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手、藤牌手等等余下一千五百虽是鸟铳手却只得四五百支鸟铳。营中该管的本是一个参将叫做徐兆自从耿如杞将兵备衙门搬了来便一应大小事务不理每日只是溜进城去挟妓饮酒近来竟有一个多月不曾回营了。耿如杞对他深为厌恶已参了他好几回却不知那徐兆走了甚么门路居然深得上司庇护耿如杞数次参他不动见他不来碍手碍脚也就索性不理。以下把总、哨长、材官、中军、旗牌、辕门、粮运等等官职十分烦杂各自都有职司桓震听得他在那里数说一一努力记在心里。
他既然做人家幕宾自不能全不办公次日一早见邓仕兴起身也便跟着起来见过耿如杞便要邓仕兴带他熟悉一番军中公务。说是军中公务其实大部分全是武将的事情作幕宾的无非只是来往信札批答以及登记军籍、整理粮饷出入簿子等等文书事务。除此之外耿如杞兵备衙门的一应公文也都是送到这里来办。这些却着实非桓震所长来到明朝半年虽然学会了毛笔字但是字体之丑实在难入人眼说起会计事务明代的会计方法与后世全然不同莫说他不曾学过会计便是学过此刻也要从头来过。这一日时刻不离邓仕兴瞧着他做甚么自己便照样做去却也给他学了个七七八八模样相似至于帐目算得究竟对是不对写篇文稿可曾缺笔掉画那却顾不得也。
他也知这般下去终究不行虽说自己是**星荐来耿如杞再是如何也必要卖**星一个面子;但军中自有纪律在倘若哪天当真犯了大过恐怕耿如杞也容不得他。是以这天夜间邓仕兴已经睡下他却还在那里一面温习帐目一面学打算盘。好在明代算盘已将算筹淘汰算盘结构、珠算口诀与现代也差之不远他慢慢回想小学时候学过的珠算渐渐愈打愈熟。
打得一阵只觉脑中昏昏沉沉全是一上四退五三一三十一起来听得军中梆子已经打过了三更当下撇了算盘走出门去要吸一下冬天的冷气。邓仕兴的房间与本无斋正是对面相望。桓震一推门便瞧见本无斋仍旧亮着灯光想来耿如杞仍不曾歇息。犹豫片刻走过去轻轻扣门只听得里面道:“进来!”推门进去但见耿如杞坐在几后身上仍是白日见他时候的那身打扮显见并不曾睡。面前摊着一封公文似乎是方才正看的。他一面让座一面问道:“军中一日可还惯么?”桓震礼道:“尚好多谢大人关怀。”耿如杞“嗯”了一声仍是低下头去瞧那公文脸上神色愈来愈是难看双眉逐渐纠结在一处终于猛力一拍桌子怒道:“好无耻!”
桓震给他吓了一跳当下问他何故这般怒。耿如杞喘了几口大气怒色不减随手抄起那封公文向地下一丢道:“百里你瞧!这便是咱们大明朝的忠臣了。”俯身捡起看时却是顺天巡抚刘诏下蓟州府批转的大意是说要在蓟州替魏忠贤建立生祠要各地官员预为准备。所谓预为准备那自然是要钱给钱要料给料要工给工了。耿如杞并非牧民官这事原轮不到他去操心遵化县将这公文转给他看纯是以示尊重。
耿如杞明知自己不在其位便生气也是白饶拍了一回桌子也便渐渐冷静下来叹道:“朝事如此!”桓震忽然记起杨柏来心想那个宁死不建生祠的房山县不知现今可还活着?耿如杞又了几句牢骚便转身去瞧他身后的一副地图。桓震仔细辨认画的却像是辽东一带地形。古人所绘地图十分难认他看得半晌也不过辨出了一条长城而已。耿如杞觉他留心地图叹道:“本道早年在职方郎任上之时受鹤鸣小人所惑排熊廷弼而庇王化贞疆事由是大坏现下很是后悔因此署中常备边图但盼日后能够补报万一。”指着辽东一带道:“现下彼处有袁辽东在修塞垣缮战垒铲山堑谷大兴屯田边事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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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如杞在朝任职方郎时曾经与主事鹿善继党张鹤鸣合伙排挤熊廷弼熊去后辽东局势恶化如杞与有责焉。袁辽东就是袁崇焕。那时袁的官职是兵部右侍郎正二品、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正三品、辽东巡抚因此耿称他袁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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