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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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怒刀咆哮(2/2)
的小脸来;而他们周围是昂然站立的几条大汉:手里兵刃寒光闪动,火炬熊熊燃烧,一起朝那水手看了过来。

    “啊!!!!”水手终于出了尖叫,一边叫,一边仓皇后退,然而眼珠子好像被那船勾住了,竟然无法转眼。

    “扑!”只觉胸口传来猛力一撞,水手只退开一步就脸朝上摔在甲板上,他眼里没有了那船,只有白色的清晨天空,他想起来,可是浑身好像都散架了,动弹不得,他去摸自己冰寒和温热并存的胸口,手指却触到了一块冰冷的铁坨,躺在地上的他尽力从甲板上抬起头,看到的是一把斧子的长柄顺着自己的腹部朝上延伸着,然后那个纹在胸前的狼头好像对他狰狞的一笑,一闪而过,这是他最后一眼看见的东西。

    胸口纹着狼头的年轻人自然是萧翰。

    萧翰本应该是艾福报的猎物,但此刻他出现了他本不该出现的地方。

    猎物竟然攻击了猎人,一口下去,猝不及防的猎人即是鲜血四溅。

    昨夜清风寨给他的雷霆一击,几乎杀光了他的手下,但却没有制服他的心。

    年轻人几乎是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动物,尤其是身负杀父之仇的一个少爷!

    从小到大,生活是围着他转的,他从不知弯腰为何物!

    他就像一把钢刀,重锤砸上去,刀身会弯一下,然而瞬间就会再次弹直;

    再砸再弹直;

    再砸再弹直!

    一把好刀,可以断,但绝不会弯!

    萧翰是绝不可能对艾家或者清风寨弯腰的,今夜带给他的只有胸中的恨上加恨,相比而言,恐惧只不过是怕自己没报仇之前就断掉而已。

    在胸中咬牙切齿的他坐在沙滩上好像在出神,他在避免自己突然跳起来大吼着砸碎眼前的一切东西,那就是丢人了,但耳朵里却传来张士德和他的弟兄们聊天的声音。

    “见到你们,我的心可算放下来了。”张士德说着,笑着。

    “那是,还有什么比东台帮自家人更可靠?”一个人笑道:“小三,还以为你加入了豪门就忘了我们呢。”

    “那怎么会?我们生死与共,那比亲兄弟都亲。”张士德说道。

    “这次萧府的豪奴全死了,要是换上我们,不就是五个山贼吗?打得他们屎都出来!”有人不屑的一吭声。

    “嘘。”张士德赶紧制止这个弟兄继续说,那就是让萧翰丢人了。

    然后张士德又扭头问张士诚:“大哥,你这次来怎么不多点人?要是有二十个,我们就把主河道上那群王八蛋全砸进河里去!”

    “是啊,记得当年咱们怎么追杀东台最大水贼帮派吗?十五个弟兄从东台追杀到高邮,把那上百个不识相的水贼全宰进水里喂王八了!”立刻有人兴奋的附和起来。

    张士诚呵呵一笑:“就算有二十个弟兄也不成!现在是保护少爷安全,嗯?”

    虽然萧翰没抬头,但他猜得出,说这话的时候张士诚一定是对着自己脑袋打眼色,那意思是:要打仗的话,得分出多少人手去保护这个少爷?哪有多少人可以用。

    说完,张士诚恭敬的蹲在这个不说话的少爷面前,笑道:“少爷,您想好了吗?往上走,还是回高邮?”

    萧翰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张士诚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往下走!”

    “要回高邮?”张士诚点了点头,立刻说道:“少爷那赶紧启程,我们玩命划船送您离开,最好是在天亮前出得了河口,我估计,说不定现在艾家和清风寨已经转向要往这里赶了,要是被他们堵在黑水河可就麻烦大了!”

    “我没说回高邮。”萧翰答道。

    “什么?”一群东台盐帮的人都吃了一惊,齐齐问道:“那您什么意思?”

    萧翰狰狞的看着远处的群山,咬牙切齿的说道:“进主河道,找他们主力决一死战!”

    一时间,目瞪口呆的人们竟然无人说话,风声呜咽的穿过他们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不行啊!您不要冒险!”张士诚最先反应过来,单腿跪在萧翰面前握住了他的手。

    “对方起码有六条船,几十人呢,人多势众!”张士德在萧翰背后也叫道。

    萧翰咬着牙笑了起来,他说道:“不反击?那怎么办?我们根本就没有大船了,逃不了的!若被追上还要死战!”

    张士诚和张士德面面相觑,眼神都在说这少爷是傻了吗?

    萧翰站起来,说道:“你们东台帮一直帮我二叔运输,不是一直说水战非常厉害嘛?根本不惧任何水贼、水匪!”说着他一挥手:“对方里有艾福报,要打起来,艾福报和我谁能打?要多少人去保护艾福报?还能剩下多少人多少船围攻我们?况且,**,这次我们是出其不意!”

    “不行!您千金之躯,不可犯险。请您再考虑一下。”张士诚再次说道。

    “逃要是被追上,我就算千金也要死战,你们就当我是个战士吧,反正都要为自己的小命力战!”萧翰说罢,他看着周围十条大汉,叫道:“唯一的问题就是你们是否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敢打?!”

    清晨,东台盐帮在大雾里迎头遇上了艾家船队,萧翰以少爷主公至尊,却第一个登船激战,他手里那把宁断不弯的钢刀在白雾血雨中咆哮起来!

    “少爷,接着!”乌篷船上的张士德把手里的一支冒着烟吱吱叫的火炬扔给第一个登船的萧翰。

    萧翰扭腰去接,手心还没碰到火炬把,下面的张士德已经惊叫了起来:“小心身后!”

    虽然一个清风山的人一刀被砍入江中、一个水手还没看明白什么事就被飞斧当胸劈死,这不过是转眼间的事,然而这个船队除了战斗兵之外,连水手都是精挑细选的,这个年头做水手船夫和做山贼危险性差不多,到处都是匪和贼,白的和黑的,所以船夫们也是帮会,战斗力也惊人,尤其是艾公子出行,所拣选的水手俱都是好手,所以一看好似水匪要劫船,刚刚还在甲板上劳碌工作的水手们立刻抄起家伙朝着船头冲来。

    一个船夫一马当先的冲到正转身接火炬的萧翰背后,手中的斧子猛劈萧翰后脑。

    萧翰一把捞住空中的火炬木柄,猛地转身,连瞄准也不瞄准,把手里火把像一根鞭子那样狠狠的抽了过去。

    “啪!”熊熊燃烧的火炬头猛砸在水手脸上,火焰“扑”的一声爆闪了一下,黑烟和灰烬像是以那个水手脸为原点爆开的烟花,在空中描了个圆圆的圈。

    水手的脸就仿佛是烟花在空中爆掉之后掉下来的半截碎片,无力的抽离了那团圆形的黑烟,朝甲板上坠了下去。

    萧翰用火把一下砸倒那水手,右手长刀顺势一挑,削开了那敌人的脖子,他抬起头来,面前敌人正朝他大吼着冲来,而身后的友军也同样大吼着爬上前朝前冲去。

    大船前段的甲板上顿时鲜血横飞、吼杀声四起,没有人控制的大船原本笔直的航线突然扭曲起来,大船好像一个醉汉擦着了那没有了篷子的小船,在船上一家三口惊恐的眼里,摇摇晃晃的凭借惯性踉踉跄跄的前行。

    萧翰挺着长刀朝着大船中间冲去,那里有个木屋子般的建筑,上面还有一扇门,但这扇门后面却是通往底舱的楼梯,萧翰的目标就是这里!

    在他身后,张士德紧紧跟随,背后插着还把粘着胸骨碎渣的斧子,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抱着一个小罐子。

    就在萧翰冲到的刹那,那门开了,底舱下面清风寨的战士听到上面有不寻常的动静,十个人立刻操起兵器朝甲板上冲去。

    第一个冲到楼梯口的清风寨士兵刚刚把舱门推开一半,眼睛还没习惯射进来的晨光,耳边就听到一声呼啸。

    那是萧翰的刀猛烈横斩的声音。

    时不我待!

    看到下面的敌人已经要冲上来了,萧翰急跨出去的右脚抵住了门旁边的墙板,拉着长刀就是一击狂斩,刀光如龙,重重撞上那虚掩的门。

    木板顿时被斩成两块,血从木门断口和刀刃之间的两条缝隙里同时疾风般吹出!

    门后的敌人连外面什么事都没看到,就被萧翰连门带人一起斩了。

    尸体被长刀巨大的斩击力朝后推开,好像被飓风甩出的破片般从楼梯上一直撞着身后的弟兄,叮叮当当的从最上面一直撞到最下面,这才摔倒。

    然而尸体下面不是地面,而是压在从楼梯上被撞下来的既惊骇又莫名其妙的清风寨弟兄们身上,他们抬起头,在楼梯上面只剩半截门透进来的亮光之下,看到的是洒满鲜血的长长楼梯。

    “有敌人!杀啊!“不知谁吼了一群,清风寨豪杰们有些惊骇的再次握紧武器,脚下踩着弟兄的鲜血,再次冲上了那座楼梯。

    “快!”楼梯外萧翰长刀指着黑黝黝的洞口,扭头对张士德叫道。

    张士德把手里火炬伸出,点燃了插在罐子口的布条,让那火苗长得更茁壮一些,等火苗舔着了罐子口的时候,他猛地把罐子狠狠的朝那黑黝黝的洞口砸了进去。

    “啪嚓!”在罐子破裂的声音传来的瞬间,“轰”的一声,火光爆炸般的照亮了这条黑洞般的楼梯,惨叫声、从楼梯上摔下去的声音、锤打墙壁的声音此起彼伏,萧翰探头朝里面一看,只见楼梯上被油罐点燃,已经是一片火海,不知多少敌人挤在这段窄窄的楼梯上全变成了火人,宛如地狱。

    一个浑身着火的人惨叫着带着黑烟冲了出来,萧翰一刀砍在了他胸口,然而这只是他停在了门口,刀砍的巨痛比火烧的残酷算得了什么呢?张士德猛地抬起一脚把这个人又踹回惨叫声震天的底舱里。

    此刻不仅楼梯口黑烟滚滚而出,大船船帆也被点燃了,四处是火四处是黑烟,火光搅散了暮霭,让晨光黯然失色,这条船如一条奄奄一息的鳄鱼,连朝前行驶都做不到了,猛地身子一歪,横在了水道上,狠狠的撞在了擦肩而来的第二条大船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如同地震,让船上的人都摔倒在地,萧翰单腿跪在了地上,在他身后,一个满身大火的人终于从地狱里冲了出来,摔在了萧翰身边的甲板上,萧翰站起来想给他一刀,然而刀还劈下,他现:这个敌人已经气绝了。

    齐猴子三个头目就睡在第二条船,正在熟睡中的他们,一起被掼下了床,齐烈风脑袋撞在了船板上,谢家虎脸朝下直挺挺摔在地板上,睡在地板上的三狗也没好过,被晕头转向爬起来的齐猴子一脚踩在了小腿肉上,顿时嚎叫着翻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三个匪茫然的互相问着。

    “头领!敌袭!有水贼袭击我们船队!”一个喽啰满脸惊恐的冲下来叫道:“赶紧上甲板杀啊!”

    “什么?谁敢袭击我们?水贼???”谢家虎捂着肚子叫道,刚刚那一下是平着摔地上的,摔得他那是七荤八素,回过神来,提起长刀第一个冲了出去。

    三个衣冠不整的头领狼狈的冲上甲板,一看之下顿时惊呆了:江面上狼烟滚滚,旁边的那艘大船已经烧得四处冒烟了,上面到处是残破的尸体和血液,自己这条船亦是面对不知哪里来的强攻,甲板上厮杀成一片,血流成河。

    三狗猛然指着船舷叫道:“你看!”

    三人只见从着火大船上,几个强徒已经趁着两船一撞并肩而行的机会,跳到了自己这船上,呐喊着杀来。

    两条大船猛地一撞,他们中间的水面激起了狂涛,让挤在两者之间的小乌篷船好像被人踢了一脚跳了起来,继父和母亲面如土色,只能抱着蹲在船舱中间,动都不敢动,然而他们中间那个了无畏惧的野小子小罗却挣脱了父母的臂弯,站在了船上,四处打量,看着两边大船上震天的喊杀、惨叫和升起来好像遮天蔽日的黑烟,他的脸兴奋的都红了。

    就在他们头顶,几个人如同黑色豹子般在空中一跃而过,从这条船跳到了那条船。

    看着其中一个跳过来的敌人一刀抹在自己手下的脖子上,那手下在鲜血狂喷中摔在甲板上,而那个敌人用手抹开了赤1uo胸膛溅上的鲜血,看着那人胸口血淋淋的狼头纹身,齐猴子的眼神从惊讶变成怒不可遏,嘴里咬牙切齿的蹦出几个字:“萧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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