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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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乱(上)(3)(2/2)
   第三章

    词曰:

    且满饮,醉卧芙蓉床,神遥情渺香草履,鎏金珠润翡翠堂,风流少年郎。

    诸位看官,这首词说的便是那少年人情态真切,不羁洒脱之态。想人之十四五六,正是春花烂漫情缘方起之时,声之将变,行之将成,全在此刻。故生旦各家,成败于此时;书香之士,资质亦现矣。待得十七八,便已是成长,其性好喜恶,言谈之俗已定。若然无重大变故,定不会轻改的了。为何小老儿今日一来便说这个?只为近日有看官语小老儿,道这世间情多,男女之间,阴阳和合,鸾凤之仪,方和人伦。然雨露恩泽,岂江左而独江右乎?再思东君之暖阳,非山阳而弃山阴乎?天地方圆之地,男女方寸之间,非三言两语可尽述尔。便有人独钟情于女子,慕其娉婷袅娜,美不胜收、然君观潘安,断美不于女子乎?又有人云:女子香软腻馨,岂非男子可比?小老儿便只可笑道,情之所钟,君子所好。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人之天性,道法自然。岂可以彼之是度他之非?况这书中云的,也不过是囧朝奇事儿,寻来给看官们说笑罢了。

    咱们上回说到,那赵壑整理衣冠停当,便由小春儿跟着出了后院茅舍,一路向山门行来。远远人声寂寂,然脚步声穿行不绝于耳。

    先前那般安逸宁和,倒像是在梦中了。

    赵壑只叹口气,伸手摸了下巴:“我还是回了吧。”

    小春儿只管拉住他:“三爷,你若真回了不见,小春儿是个下人,自然不便说甚麽。只是三爷便于情于理有亏了。”

    “这话说的新鲜,我便怎麽又亏了?”

    小春儿悄声道:“三爷来这万寿宫作公使,便是这道观的主子。朝廷往来官员自该由您接待便宜行事。您不见旁的人也就罢了,可绥靖王,是皇上的心头肉啊。指不定就是未来的皇上,您倒真想——”

    “我怎麽想也不打紧,横竖这做官儿都是一样。一朝天子一朝臣,飞鸟尽——”

    “三爷,诶呦我的好三爷啊,您就真不想再回京里看一眼皇上了?”小春儿急的面红耳赤,拉了赵壑的手就往外拖。

    赵壑心里一震,便幽幽叹了口气:“也罢,便是不见皇恩雷霆,也该回去给先帝磕头。”

    小春儿一眯眼儿:“这就对了嘛。”说着便拉了赵壑行出来。

    才到二天门,就看见菽华道长领着众道士,齐齐列队候着呢。又派了几拨儿小道士轮流打望,听着绥靖王的仪架才到山门,这便松口气。转过头来看见赵壑到了,这就心急火燎过来:“我的赵大人啊,您可来了。”

    赵壑打个呵欠:“道长有礼了,原是不想来的,有您在,不比甚麽都强?”

    菽华道长哭笑不得:“赵大人,您便少拿贫道寻开心的了。绥靖王这一来,旁的都不说。只说奉命巡山,特地来见见赵大人您。”

    赵壑低头玩着腰上的带子,漫不经心道:“我已是出家人了,何必呢?尘缘已断,不理世事——”

    “甚麽出家人?”菽华道长苦笑两声,“赵大人可没有得了皇命,也不曾剃度,现下可还是本朝的一品大员,堂堂的万寿宫使啊。”

    “那还不是怪您?”赵壑呵呵一笑,“我便说要剃度,横竖您拦了,不然我这三年的修行下来,说不定得窥天庭门槛了呢。”

    菽华道长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小道飞奔而来只云绥靖王到了一天门。菽华道长这就忙的起身迎出去,赵壑跟着起来脚步动了动,却又坐了回去。

    小春儿急得直跺脚:“三爷!”

    赵壑回头摆手笑笑:“我便是当自个儿出家了,又何必在乎那些俗礼?即便皇上真不准我出家,我也是万寿宫使,可在二天门候着。至于绥靖王……瑞儒那还是我侄儿,我倒还去迎他不成?”

    “诶呀呀我的三爷啊,您可晓得此一时彼一时啊。当日您是堂堂兵部侍郎,又得高祖皇帝宠爱,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小春儿舔舔嘴唇,“可如今,皇上那儿您不冷不热的吊着,绥靖王再是您侄儿,可他也是当今——”

    “当今甚麽?”赵壑似笑非笑看他一眼,“太子麽?皇上春秋鼎盛,可还没立储呢!再说了,便真是太子了,就一定得继大统?你没看见就是真当了皇帝的,也有被拉下吗的!”

    “啊呀呀我的皇天老爷啊!”小春儿听的心惊胆战,一伸手捂了赵壑的嘴,连连念经,“这话要是叫旁人听了去,有那麽一点儿半点儿的给皇上知道了,便是杀头的大罪啊!”

    “只是杀头麽?”赵壑拉开他手笑了,“这可是妄议朝政,是非古今,图谋不轨啊。怎麽着也该凌迟伺候,顺道诛了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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