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到了营部附近,石家驹给手枪上弹夹,几个突击队员趁势向前冲,突然营部洞口突然冒出一串火舌,这是重机枪在轰鸣,几个贪功的突击队员,顿时被打成了筛子。
“手榴弹!”石家驹大吼。
突击队员远远地头过几个手榴弹过来,都在营部周围爆炸,但重机枪的火力只是稍微一停顿,立即又扫射起来。
“这帮混蛋,丢了阵地,把机枪也留给敌人了。”石家驹骂着,顺手从旁边一个突击队员的手中夺过一颗手榴弹,向前跃进,溜到营部的观察口往里一看,正赶上里面也有一个人正往外看,四目相视,石家驹用手榴弹朝那个家伙的眼睛上一顶,那家伙捂了眼睛向后退去,手往腰间去摸枪,原来还是个军官呢。石家驹飞快地拧开手榴弹盖子,一拉引线把手榴弹塞进了营部。手榴弹并不是立即能爆炸的武器,当石家驹把手榴弹塞进去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一阵慌乱,有的喊“手榴弹!”有的喊“快拣了仍回去!”有的喊“隐蔽!”。
石家驹一慌,心想:你要是敢扔出来我就再塞回去,看咱们谁的命长!
可是石家驹的担心多余了,一直到手榴弹爆炸也没个勇敢的人把手榴弹扔出来。
轰隆一声爆炸,营部内充满了硝烟和惨叫声。石家驹抽出双抢,从观察口对着营部里面就是一阵急速射,打空了两个弹夹之后,又压上两个,再往里面一看,烟雾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已经有两个突击队员攻入了营部。
“妈的!跑的真快啊。”石家驹骂道。骂归骂,石家驹还是一翻身爬上了营部顶上,从身后拿出沉甸甸的信号枪,对着天空打了一枪。信号弹闪着耀眼的光芒飞向空中,周围响起一阵欢呼。师预备队也突破了绿营兵的防线和石家驹的突击队员一起把残余的绿营兵全部赶出了阵地。这时石家驹眺望东方,右翼阵地上也升起了信号弹,更远的地方也陆续有信号弹升起。在这天夜里,天国的防线全线发起反冲击,把几乎全部夺回了白天和左夜丢失的阵地。
来不及和是预备队的突击军官客套,石家驹只叮嘱了一句:注意防炮!就匆匆带着自己的部下返回了自己的阵地。两分钟后,周周颂扬也回来了。同时九连连长汇报,师部给3营补充了一个连的兵力,除去路上损失的,到位的有80余人。两只突击队损失了40人,这样算来,3营能战斗的人员又增加了40来个。胜利带来的亢奋和得到了人员装备的补充,石家驹特别的高兴,不过两分钟后清军用猛烈的炮火对天国的防线进行了报复性的炮击。
也许是天国的战术反击打乱了清军的战役部署吧,在报复性的炮击结束之后,清军并没有继续白天那样猛烈的攻击。非但如此,午夜过后持续了整整24个小时的对天国运输道路的炮火封锁也渐渐的停息了,到最后只是偶尔打过几发炮弹过来意思一下。
凌晨时分,前沿各营重新受领了任务,命令要求各营务必在坚守现有阵地24个小时。由于清军的炮火封锁已经稀疏了不少,在黎明前,运输部门将弹药饮水和药品运了上来,还给营又加强了一个73MM迫击炮排。走的时候把重伤员也都运下去了。虽然大家都十分疲劳,但是石家驹还是狠着心命令抢修工事。没办法,在白天的炮击中几乎所有的工事都被摧毁了,此时不抓紧时间抢修,到时候就只能干挨炮弹砸了。
天亮的时候,为了防止清军利用观测气球观察,石家驹命令所有人员进入掩体隐蔽,顺便休息一下,只留下几个值班员观察敌情。石家驹也想休息一下,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昨夜的亢奋还没有过去,于是他硬逼着周颂扬去休息了。自己拿了望远镜观测前方的阵地。
阵地前的景物依然没有什么改变,在接近一昼夜内被打死在阵地前的绿营兵大约有500人,看着这些尸体,石家驹不由得思绪万千:就是这些人,几个月前还是天国的子民,可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他们就掉转头来开始凶悍地向原来的同胞进攻了,是什么改变了他们?如果在清国侵略的初期他们能这样勇敢地冲向地阵,又会怎么样?或许在北平反击战的时候他们曾经这样做过吧。可现在他们居然“变妖”了。
想到这里,石家驹突然自责起来:“你又有什么权利来责备别人变妖呢?在清军进攻的时候你不是也拼命地逃跑吗?如果不是遇到了洪中尉,你会比这些人强吗?或许你也和这些人一样变了妖,加入了绿营,此刻被打死在阵地的前方。”
身后突然传来动静,石家驹转过身,发现是周颂扬翻身的时候弄出的声音。周颂扬已经睡着了,也许正在做着什么噩梦,脸上的肌肉在不自觉地抽搐着。石家驹又回过头陷入沉思:“其实我现在也不比那些死了的人强多少,。我活着,还当了官,可是这是真的我自己吗?我可以说一无所有,连石家驹这个名字都是假的,我……真***混蛋!。”
“怎么回事?”石家驹想的入神,“真***混蛋”这句话脱口而出,而且声音还相当的大,把周颂扬给吵醒了。
“没事没事。”石家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是说这些绿营兵……”
颂扬站起来说:“我睡的差不多了,你也休息一下吧。”
石家驹推辞说:“没关系,我不累,再说你睡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呢。”
周颂扬笑道;“可我感觉已经睡了半个月了。光做梦。做梦都在打仗,到底比不上你这身经百战的……”
石家驹脸一红说:“什么身经百战!身经百跑还差不多,到疗养院之前,我光逃跑了。”
周颂扬不甘心地说:“那些是真的吗?”
石家驹说:“什么真的?”
周颂扬说:“就是你原来做侦察兵的时候被困在敌后几十天的事情。”
石家驹说:“没那回事……你听谁说的?”
周颂扬说:“方珠护士说的,我看那女人挺喜欢你,这次我们撤下去,你干脆就娶了她吧。能娶上疗养院的护士,以咱们现在的军衔真的不错了。”
石家驹一阵头疼,心想:“如果娶了方珠,又放不下师华,可要是继续追师华,自己已经和方珠那个……了,又对不起她,该死那天喝醉后怎么不是和师华……那一切就简单了。看来喝酒其实没什么好处。”
看石家驹不说话闷着头苦想,周颂扬说:“别想了,我看你也是蛮喜欢方珠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石家驹问。
周颂扬说:“那还看不出来?全营的人都看出来了,一开战,你就把方珠送走了,如果你不喜欢他,你怎么会这么做?在前线这可是很严重的错误。所以有人告你的状。”
石家驹……
周颂扬说:“不过郭上校把告你的状子压下来了,到不是因为啥别的,把你送去军事法庭,谁带这个营?孟大同?要是换了别人来当这个营长,我们的阵地肯定昨天也丢了。”
石家驹见话题转了,忙说:“那不一定,我看你就不错。”
周颂扬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别逗了。要不是你出任副营长打了我一顿军棍,我还真的忘了我还是个新军军官。说实在的我听佩服你的。”
“佩服?”
“是呀,佩服。你刚来的时候我听说你又是和孟大同他们喝酒又收青枣当勤务兵,我还以为你和“他们”是一路货色呢,结果没看出来你即有新军军官应有的素质,又不向我们似的教条。和你在一起我学了不少带兵的知识,这些是在军校学不到的。虽然你临阵调走方珠确实违反军纪,但想到你做事总是有点与众不同,我也就想的通了。”
石家驹,没想到自己在周颂扬的心目中居然有如此高的地位,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了句:“你也是我遇到的最好的营参谋长。”
周颂扬笑着说:“那好啊,以后你当了师长的时候,记得让我来当师参谋长吧。”
石家驹还没来的及说话,一声尖锐的呼啸落在营部不远的地方,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清军又开始炮击了。
石家驹大声对周颂扬说:“先别说什么师长参谋长的了,活过今天再说吧。”
周颂扬说了句什么,但说话的声音刚好被淹没在一发炮弹的爆炸声中了。
石家驹问:“你刚才说什么?”
此时营部里的步话机开始此起彼伏地呼叫,再也没有时间闲聊了。
清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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