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大小的火焰都刺得眼睛痛得不行。
“灯还没熄灭…嗯…”张士德舒了口气,灯油还没烧完,说明他没睡过去多久,就在这时,他听到走廊前面的房间里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是木条折断的声音。
“这是什么?风声?白蚁?还是老鼠?”
张士德一边想着,一边强迫自己把肩膀上搭着的棉被撂到地下,寒风立刻让那一点不愿意动的身体打了个哆嗦,他站起来,掂了掂斧子,弯腰拿起油灯,顺着走廊朝里面走去。
虽然他认为最可能的就是老鼠,或者什么都没现,这老旧的客栈自己半夜倒塌了也许都是可能的,但是他还是要过去巡逻检查一下,毕竟不远处就睡着他的少爷。
楼梯口在走廊中间,隔开单间的木板子把走廊挤得窄窄的,加上生意不好,老板也不打扫,张士德行在中间的时候,彷佛被木板墙壁挤住了般,鼻腔里都是尘土的味道,脚下木板吱呀作响,手里的油灯照不了多远,但灯光所到之处都是黑色霉的木板,好似一间让人不寒而栗的鬼屋。
出声响的房间在走廊深处尽头右手边,张士德在前面不远处停住了脚步,拎了拎斧头,聚精会神继续前行。
然而就在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的时候,左边他已经经过的一间小格子间里传来咔嚓一声响,好像木地板微微碎裂的声音。
张士德停住脚步,狐疑的扭头看向那个房门。
那房门是几块破木条钉成的,空隙可以伸进拳头去,完全就是个篱笆门,张士德静静的站在过道里,屏息凝气听着声音,此刻仅仅住了几个人的二楼静悄悄的,充满了外面的风声。
没过一会,那房间里又咔嚓一声轻响,好像春天河水上的冰层断裂的声音,张士德瞪大了眼睛,为了不一点声响,小心的抬脚落脚,踩着薄薄的木地板,朝那房间靠了过去。
他在房门一侧站住,右手握紧再握紧,不停的检验着斧头就被自己提在腰间,然后并没有推门,而是慢慢的把手里的油灯朝着篱笆门靠了过去,想借着这微弱的光,从门缝隙里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油灯一靠近,黑暗就从门那边鬼魂般不情愿的退开了,但仅仅是一小步。
张士德屏住了呼吸,挤压着自己的眼珠子,想借着黑暗这一小步的退让,看进这滩深水里面。
然而就在这时,屋里出一声带着拖音的轻响,好像靴子轻轻划过地面,摩擦着上面尘土。
“有人?”张士德瞳仁陡然缩小。
然而没等有下一步动作,他只听和自己隔着仅仅一层薄板屋里彷佛卷起了一阵风,唰唰的,接着一个闪亮的东西猛地平着冲入左手油灯带来的那小小的光球里。
张士德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后退,然而他的左脚曲起,靴子尖朝后在地板上划开的尘土仅仅一尺长的时候,那闪亮的东西就好像海面上露出的鲨鱼鳍一般,陡然化作一道白光,朝着张士德腰部横劈而来。
所经之处,木屑横飞,木板、木条在这条鲨鱼的威势下竟然如豆腐一般,丝毫不能让它减一点。
“啊!”张士德根本来不及闪开,仓皇之下,他只有以攻对攻。
拼了命的用右手的斧子对着那鲨鱼鳍劈了过去,仓皇的以致于拿着油灯的左手都来不及动弹一下。
“当!”客栈空荡荡的二楼里出一声金石相撞的强音。
在油灯的光球里,张士德的斧子和那鲨鱼硬碰硬的砍在一起,差点让张士德斧子脱手,因为这硬碰硬的一击,张士德浑身大颤,左手油灯里的灯油泼了自己一手,失控的火苗顿时顺着油烧了上来,登时张士德左手就火把一般烧了起来。
来不及灭火,甚至来不及叫疼,突然出现敌人的恐惧和惊恐压过了手被点燃的巨疼。
张士德拼命朝后一跃,后背撞碎了背后的隔板木墙,几乎是从走廊里撞进了身后的格子间,摔在地上,在左手火焰的照耀下,张士德只见对面墙壁又是寒光闪了一下,接着一把长长的朴刀和一个大汉猛虎般冲碎木墙跳了出来。
猛地翻身爬起,张士德还没来得及把手上的火熄灭,只觉身侧一股寒风扑来,张士德扭头上看,只见一个黑影如猴子般落在了自己身侧,那是他从隔壁一跃跳过挡板的顶端,朝着张士德凌空扑来。
前方、身侧都是敌人,张士德哪敢恋战,他斜斜的朝前冲去,一跃而起,从自己撞开的破洞里重新扑到了走廊里,接着就一下滚在地上了,躲开了朴刀的一击斜剁。
随着他把着火的左手按在身下,整个客栈为之一暗,然后又亮了,那是张士德又把着了火的左手摁在地上支撑自己身体爬了起来。
朴刀相对于狭窄的走廊太长了,那刀手一刀砍空张士德,长刀刀刃就砍入了木墙壁里,他不得不后撤收刀,而张士德刚爬起来,左手背的火焰就朝着前面倾倒着,后方有风来了。
这风简直好像灌满了走廊,又好似一条龙鼻子靠着张士德后背吹出来的,如此狭窄的走廊,敌人一进身,几乎就靠在了张士德后背。
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张士德的斧头也没机会砍出,在走投无路的此刻,张士德猛地转身,大吼一声,瞄准都没瞄准,就是挥起燃烧着左拳,用尽浑身力气朝身后黑暗里打去。
手背上火焰因着这高的拳击砸开风与暗,而不怀好意的匍匐在拳面上,火光暗淡,然而在漆黑的店里依旧闪出一条耀眼的轨迹,如同一颗呼啸的火流星撕裂黑暗。
接着微弱的火光,张士德看见黑暗在烈火之拳的行径中,不停的退去,但却是好似无穷无尽的,不知哪里是这个黑潭的底,然而在流星火线就要停止的尽头,黑色的水退开,陡然显出一块白色的小小礁石来,以及那礁石上闪着惊恐之色的一颗眼珠子。
这就是这深潭的水底!
“扑”的一声响,火猛地一暗,拳面砸上了那黑暗中心白色的礁石,灰烬和火烧肉的焦味乱飞,那“礁石”出一声低低的叫声,被打得朝后退去,黑色的黑暗立刻合拢了过来,把他隐在了自己深处。
无计可施的拼命回身一拳,张士德就打中那人的脸。
那人朝后倒去,听黑暗里的动静和惊呼,好像这个人和朴刀刀客碰在了一起,阻碍了两人的行动。
“运气好!”张士德心底出一声流星般的庆幸。
然而拳面上那悠悠的撞击感还没消散,张士德就感到不妙,眼前全是黑暗,他看不清楚怎么回事,然而浑身都感到恐惧,好像他这烈火流星的一拳激怒了这黑暗潭子里的一头怪兽,他的暴怒搅动了黑暗的流,让张士德遍地生寒。
“啊!”张士德一声惨叫,尽管他以最快的度的收拳,然而那头怪兽还是带着寒风咬了他深入潭底的手一口。
手腕一寒,那上面本来带着牛皮护腕,护腕上还镶嵌着铜钉更进一步保护,然而以张士德的战斗经验,他能确定,这护腕竟然一下就被割开了,手腕上刻骨的一条线寒意好像是道海沟,然而这冰寒的海沟四周涌出的却是热而温腥的东西,碰到手上未熄灭的火焰,出吱吱的嚎叫。
“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可以在这种狭窄的地方这么灵活?”张士德心里疑问着,然而恐惧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的每一寸地方。
趁着两个敌人被挡了一下,获得喘息机会的他,在手被火烧的痛苦和极端的惊恐之下,张士德一面带着一股的肉焦的味道转身朝后逃,一面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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