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静修的寮室,我见到了青岚“十二神僧”之的“虚相”纽舒大师,这是一个智深如海,佛心无生的神修者,他一身素衣,手持二十一粒香木咒珠,跌坐于蒲团之上,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诡异,他的身体,他的脸,居然时刻处于不停的变幻之中,似乎与我们隔着一层波动的水膜,或是他在虚空之中与我们对话。
大家都看傻了,无比的崇拜,包括梵妃雅也有些呆愣,而我却知道这是一种运转密功的状态,跟“行迹可藏”一样,不可能长时间的保持,他在干什么?示威、炫耀,跟他们几个末学后进,几个刚出道的愣头青。
“孜摩,德蒙,布扎,魅尔,你们代表着青岚大陆四股绝强的势力,鼎世戡乱,救世人于水火,是你们必须承担的责任。‘梵尼’出世,该怎么做,你们师门已有所交待,我不再多说。记住,众生心即佛心,当可一切无碍。妃雅,你带他们下去用斋吧!远道而来的檀那,请稍留片刻。”
纽舒目光如炬,大多的时间在我和魅尔的脸上逡巡,话语祥和而通透,让听者无比的舒服,却也必须遵从。
原来他运功是一种震慑,震慑着人,也震慑着人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承认“梵尼”是老大,那大梵天的地位就不用说了。
我与纽舒在对视,他目光更炙,明亮耀眼,而我古井无波,放开身心,坦然以对。寮室内静寂异常,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清晰无比。
这个誉满青岚的“神僧”,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难道他知道了什么?难道我理解错了,他一直在运功,针对的是我不成?
另一间如意寮,梵妃雅正皱眉沉思,纽舒大师为什么以他成名的“虚相”面对自己等人,为什么留下了那个异族人,那个叫北星的自己怎么看不透他,他到底是不是修者,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
那个异族人的眼睛留给自己太深的印象,辽阔,净洁,没有摄人的明亮,却无比的深邃,自己对这样的目光竟有一些熟悉,是谁哪?师父不是,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师父更高的存在,可自己一直在静庵中长大,没有接触过外人。啊!想起来了,是圣师,是叠伽圣师,自己小时曾有幸见过他一面,他的眼睛也是这样,深邃,广袤的犹如星空,记得自己当时差点迷失其中,他那慈祥的笑容,他那悲天悯人的目光,令人铭心刻骨,永世无法忘怀。
不,不可能,他一个异族人,怎么可以拿来与自己心中的神,叠伽圣师相提并论。
梵妃雅摇了摇头,也许纽舒大师对他不过叮嘱一番,或有什么特别的嘱咐,总之不拖大家的后腿就好。
“檀那,你去过慈悲天神殿观瞻?”
来了,随着纽舒的这句问,我明白了,看来他的确在针对我,有些事想必他已知晓,只是吃不太准而已。我北星昂藏七尺,做人做事无愧此心,也没必要捂着盖着。
“是,我去过。”
“梵天真如。”纽舒宣了一声佛号,接着说道:“你就是慈悲天神殿‘明光’敦珠大师传讯所说的那位初窥‘四祖’罗摩真言手印的功德主。”
“是。”
“为何拒绝‘明光’敦珠大师的提议?”
我一皱眉,心想:这个纽舒,他管的也太宽了,一副谆谆教诲的做派,难道世人怎么活,还得听你的安排不成,简直无聊透顶。
我不想跟他继续这种令人不爽的谈话,也没这个必要,至于能不能和那几个“傻帽”共同完成所谓的狗屁鼎世戡乱的伟业,说心里话,我半点兴趣都欠奉。
再说,我本来就是个冒名顶替者,我的出点很简单,想见叠伽一面而已,搞这么复杂,也并非我的本愿。
站起身来,我冷冷的看了一眼纽舒,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
“哦!果然桀骜不驯,泾渭分明。檀那请留步,能否再听一言?”
我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檀那,我本欲出手一试,现在不用了。你能初窥‘四祖’罗摩的佛法印决,便是与慈悲天神殿有缘,听说慈悲天亿耳圣师要亲自考察你,看你是不是真的与佛有缘,望你切不可错过。另外,你们六人即将要积的鼎世戡乱的功德,并非如想象中的那般容易,如有危难,你要回护一二,毕竟青岚与龙翼同枝同脉啊!”
我转过身,平静的看着这个收起功决,露出庄严宝相的纽舒。
他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大梵天一系与玛族人同枝同脉,而说青岚与龙翼同枝同脉,难道连我是个冒牌货这一点他也知晓,不能!他不是真的神明,不可能真的有佛眼,可以洞悉万事万物,一定是自己太敏感,心中对冒名顶替这事存有疙瘩,难以释怀的原因。
想通了这层,我笃定的说道:“纽舒大师,你说的第一点是我自己的事,何去何从不劳挂心。至于与佛有没有缘,这世间没有人敢下断言,也用不着谁来考察,谁来判定。你说的第二点没有问题,我既然已经参与其中,只要不违背我做人的初衷和一贯的原则,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言罢我便出了寮室,不再回头。
纽舒望着半开的木门,心中一阵的苦笑,百余年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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