就不信师叔!”高狐狸佯怒道,接着笑了:“疤脸虎的事我已经托江湖朋友替你保了,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把探子派到危险的地方去?要是他逮到你,你咬出我来怎么办?我傻啊?”
高狐狸是经常玩人,但确实从不做蠢事,齐烈风顿时心安,他琢磨了一下这任务的难度,确实是他经常干的,也好像没啥危险,想了片刻后,他伸出手来,说道:“银子!”
高狐狸一愣,笑骂道:“小兔崽子,和师叔这么计较吗?放心亏待不了你。事成后给你五十两。”
“我可为了你杀官兵了!最少二百两!”
“一百!”
“一百五!”
“小混蛋,我还给你娶媳妇呢!跟着我缺不了你的好处。”高狐狸呵呵大笑起来。
“信你不找死吗?”齐烈风一撇嘴,默认了一百两的开价,毕竟这老狐狸张口闭口的师叔,也算他唯一的亲人,但片刻后,他又伸出手来:“我身上一文钱也没有了,得再给点经费。”
高狐狸一愣:“我今天刚给你不少银子,还要?缺钱就找我。”
“是有二十两,但是在太平桥那边被那六个天杀的官兵抢走了啊。我一文钱也没有了。”齐烈风委屈的说道,想起银子没了就心疼。
“一文钱没有?”高狐狸一弯腰,一把拽下了齐烈风腰里的荷包,往桌上一抖,顿时咔咔乱响,邻窗的小桌子上全是银块,足有二十多两,里面还有三个大金戒指在跳动。
“这是什么?为啥我荷包里多了这么多银子?”齐烈风看着满桌子黄白之光,目瞪口呆。
“好嘛,”高狐狸哈哈大笑着拍着齐烈风的肩膀:“我的小齐,不仅勇悍无比的灭口官军,最后还把人家尸体大搜一空!真是冷静啊,好好干,我知道你有潜质。”
“操!我那种样子还不忘搜尸了?”齐烈风眼珠子都鼓出来了——天知道,都被吓傻了他居然不忘把那些官军银子摸了,连戒指都撸下来掖起来了?
不知傻了多久,齐烈风突然张着嘴,扑到桌子前就去搂银子:“都是我的!我不给你要银子了。”
但高狐狸眼疾手快“啪”的一下狠狠抽了齐烈风的手,在呆若木鸡的齐烈风面前,往荷包里装了五两碎银子,这才递回给齐烈风。
“哇!你这老狐狸!我赚的银子你也想黑?!都是我的!”齐烈风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和戒指不由暴怒。
“傻啊你!”高狐狸把荷包扔给齐烈风,自己一边把桌上的银子和戒指收起来,一边说道:“以你的水平,兜里有五两银子是极限了。再有钱,肯定烧包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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